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梗猜得沒錯。老k這一手神助攻,直接導致了許克勝的就地免職。
就在老k和賈梗說話的同時,西城分局的局長辦公室里,許克勝接到了他被免職的口頭命令。
太不像話了!性質太惡劣了!
建國以來全國各地何曾發生過如此性質惡劣的盜竊大案?
盜賊竟然如此囂張,敢在共和國的首都,偉大領袖的眼皮子底下瘋狂作案,這已經不是普通性質的盜竊案件,這是對整個國家、對黨和人民的公然挑釁!
必須破案!必須馬上破案!必須立即破案!
據說,僅僅是今天一個上午,就不止一個大領導摔了杯子。
什麼?西城分局還沒立案偵查?警察都去了東城區?抓一個什麼棒梗哥?棒梗哥是竊賊嗎?
什麼?棒梗哥只是一名小學生?因為跟幾個流氓打架?這都什麼亂七八糟的?
市公安局的領導怒了!公安部的大領導怒了!分管公安的更大領導也怒了!
西城分局在搞什麼飛機?他許克勝是干什麼吃的?立即擼掉!永不啟用!
你市局是干什麼吃的?為什麼能把許克勝這種尸位素餐的家伙提拔到分局一把手的崗位?
什麼?李栗的關系?李栗是公安部長嗎?不是?不是你們為什麼听他的指揮?你們眼里還有沒有組織?你這是拉山頭,搞幫派!你也暫時停職,回去寫一萬字檢討給我!
一上午雞飛狗跳,西城區分局迎來了大換血。
賈梗暫時還不知道這些,不過他覺得老k應該不至于拿這種事來騙他。
“你這本錢下的可有點大啊!我還是有些奇怪,究竟是什麼原因支持你選擇我當這桿大旗?要知道,在別人眼里我只是個人畜無害的小學生。”
“因為你輕松地干掉了劉剛!”
“這不夠。能干掉劉剛的人有很多,只要不怕死,再會幾招工夫就差不多了,這樣的人能夠罩得住你整個榮門?你敢說,誰敢信?”
“因為你在本月20號那天連續打垮了七個搶軍帽的流氓團伙,東城棒梗哥的名頭已經豎立起來了!”
“好像還是不夠,如果我是你,我絕對不會把一門的興衰寄托在一個年僅十三歲的小孩子身上。”
“好吧,我交實底,我听說你結交上了大人物,今後前途無量,所以……”
“不是吧?既然我結交了大人物,那麼你為何不等大人物出手解決我眼前的麻煩,正好也能驗證一下真假。”
“不不不,如果等到大人物出手,我還拿什麼來跟你交換?”
老k說完這句話,賈梗才露出了人畜無害笑容,一指老k,“你可以啊,不過你手下這幫人到底是小偷還是特務啊,這搞情報的本事比軍統都厲害。”
老k不無自豪地笑道︰“這世上不論做什麼事情,都需要先把情況搞搞清楚,以免行差踏錯,小偷也是一樣。”
賈梗點頭道;“有道理。不過你打算怎樣了結你們惹出來的事情呢?這案子做得可算是捅破天了。”
老k道︰“我已經準備好了幾個小兄弟,事後去投案自首,把贓物如數交還。”
賈梗沉吟了一下道︰“不完美。”
老k道︰“還有更好的法子麼?”
賈梗道︰“既然你能把那麼多高干的東西偷出來,為何不把這些贓物栽贓到李援朝那幫人的身上呢?”
老k一拍大腿道︰“還是你狠!棒梗哥,我老克服你!”
賈梗道;“這就去做吧,再晚可就來不及了,把贓物往他們家里一藏,他們就是跳進黃河都洗不清!”
這年代既沒有監控,法律也不夠健全,警察的專業素養也不夠,大多是轉業的軍人在辦案。
這幫人主打的就是一個從重從快,只要拿到了贓物,審訊的時候再“上上手段”,基本上就能辦成鐵案。
賈梗隨口說了李援朝手下幾個骨干的資料,什麼地雷、二蛋之類的一個都不能少。再加上李援朝本人,然後道︰“你這就安排去吧,只要把這事兒辦好了,你的事兒我就答應了。”
通過這件事,賈梗忽然覺得手底下有這樣一支多達十萬人的力量並非全無好處,只要能用在關鍵時刻,用好了,說不定能夠拯救很多不幸的人和家庭。
老k急匆匆走了,步履輕快而矯健。
再說李援朝這邊,這個可憐的孩子還不知道西城區的分局已經天翻地覆,就連他老子李栗都被領導問責了,還帶著他那幫小弟在東城區的街道上逛呢。
只能說在這個沒有手機的時代出門裝逼真的很危險,尤其是離家遠的時候。
你倒是讓你老子給你弄台通訊距離10公里的步話機背在身上啊,是不是現在也能上演一出懸崖勒馬、浪子回頭?
可惜李援朝既沒有這個見識,也沒有這個智商,所以不可能產生這樣的腦洞。
中午的時候,李援朝帶著他的一眾小弟來到了新僑飯店,身邊還跟著一個剛剛拍的婆子。
皇帝還不差饑餓兵呢,這一天天的帶人出來抓賈梗,到了飯點兒不得管飯啊?不僅管飯,還要管好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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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何況剛剛還拍了一個婆子到手,不得在妹子面前顯示一下財力啊?
這個時代里真正有錢的人都恨不能把腦袋塞進褲襠玩低調,真正沒錢的人固然趾高氣揚可是囊中羞澀,都無法來新僑飯店這種地方來顯擺。
只有大院子弟這個特殊群體,明明沒有來錢的路子、只能從父母的抽屜里往外偷,要不就是拿了家里值錢的物件往外賣,卻一個比一個能䱇瑟,動不動就是新僑,動不動就是老莫。
李援朝就是這些䱇瑟人的代表之一。
披著將校尼大衣,往餐廳圓桌里面主位一坐,開始吆五喝六,順便跟身邊妹紙說一句︰“想吃啥,隨便點!別給我省錢!”
妹紙被李援朝的瀟灑做派迷得不要不要的,什麼叫爺們兒?這就是爺們兒!
忽然一個很不和諧的聲音響起︰“穿軍裝的那個妹子,快離這個叫李援朝的遠點吧,跟他在一起是會倒霉的!”
除了李援朝和李援朝身邊的幾個人抬頭怒視之外,桌上其他八九個人同時轉身,都想看看是誰這麼膽兒肥,竟敢捋李援朝的虎須。
其中不乏幾人伸手握住了剛剛上桌的啤酒瓶子,準備直接開干。
然而當眾人看清來人之後,立馬就沒了脾氣。
前天是誰把他們打趴下的?他們都還記得呢。
沒錯,來人正是賈梗。
人們只是想不通,都到這會兒了,賈梗怎麼還敢露面呢?
賈梗還不是一個人來的,身邊站著一個亭亭玉立的女孩,比賈梗足足高了半個頭,身材窈窕,婀娜多姿,即便是顏值也比李援朝剛拍的軍裝女孩高了不少。
沒錯,賈梗身邊的正是余盼。雖然賈梗只能給余盼75分顏值分,可那也是賈梗的審美高度決定的,李援朝身邊的可比余盼差遠了,最多剛及格。
李援朝一如既往的慫,眼見手下眾小弟都變成了受驚的鵪鶉,強自鎮定說道︰“賈梗,你膽子不小,這時候還敢露面!有種就別走,坐下來喝兩杯,敢不敢?”
賈梗哈哈一笑,“求之不得。”
隨即抬起一腳,將身邊坐著的地雷踢成了滾地葫蘆,卻伸手扶住了搖搖欲墜的椅子,重新擺正,“姐,有人請咱倆吃飯啦,來,你坐這兒。”
余盼一如既往地柔順賢淑,真就落落大方地坐下了。
賈梗又看向地雷旁邊那個頑主,那頑主連忙自覺地站起來躲到了另一張飯桌,把座位讓給了賈梗。
賈梗卻沒有立即坐下,而是看向余安安身邊那人,“你他媽沒點眼力見,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東西嗎?也敢坐在我姐身邊?滾!”
那人嚇得屁都沒敢放一個,連忙起身,也躲到了另一張桌子邊。
賈梗仿佛消了一部分氣,沖著李援朝身邊的軍裝妹紙招招手,說道︰“你過來,你坐這!我姐身邊不能挨著男的!“
說完他就坐到了余盼的左邊,仿佛他不是男的一樣。
那軍裝妹紙自然不願意去給一個美女當隔板,一臉無助地看向李援朝,“李哥,人家不想去。”
李援朝兩眼一瞪,“不想去就滾!給你臉了是不是?”
賈梗哈哈大笑,指著軍裝妹紙說道︰“你看看,我說什麼來著?你跟他在一起沒有好結果,你還不信!”
也不知道軍裝妹紙怎麼想的,按理說這樣的情況下只要是個正常點的女孩都會憤然離去了,但是軍裝女孩卻沒有離開,真就按照賈梗的安排坐在了余盼的右邊。
賈梗很奇怪地看著這個顏值勉強及格的妹紙,問道︰“你叫什麼名字啊?”
軍裝妹紙靦腆一笑,“我叫唐紅靜。”
賈梗嚇得向左一個趔趄,險些跌下椅子,連忙伸手扶住余盼的左臂,一臉驚懼地說道︰“妹紙,你還是去李援朝那邊吧,你不能坐在這里。”
唐紅靜一臉的莫名其妙,大聲道︰“不是你讓我坐這的嗎?”
賈梗怒道︰“現在我不讓你坐了,滾!”
這變化太過反轉,在場眾人都是一腦袋問號,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何賈梗一听見唐紅靜這個名字就跟見到鬼了似的?
唐紅靜是誰?
唐紅靜就是原時空1967年親手打死葉哲泰的女中學生。
妥妥的革命小將。賈梗既然沒有理由現在就替活著的葉哲泰報仇,那就只有趕走她,有多遠滾多遠。
唐紅靜終于受不了,狠狠瞪了賈梗一眼,又瞪了李援朝一眼,才悻悻地走了。
李援朝頗為玩味地問道︰“怎麼?你和她有故事?”
賈梗沒理會,從背後書包里拿出一個圓柱形的塑料啤酒瓶,擰開蓋子,給余盼滿了一杯,又給自己滿了一杯,才說道︰“李援朝,你是不是腦子不好?我有我姐這樣的美女在身邊,我能跟那樣的貨色有故事?你當我是你呢?老母豬都賽貂蟬?”
李援朝尷尬道;“我也沒跟這個唐紅靜有過故事啊,剛遇見的,又不在乎多雙筷子,就把她帶進來活躍氣氛。”
賈梗跟余盼踫了下酒杯,然後說道︰“李援朝,我送你一首詩,希望你能記住,以後如果想起我的時候,就背一背這首詩。”
李援朝已經暗示地雷去報警了,當然希望賈梗在這里東拉西扯,便湊趣地說道︰“什麼詩,念出來听听。”
賈梗道︰“詩的名字叫做莫裝逼。”
隨即吟誦道︰
“孤山寺北賈亭西,水面初平雲腳低。”
這里面別人都是文盲加學渣,就連李援朝本人也是不學無術,一時間沒听明白意思。
只有余盼的嘴角彎出了一個美麗的弧度,心說這不是《錢塘湖春行》嗎?怎麼被你改成莫裝逼了?
只听賈梗繼續吟道︰“就算你爸罩得住,你也難免被雷劈!”
李援朝再怎麼不學無術,這句也還是听得懂的,賈梗竟然侮辱自己的老爸,這絕不能忍,霍然站起身來,剛想開罵,飯店大門猛然大開,一群持槍警察沖了進來。
“都不許動!舉起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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