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副廠長笑呵呵的接過煙，
“方廠長，現在是計劃經濟向市場經濟轉型期間，前段時間，我不小心听到領導談話，說什麼，要對長期虧損、效率低下的國有企業進行 ‘減員增效’改革，大量冗余職工要被精簡下崗，
甚至對落後產能進行淘汰、加快技術升級以及市場化競爭加劇，這樣的話，就可能導致部分企業倒閉或轉型，進而且可能會加劇下崗問題，
你們想想，領導都這樣說了，這次的下崗潮，一定不像90年代初的時候那麼溫和，中間會下崗多少人，大家誰都不清楚，以我的感覺，就咱們現在這個廠子，不下崗一半，也要下崗三分之一的人，”
“啊？！這麼多？！”劉光天滿臉震驚，
方廠長卻沒多大的感覺，四九城下崗潮其實已經開始了，只不過還屬于前期，不是那麼明顯，心里準備很足，
“老張，你繼續說，”
“嗯，廠長，既然一定會有大批人下崗，那咱們為什麼不趁機把那些不听話的、在廠子里混日子的人先開除呢，就像我剛剛提到的食堂，
那些人天天在食堂聊天打屁，做的菜還一塌糊涂，咱們為什麼不殺雞儆猴，把那些人先開了，也可以順帶把廠子里經營的食堂給關了，這樣的話.......”
說到這兒，張副廠長笑了笑，不再說了，
劉光天听著一腦袋問號，開除就開除，關食堂就關食堂，怎麼不把話說完啊，
方廠長手指不斷的敲著大腿，思考著張副廠長的話，劉光天沒听出來，他可是听出來了，這是想用一個食堂，去試探上面的態度，要是對了，他們未來就知道該怎麼做了，
要是錯了，一個食堂而已，人員隨時可以重新組建，意見確實是好意見，只不過，步子不能邁這麼大，他們來的時間太短，新官上任三把火，也不能燒的太過火，以防引火燒身，
“老張，你的想法很好，不過，咱們這兒沒有根基，還是要一步步來，一下子關了食堂，開除所有人不行，但是，可以抓兩個典型先開了，再把食堂部分老實本分的人打散到各個部門，
不出幾個月，食堂也就名存實亡了，到那時，這個工廠從上到下，應全被我們抓在手里了，再把食堂里的人全開了，就不會引起什麼波瀾了，”
“高，廠長，實在是高，還是您深謀遠慮，我以後跟您還有的學呢，”張副廠長拍著馬屁，
方廠長笑著擺了擺手，
“好了，既然說好了，那咱們就各司其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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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九城，北鑼鼓巷，
小當帶了個10來歲的孩子，提著禮物，到了槐花家門口，看著裝修精美的大門，再想想里面的裝修，里面的擺設，不後悔，那是不可能的，
可看著身旁的兒子，搖了搖頭，把心里的那些想法掐滅，
小孩子雖然從小就生活在底層，也見過裝修這麼精美的門樓，可那是公家的，或者有錢人家的，他只有羨慕的份兒，沒想到，他這個小姨竟然這麼有錢，
“媽，小姨家真漂亮，您以前怎麼不帶我來啊，要是知道小姨這麼有錢，咱們就應該常來看看的，”
小當笑了笑，揉了揉他的頭，他怎麼不想來啊，可槐花警告過他，要是她敢隨便來，惹得張飛生氣，他們一家人的工作可能都要沒，
“小東，你小姨比較特殊，一般情況下是不能來見她的，”
“為什麼？！”男孩抬著頭，滿臉疑惑的看著他媽，
“小東，你還小，等你長大了，自然就知道了，一會兒我敲門，你要乖乖的，千萬不能到處跑，更不能拿她家的東西，知道了嗎？！”
小孩子不懂太多，只是有些敷衍的“哦”了一聲，
小當還想繼續跟他兒子說，‘以後也不能來找小姨’之類的話的，可想想，還是算了，等回家了，在慢慢跟他說，
“好了，我去敲門，你站在我身後，”
說著，小當走上前，“砰砰砰.......”的敲著門，
“槐花，槐花，你在家嗎？！”
正在屋內帶孩子玩的槐花，听到小當的聲音，回了聲“來了”，快步跑到院中，打開門，
“哎呀，姐，你怎麼來了呀，快點進來坐，”
說著，槐花高興的拉著小當就要往里屋走去，拉開身位，才看到她身後的小孩子，
槐花臉色當即就有些不好了，自從賈張氏死後，他們兩家幾乎不怎麼往來，最多也就是通通電話，她也一再的跟她姐說，千萬不要隨便來她家，
別人不知道，她還能不知道嗎，附近一定有人在保護她們娘幾個，這些人，在保護她們的同時，也間接的相當于在監視她，要是讓張飛知道她又和賈家的人有牽扯，還不知道會怎樣呢，
隨即，槐花拉著小當走了兩步，小聲的說道，
“姐，你怎麼回事兒，我不是跟你說過嗎，你不要輕易來找我，就算你來找我，你也不能帶姓賈的人來啊，要是讓孩子爸爸知道了，你和你男人還想不想在四九城混了，”
“這.......”小當沒想到，槐花見到她就跟她說這個，心里還是有些不舒服的，可仔細想想也是，要不然，槐花這麼多年，也不必那麼小心翼翼，
可她這次過來是真的有事兒，一是想著，能不能讓孩子和這個小姨熟悉熟悉，二是孩子快上初中了，沒有錢，沒有關系，根本上不了好的學校，
“槐花，是姐考慮不周，你別生氣，我就想，小東年紀也大了，你也好多年也來我家看看了，就想著把小東介紹給你認識下，順便，也想請你幫個忙，”
槐花往外看了一眼，說實話，長的很像六幾年時候的棒梗，不過，她並不喜歡那個哥，就是因為他，她小時候才吃不上飯的，
“姐，到底什麼事兒，你趕緊說，說完了，你先回去，等有時間，我給你打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