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秀清逃跑這一路真是灰頭土臉。
從天京到安徽長江沿線上,隨時都遭受到沿岸的炮擊。
搞得他是一整天都不得安寧。
楊秀清帶領的軍隊可以說是這兩天都沒睡個好覺。
楊秀清也在一路的逃跑中失去了決戰的信心。
只想早日回到廣東重振旗鼓。
但他知道,武昌被佔。
那里肯定不會讓他輕易闖過去。
沒錯。
長江南安的武昌還有對岸的漢口漢陽。
都架起了重炮。
而江面上,擺起了一字長蛇陣。
數條跨江鐵鏈橫跨長江。
密密麻麻的鐵鎖連環船橫立其中。
江上帶兵為首的將領正是之前在田家鎮大擺木排水城的陳玉成。
而這種戰術最開始還是楊秀清設計的。
這正是所謂的,天道好輪回,蒼天饒過誰。
之前楊秀清用這種戰術依靠天險半壁山妄圖抵擋住曾國藩的攻擊。
今日陳玉成依然用這種戰術攔腰斬斷長江。
誓要將天國的叛賊們全殲在此地。
楊秀清的旗艦在長江濁浪中顛簸,船桅上的東王黃旗早已被炮火燻得焦黑。
他扶著船舷望向武昌方向,江風卷著硝煙灌進喉嚨,嗆得他劇烈咳嗽。
“報——!”親兵連滾帶爬沖上甲板,
“甦王在龜山、蛇山架了三十六門紅衣大炮,咱們的先鋒船隊剛進射程,就……就沉了五艘!”
楊秀清一拳砸在桅桿上,木刺扎進掌心也渾然不覺。
江面上漂滿碎木殘帆,像極了當年在田家鎮太平軍轟擊湘軍水師的場景——只是這次,被鎖在鐵鏈陣里的成了他楊秀清。
對岸龜山頂,陳玉成單腳踩在炮架上,望遠鏡里映出東王旗艦的狼狽模樣。
“放煙箭。”他輕描淡寫地揮手。
三支裹著硫磺的火箭尖嘯著劃過江面,精準釘在楊秀清旗艦左側的鐵鎖連環船上。
浸透火油的纜繩轟然爆燃,火舌順著鐵鏈躥向整條防線,將半條長江燒成熔爐。
“東王,火船來了!”
副將嘶聲慘叫。只見上游漂下數十艘無人火船,船頭鐵錐正對著旗艦撞來——這正是楊秀清才不久對付天京的殺招!
“轉舵!撞開北岸淺灘!”楊秀清抽出佩劍劈斷纜繩,癲狂大笑︰“趙苟小兒,你以為學本王幾招就能鎖住長江?”
旗艦在燃燒的鐵鏈陣中強行轉向,龍骨擦著江底暗礁發出刺耳聲響。
船身傾斜的瞬間,楊秀清突然怔住——北岸蘆葦蕩里,數百門黑洞洞的炮口正緩緩升起。
“恭候多時了,東王。”陳玉成的聲音透過銅皮喇叭傳來,驚飛一群江鷗,“您教過我們,真正的殺招要藏在後手。”
第一發炮彈就削去了旗艦尾樓。
楊秀清跌進血泊中,眼睜睜看著自己親手設計的鐵鎖陣成了焚尸爐。
那些掙扎跳江的士兵被鐵鏈纏住手腳,活活燙死在滾沸的江水里。
“東王!換小船!”
親兵拽著他跳進舢板楊秀清回頭望去,旗艦正在緩緩下沉,船頭那尊他親自開光的玄武神像裂成兩半,露出里面空心的鑄鐵。
陳玉成目光一動不動地盯著楊秀清,只要靠近他隊伍的射程,他會毫不猶豫地下令射擊。
江風掠過他年輕的面龐,帶來江中隱約的哭嚎。
那里漂著無數焦尸,像極了當年田家鎮下的太平軍冤魂。
丈量一號艦隊也在後面瘋狂炮擊著楊秀清一方。
可以說現在楊秀清的數萬大軍早已無還手之力。
現在他的軍隊已接近傷亡一半。
看著無數向岸邊游去的太平軍士兵。
陳玉成沒有絲毫憐憫。
立即下令開槍。
許多楊秀清的士兵還沒到岸邊就立馬成為了一具尸體往水下沉去。
估計要不了多久這一段江面上就會出現大量浮尸。
楊秀清站在小船上,現在的他不敢靠岸。
他知道靠岸的他立馬會成為槍下亡魂。
他現在寄希望于他的軍隊能夠搶灘登陸。
拿下長江北岸灘頭,然後斬斷橫江鐵鏈。
楊秀清現在的軍隊在英法聯軍的支持下,武器也得到了極大改善。
看著自己這方的士兵陸陸續續被敵軍射中。
李秀成眼眶通紅。
他下令還沒有被擊沉的船只快速向北岸沖去。
沒多久,兩方在北岸灘頭爆發了激烈的槍戰。
一場灘頭大戰就此爆發。
對決雙方是李秀成部vs陳玉成部。
雙方可以說是寸土不讓。
寸土必爭。
陳玉成守住,就有極大可能將這支楊秀清的叛軍全殲于此。
守不住,楊秀清則很有可能逃出生天。
這一仗從天明打到天黑。
江水被鮮血染成暗紅色時,李秀成的佩刀已經卷了三次刃。
他踩著同伴的斷臂翻過臨時築成的城牆垛口,看見龜山炮台的探照燈突然熄滅,十幾道火把順著江岸連成跳動的猩紅鏈子。
"弟兄們!跟著火把走!"
他嘶吼著揮動斷刀,身後三百多名太平軍撞開最後一道鹿砦。
鐵鏈絞殺的聲響突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此起彼伏的槍栓上膛聲。
北岸灘涂變成巨大的絞肉機。
陳玉成的軍隊把火藥桶壘在蘆葦蕩里,只要楊秀清部靠近三十步就轟然炸響。
李秀成的左肩中彈,卻仍死死攥住插進沙地的木樁。
他看見十幾個弟兄被鐵絲纏住腳踝,隨著退潮的江水漂向燃燒的鐵鏈陣。
"李將軍!東王還在艦上!"
副將氣喘吁吁地滾到他面前,懷里抱著半截焦黑的船桅。
李秀成轉頭望去,江面上漂浮的東王黃旗已經變成招魂幡,艦只殘骸里不斷傳來金屬撕裂的聲響。
這已經是楊秀清換了幾次的戰船。
但都逃不掉被炮擊的命運。
或許,楊秀清今日必要葬身此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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