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曉慧最最深重的怨念在于，賈梗居然一去不返。
在李苑香折磨她的時候，每一次她都盼著賈梗突然回來，好抓李苑香一個現行，她一次次地希望，卻一次次地落空。
最令她憤怒的是，在她的常識里，男人和女人鬼混是有時間限制的，達到一定的時間，男女就會分開，沒可能日以繼夜。
所以那時她就在想，那個老特務充其量只能留住賈梗一夜，天亮了就會把他放回來。
然而事實卻一再顛覆了她的認知，破滅了她的期待，賈梗竟然將近兩天兩夜都沒回來。
在最後的那段時光里，她都懷疑賈梗是不是死了。會不會是賈梗交代出所有的秘密，對方覺得他沒用了，就把他殺了？或者是投入監牢了？
所以她向李苑香求饒了，她要留著力氣，留著這條命，弄清楚賈梗的下落。如果賈梗還活著，就設法營救。如果賈梗已經死了，那麼自己也不活了。
李苑香走了以後，鄭曉慧終于哭了出來。
她不是為了自己而哭，而是為了賈梗的死而哭。
這已經是她第二次哭了，上一次是前天晚上，也是為了賈梗而哭，因為賈梗根本不听她的話，更因為賈梗當著她的面跟李苑香做那齷齪之事。
她曾是多麼堅強的女戰士，幾乎不知道眼淚是什麼，就連《女人花》都打動不了她，卻因為賈梗而變成了一個小女人。
是的，她覺得自己就是一個小女人，既無法壯烈殺敵，也無法爭取勝利，只能在淚水中彷徨無計，迷失自己。
在賈梗進門，為她打開手銬的那一刻，所有的痛苦、所有的壓抑、所有的悲傷，所有的委屈都化成了憤怒，她恨不能打死這個狼心狗肺的東西。
打累了，也把自己從李苑香那受到的委屈說完了，這才想起問賈梗一句︰“你怎麼還活著？”
賈梗有些懵逼，“怎麼？你覺得我應該被你打死嗎？”
“ ”的又是一拳，掏在賈梗的肋上。
“我是說你怎麼沒被那老女人弄死？”
賈梗痛苦地縮成一團，不用排打功防護真的很疼，“我為什麼要被她弄死？她對我很好啊。”
“咚”的一拳砸在後背，宛如擂鼓。
“她對你很好，你還回來干什麼？你怎麼不死在她那？”
得，這是正說反說都不行，姑娘更年期提前了。那還說啥？閉嘴才是唯一的正解。
拯救賈梗的是兩名黑眼圈女兵，進門後，看見蜷縮在床上的賈梗，臉上的表情十分豐富，有好奇，有崇拜，有愛慕，有同情。
同情是因為賈梗此刻的形象實在狼狽，鄭曉慧不許他護住頭臉，他就只能讓鄭曉慧打了個鼻青臉腫。
還能怎麼辦呢？總不能為了給鄭曉慧出氣，就把李苑香殺了吧？雖然李苑香的功夫不如畢秀珍，可也是自己的女人啊。
賈梗知道這兩名女兵其實並不是楚雲飛的手下，而是畢秀珍安排在大金島的特務。好像從二三十年代開始，戴老板那幫人就在自己的軍隊里安插特務，一直保持到現在。
咋就那麼不放心呢？還有沒有點信任了？
于是就問︰“你們畢副處長呢？李苑香呢？”
女特工之一道︰“畢副處長被余局長叫去訓話了，李站長也去了。余局長好像很不高興，你小心點。”
女特工之二道︰“畢副處長讓我們帶你們過去見局長，你們要不要收拾一下？”
女特工無疑都是漂亮的，這個行業的選拔標準要遠遠高于影視圈，賈梗在考慮要不要把情報局里所有的女特務都睡了，說不定就能找出一個能跟畢秀珍媲美的尤物。
听見詢問，便收回了遐思，嘆息道︰“算了，就這麼去吧。”
在兩名女特工和一個排的士兵押送下，賈梗和鄭曉慧走出了坑道，來到了地表。
坑道的出口外面已經停好了一個車隊，賈梗和鄭曉慧都被戴上了手銬，被兩名女特工帶上了一輛113裝甲運輸車，其余士兵有的坐進了邊三輪，剩下的上了一輛卡車。
坐進車里，賈梗被兩名女特工一左一右夾在中間，倒是香艷。鄭曉慧也被兩名女兵夾坐在對面的長凳上，與賈梗怒目相對。
鄭曉慧那邊的兩名女兵明顯顏值不夠，不能說是歪瓜裂棗，卻也談不上眉目如畫。
賈梗倒是沒有什麼憤怒，開始跟兩名女特工聊天，經過詢問，才知道今晚要去的地方是太武山坑道，不知怎麼，他似乎感覺到了來自余則成的惡意。
翟山坑道的這個出口距離太武山坑道最近的入口大約4公里，汽車約10分鐘的路程。
賈梗還沒有跟兩名美女聊熱乎，車隊就開到了終點，賈梗遺憾地走出車外，進入太武山坑道，卻沒人給他和鄭曉慧打開手銬。
這就讓他更加感受到了余則成的惡意。在地表你們怕我逃跑、給我戴手銬可以，可現在又回到坑道了，你們還怕我跑麼？
賈梗覺得這不是怕不怕自己跑的問題了，這是一種暗示，暗示自己和鄭曉慧——要清楚自己是什麼身份。
賈梗和鄭曉慧被帶到了一個人工開鑿的大廳，以這個大廳的高度和面積而論，感覺比電影院都要大上很多。
大廳里面有舞台，舞台下方擺滿了連椅，一排排的，估計能坐一千人的樣子，看上去跟電影院別無二致。
區別是大廳周圍的岩壁上被開鑿出很多石室，這一點又跟翟山坑道相類似，石室的門口站著不少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人們都不說話，只神色復雜地看著賈梗和鄭曉慧被士兵押送走過。賈梗注意到這里面有不少熟人，比如付中國、比如文竹、比如昨晚宴會上見過的陳科長、石科長和史科長。
熟人們既然都不說話，賈梗便也不跟他們打招呼，誰知道今晚自己的角色是什麼？如果翻臉就會牽連他們，何必呢？
沒看見楚雲飛在哪里，也沒看見畢秀珍和李苑香，不過賈梗估計自己馬上就會見到她們了，那是真正屬于自己的兩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