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家歡看了那紙條幾眼，最終還是接了。
之後她什麼也沒說，小跑進了宿舍樓，沒有回頭看莊圖南一眼。
淮南市，何家歡回家的第二天。
早上，老五劉小玲已經早早醒了。
她下床跑到她四姐的床邊，扒拉還在熟睡的人。
“四姐，快點起來，你昨天不是答應我，今天早上要帶我去吃牛肉湯的嗎？”
何家歡眯著眼楮，看了看手表上時間，指針剛剛指向四點半。
她忍住給劉小玲一腳的沖動，冷著臉起身去洗漱。
劉小玲見她四姐臉色不好看，也不敢在鬧騰，乖乖跟著去洗漱。
兩人收拾好後，何家歡拿著籃子，把家里的鋁制飯盒都裝上。
劉小玲奇怪︰“四姐你拿那麼多飯盒干嘛。”
何家歡沒好氣道︰“就咱們兩人要吃早飯，家里面人不吃嗎？”
劉小玲撇撇嘴︰“四姐，你現在脾氣真大，你以前很溫柔的。”
何家歡沒理她，提著籃子就走。
她邊走，邊在心里想著。
等下次，她也四點半的時候，把劉小玲叫起來。
劉小玲自然也會理解，今天早上自己脾氣不好的原因。
劉小玲乖乖跟上四姐的腳步。
兩人來到賣牛肉湯的攤位前，老板也剛剛把桌子擺好。
看來她們倆，是老板今天招待的第一波客人。
跟老板要了兩份牛肉湯、三個燒餅後，兩人挑了一個位置坐下。
等老板把吃的端上來，劉小玲一口氣吃了兩個燒餅，喝了一碗牛肉湯。
何家歡看了著，自己才喝了三分之一的湯。
“小玲，吃飯太快對胃不好。”
“而且你這是餓了幾天啊，你剛剛可是一口氣吃了，平時兩倍的量。”
劉小玲沒忍住打了個飽嗝，她笑眯眯的摸著，因為吃的太多，已經有些鼓的小肚子。
“沒辦法，上個月媽因為老師請家長的事，停了我的零花錢。”
“四姐，你可不知道，我都好長時間沒出來吃飯了。”
何家歡聞弦歌而知雅意，從錢包里拿出了五塊錢給老五。
劉小玲手速飛快的接過錢，小心的疊好，放在褲兜里。
嘴巴也沒停，用甜滋滋的語調道謝。
“謝謝四姐，四姐你真好，等我以後有錢了，也給四姐零花錢。”
何家歡對于她的迷魂湯，只當做沒听見，反而好奇起另一件事。
“你到底干什麼事了，如果是因為成績的話，爸媽應該不會那麼生氣。”
以何家歡對父母的理解，父母沒有那麼看重孩子的成績。
在他們看來，考上大學很好，考不上找個廠子上班也行。
她曾經試圖改變父母的這個想法，可惜失敗了。
劉小玲眼神飄忽︰“就是因為成績的事。”
“哎呀四姐！你別問了，不是什麼大事，媽已經教訓過我了。”
何家歡也沒有在刨根問底，喝完湯，拿著飯盒讓老板裝湯，又要了幾個燒餅。
兩人到家的時候，天剛剛蒙蒙亮，母親劉美心也剛剛起來，在院子里洗漱。
看見兩個女兒從外面回來︰“你們兩個這麼早干嘛去了。”
何家歡︰“媽，我們去街角喝牛肉湯了。”
“今天早上，媽你不用做早飯了，這是我給你們買的牛肉湯和燒餅。”
劉美心點頭，見四女兒進了臥室後，拉住剛剛沒有說話的五女兒。
低聲警告道︰“你不許跟你四姐要錢听到沒有。”
“你四姐掙錢不容易，她上大學沒用家里的錢，都是自己掙錢。”
劉小玲小雞啄米式的點頭，連連保證她肯定不會要四姐的錢。
劉美心見此，放心了，揮揮手讓她回自己房間去。
她自己拿著飯盒去了廚房，把湯倒到大碗里面。
劉美心一邊忙活一邊想，這兩天，還是要把五女兒零花錢給恢復了。
這次老五應該是長記性了，不會有膽子再早戀。
都怪那個小男生，看見漂亮的小姑娘，就走不動道。
天天騷擾自己的老五，才讓老師誤會了老五早戀。
哎，閨女長的好看，也是一種幸福的煩惱啊！
何家歡在家的這段時間，除了看書，翻譯稿件。
剩下的時間，她會背著畫板，選一個風景好的地方寫生。
以前她因為經濟條件的限制，沒有買顏料。
所以她的畫全是素描。
在上海讀書的這半年，她陸陸續續的，給自己添置了不少顏料，如今她畫的畫全是油畫。
今天淮南的雪下的很大，已經有腳脖子那麼深。
何家歡穿好厚衣服，背著畫板就準備出去。
劉美心連忙起身拉住她︰“哎呀，這麼冷的天，你不待在屋子里面烤火，跑外面畫什麼畫啊。”
何家歡有些無奈解釋︰“媽，下雪的時候不冷，消雪的時候才冷。”
劉美心沒好氣道︰“那溫度也在零下呢。”
何常勝坐在沙發上，也很贊同妻子的話。
“家歡爸是不懂，你們這些藝術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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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咱們也不能因為藝術，就跑去外面受罪吧！”
何家藝坐在凳子上，一邊看電視，一邊勸父母︰“爸媽，你就讓家歡去唄。”
“你們想一場大雪後，外面銀裝素裹，那該有多美啊！”
劉美心看向說風涼話的三女兒︰“那你怎麼不去外面感受感受藝術。”
何家藝在心里翻了個白眼，她跑到外面，凍感冒了，又不會有人心疼。
誰像老四一樣啊，不僅自己媽當成眼珠子，自己爸也暗戳戳的偏心她。
小時候家里窮的時候，他爸但凡得到點什麼好吃的，第一個給的人，就是他的四女兒。
也只有他爸以為自己掩飾的很好。
可惜家里人除了老五那個缺心眼的，誰心里不是跟明鏡似的。
何家歡見她爸媽實在不讓出去，也沒有跟他們對著干，背著畫板回了房間。
何常勝和劉美心見她這樣乖，都很欣慰。
老三老是說他們偏心，可是除了老四。
其余的幾個女兒，都長了一身反骨。
從小到大，他們為她們收拾了多少爛攤子。
只有老四，從來不讓他們操心，他們偏愛幾分有什麼錯嗎？
再說但凡老四有的，其余幾個孩子都有，他們可是從來沒有虧待過幾個女兒。
也希望女兒們，不要再要求他們一視同仁了。
誰都不是聖人，就不能有點私心。
在自己房間里的何家歡，對著窗戶的位置支好畫板。
她和劉小玲住的這個房間，是家里所有房間里，采光最好的。
從她的房間往窗外看，正好可以看見，院子里面的那棵大樹。
此刻它已經讓雪披上了一層白色的外衣，看起來分外夢幻。
何家歡沉下心，在畫板上緩緩的勾勒出，這棵樹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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