“下雨了!”窗邊不知哪位同學壓著聲音驚叫一聲,班里大半人都抬頭朝外望去。
夜色濃重,幾盞路燈孤零零的立在窗外,昏黃的燈影被細密的雨絲切割開來,投射在窗戶上,不一會兒,雨勢漸大,豆大的雨滴砸在玻璃上,室外的一切都化作虛影。
磅礡的閃電將大地照亮了片刻,隨後,一聲悶雷瘋狂的叫囂著,整個教學樓的玻璃都微微發顫。
其喚野悄悄將耳機塞到俞嬈的耳朵里。
晚自習馬上要結束了,這時候下起了大雨,所有同學都從習題冊里抬起來頭,幾個幾個圍在一起,興奮的討論著。
個別帶傘的同學一臉雞賊的將傘拿出來,賤兮兮的湊到同桌面前問︰“你看這是什麼啊,是不是傘啊,外面下雨是不是要打傘啊,哎呀∼真是苦惱,不能淋雨了呢∼”
換來的只有一頓捶打。
俞嬈在這樣的熱鬧里逐漸甦醒,揉了揉有些脹痛的頭,听到窗外 啪的雨聲,詫異的轉過頭去看窗外。
“下的這麼大啊,沒有帶傘怎麼辦?”剛睡醒的聲音慵懶輕柔,軟軟的透著些無力。
其喚野摘下他左耳的耳機,順手將他因為睡覺翹起的雜亂發絲塞到耳後。
“沒關系,等一等再走。”
俞嬈揉了揉手背上被壓出的紅印,因為有些酸痛,不舒服的皺起了眉。
其喚野順勢拉過來,兩手握住俞嬈的手,用掌心小心翼翼的按著。
俞嬈總算舒服了點,帶著笑意靠在其喚野肩上。
下課鈴聲終于響了,班里的同學早就準備好了,幾乎一窩蜂的涌出教室。
教學樓門口嚴重擁堵,一把把五顏六色的傘在屋檐下撐起,“騰”的一聲,把檐下大滴的水珠彈開。
一陣陣興奮的呼喊充斥校園,少年少女們帶著歡快的笑意沖進雨幕,每一把傘下都三五成群,擠擠攘攘,好不熱鬧。
其喚野和俞嬈下來時已經不早了,樓道內只有幾個稀稀疏疏的人。
雨勢已經漸小,只剩不足以淋濕的小雨絲。
其喚野跟在俞嬈身後,瞥到俞嬈頸間滲出的一絲絲汗,俞嬈本就是怕熱體質,晚自習又睡了很久,雖然提前醒了,但脖頸上的汗並沒有完全消失。
這樣出去恐怕會著涼。
其喚野一把抓住俞嬈的手臂,在他出去前將他撈回來。脫下身上的外套,不自然的拽了拽自己的衣袖,把俞嬈拉到身邊,將外套攏在俞嬈頭上。
“攏好再出去,你還出著汗。”
將人按在自己懷里,帶著他快速的沖出教學樓。
俞嬈躲在其喚野懷里,頭上罩著他的外套,看不清路,剛想打開一條縫探出頭去,就被其喚野一把按進去。
無果,只能跟著他亦步亦趨的走。
其喚野走的不快,手緊緊的牽住俞嬈的手腕,大概是怕他害怕,另一只攬在俞嬈腰間。
俞嬈透過衣服下擺盯著其喚野牽他的那只手。
其喚野身高腿長,手臂也縴長有力,衛衣大概有些短了,袖口處露出了一部分紋身。
其喚野現在並不會刻意躲他了,上次晚上洗過澡,其喚野手臂上的紋身還被他無意間看到。
當時其喚野雖然有些僵硬,但是並沒有立馬藏起來。
看來已經和自己很親近了嘛。
身旁的其喚野突然停下,俞嬈藏在衣服里不明所以,視線里突然多了雙皮鞋,伴隨著雨滴落在傘上的啪嗒聲,那雙皮鞋踩在雨中顯得格外扎眼。
俞嬈從外套里探出頭來,就見一把黑色的大傘籠罩在自己和其喚野的頭上,身前,一個長身鶴立的男人擋住了兩人的去路。
男人身上的西裝剪裁得體,周身充斥著溫和與貴氣,身高和其喚野幾乎齊平,那張臉更是和其喚野有三分相像。
只不過其喚野的五官更加凌厲,這人臉上卻時刻掛著溫和的笑意。
男人饒有興味的瞟向其喚野懷里的俞嬈,見他從外套中探出頭來,眼神觸及到俞嬈面容之後,明顯劃過一絲驚艷。
“沒想到,你還真是護…花心切。”
俞嬈一眼就看出這應該是位面男主,其喚野的哥哥,其曜和喬蓉的兒子其鳴澤。
只不過,接回其喚野的契機還沒來,其鳴澤怎麼會出現在這里,自己怎麼不知道還有這一茬。
其喚野顯然也看出了自己和他的相似,抱著俞嬈的手臂明顯一緊,面露冷色。
“你是誰?”
其喚野並不想听到那個答案,但很明顯,他一眼就能看出自己和面前這個人必然有一定聯系。
不過其喚野一直以來都清醒的很,他早就不在意自己的來處,突如其來多出的所謂親人只會讓他徒增煩惱。
其鳴澤不在意的聳聳肩,“很明顯,我是你哥,準確的說是同父異母的那種。”
“我們不如上車聊。”
其喚野並不想理,但想到自己身上的紋身,眼神定定的落在身前已經轉身朝那輛黑色保姆車走去的男人,露出的後頸干淨,沒有一絲瑕疵,即使是在這樣潮濕污濁的環境下也端的是不染縴塵的架子,其喚野落在身側的拳頭緊了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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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嬈將手輕輕的搭在其喚野的手腕處,其喚野總算回過神,反手珍重地握住俞嬈的手。
把外套搭在他身上,其喚野替他攏了攏,再次牽起他的手,朝車的另一邊走去。
俞嬈已經準備在外面等了,雖然他有任務,但其喚野是他的愛人,這是他自己的事情。
但其喚野幾乎強硬的牽住俞嬈的手,仿佛自己是雨打沉浮的漂萍,而俞嬈是他在一望無邊的汪洋中唯一能依靠停歇的存在。
車門自動打開了,車內很寬敞,干淨明亮,見其喚野依舊牽著俞嬈,其鳴澤對俞嬈輕笑了下。
“請。”
其鳴澤表面親和知禮,實則眼中的輕蔑和不屑都被俞嬈一一捕捉。
這位男主好像也不似原本人設一般真的清風霽月,明理豁達。
俞嬈暗嘆此人心機深重,終于在其鳴澤視線再次掃過他的時候對他翻了個大白眼。
其鳴澤明顯一怔,不明白自己哪里引起了俞嬈的反感。
好不容易踫到個自己感興趣還順眼的人,可不能白白毀了。
還想對俞嬈開口挽回些形象,一個身影悍然擋在了俞嬈的前面。
少年寬肩長身,將背後的俞嬈擋的嚴嚴實實。
面色陰沉,眉間的戾氣就要化作實質一般射向眼前的人,剛知道自己竟然還有家人在世的其喚野,情緒是軟弱無助的,但現在,卻極其敏銳的察覺到了其鳴澤對俞嬈那份心思。
剎那間任何洶涌的心軟和酸澀都不見了,重新築起銅牆鐵壁擋在自己的心火面前,不容半點差池。
其鳴澤被其喚野盯得後頸發涼,不想第一次見面就把父親的計劃搞砸,余下的動作只能作罷。
車門緩緩合上,其鳴澤終于說出了自己此行的目的。
“父親說,讓我親自接你回來,這麼多年他一直在找你,總算找到了你的蹤跡,迫不及待就派我來了。”
其鳴澤說的懇切,其喚野對父親這個詞極其陌生,此刻從別人嘴里听到不由得皺起了眉,產生了一種無端的排斥感。
俞嬈甚至都不用看他的神色就察覺到了他話中的敷衍。
一直在找?找了十八年,總算找到親兒子了,自己不親自來見,派他同父異母的哥哥來接?怎麼看都並沒有上心吧。
況且,這還是在俞嬈摒棄原本劇情的情況下。其喚野就是他那個親生父親其曜親手扔來這里的,根本不存在“找”這一回事。
怪不得其喚野後來剛被家里找回去的時候,為其家免費跑前跑後了那麼久,原來是自己的純良小狗被騙了。
俞嬈恨得牙癢癢,但還是忍了下來,想看看他們究竟要怎麼粉飾這件缺德的事。
“當年你母親背叛了父親,就連剛出生的你也被她厭棄,後來父親殺了她的情夫,她為了報復父親,把你悄悄送到了這里,自己偷偷跑到了國外,但是等父親找到她的時候,她已經意外身亡,找你的線索也徹底斷了。”
其鳴澤滿臉痛心,仿佛真的是一個稱職的哥哥一樣。
俞嬈還以為他能吐出什麼象牙,原來是把鍋甩到了其喚野的母親身上。甚至編了這麼漏洞百出的故事。
以後如果真的將其喚野接回去,不用多久,其喚野就會被察覺到不對。
很顯然,這一家人完全就沒把其喚野放在眼里,完全就沒當他是個威脅。
其喚野也不會傻到只听他的一面之詞,面上不為所動,只是牽著俞嬈的手明顯顫動了幾分。不管怎麼樣,他不想讓俞嬈看到自己身上任何負面的東西。
“阿野,今天和我回去吧,家里會安排好這邊的事情,回到家了你也不用再打工兼職了,家里有能力為你打點好一切。”
其鳴澤想上前牽住其喚野的手,但眼神觸及到其喚野手上因為為俞嬈遮雨留下的水痕時,最終沒有動作。
“你回去吧,以後不用來了。”
其鳴澤言辭懇切說了這麼多,卻只換來其喚野冷冷一句你回去吧,其鳴澤明顯沒有料到其喚野會拒絕的這麼果斷。
“我可能忘了說,父親是著名風投公司的董事長,你回去絕對能接觸到最好的教育和物質基礎,你也不想一輩子都爛在這個地方吧?”
其鳴澤微微正色,趾高氣昂的點評著這個土到塵埃里的地方,他今天必須帶走其喚野。
其喚野凌厲的眼神瞟向他,一身運動服的其喚野周身氣場完全不弱于西裝革履的其鳴澤,身上的戾氣更是讓其鳴澤都懷疑這人會不會下一刻就要暴起打他。
其喚野並沒有再理他,打開車門,果斷帶著俞嬈下了車。
其鳴澤也顧不得外面淅淅瀝瀝下著雨,打開車門追了上去。
“你給我站住!”
其喚野一手罩在俞嬈頭頂,一邊將人按在懷里,一邊回頭。
“就算你今天不和我回去,我也有的是辦法……”
其喚野面色明顯一冷,胸中又是怒火升騰,但又害怕嚇到俞嬈,便只朝著那個自稱是他哥的人警告。
“我不管你們現在找到我,想帶我回去究竟有什麼目的,但如果你們敢強迫我,我一定讓你們撈不到一點好處,我最擅長的就是魚死網破。”
說完,其喚野帶著俞嬈沖進了雨幕,直到身影漸遠,其鳴澤才發現,自己剛才竟然被這樣一個小混子嚇住了,此刻反應過來只覺得異常屈辱,原本溫和含笑的眼楮中此刻仿若淬了毒,狠狠地盯著其喚野消失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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