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咱們的磁鐵陣了！"胡凱旋抹了把臉上的血沫子，二十個流民推著板車沖上前，車上堆滿從廟里摳下來的磁石磚，鐵片暴雨般砸在磁石陣上，叮叮當當活像下雹子，老武趁機帶人用長鉤把鐵球往山溝里掀，有個鐵球滾回趙無咎陣前，把他帥旗桿都砸折了。
河面上突然傳來號角，陳卓然的旗艦升起血紅燈籠，胡凱旋望遠鏡都來不及拿，扯嗓子吼︰"全員上高台！要發大水了！"話音未落，上游突然涌來丈高的浪頭，原來陳狗炸了水壩。
四皇子被浪頭拍進泥坑時，手里還攥著半截齒輪，他撲騰著冒出頭，看見胡凱旋站在箭樓頂掄鐵錘，那孫子居然把房梁拆了現造木筏！更絕的是木筏底下綁著空酒壇子，漂得比鴨子還穩當。
"抓繩子！"胡凱旋甩出浸油的麻繩，四皇子剛抓住就被拽上木筏，抬眼看見老周在隔壁筏子上煮火藥，瘸腿鐵匠把鐵鍋架在火盆上炒硫磺，跟炒瓜子似的。
陳卓然的樓船破浪而來，船頭噴筒再次發威，這回噴的是黑油，遇水就凝成黏糊糊的蛛網，胡凱旋卻笑了，他點燃浸油的纜繩往河里一拋︰"請你吃火鍋！"
火蛇順流竄出半里遠，把黑油燒成火龍，陳卓然的旗艦轉眼變成火棺材，那閹人尖叫著跳進救生筏，官帽都燒沒了頂子，四皇子突然發現，這些木筏的捆扎方式竟和弩車組件一模一樣。
趙無咎的號角突然變調，崖頂推出百架改良床弩，這次箭桿上綁的是活雞，撲稜著翅膀往營地里竄，胡凱旋臉色大變︰"是瘟雞！快上口罩！"
流民們撕衣擺浸藥水蒙面，老武卻帶人支起巨型彈弓，裹著石灰粉的麻布包砸向雞群，空中騰起白霧，瘟雞們互相啄得羽毛亂飛，有個小崽子趁機用竹筐扣雞，說晚上要炖湯。
東西兩面的攻勢剛弱下去，南邊山坡突然豎起雲梯，四皇子瞳孔驟縮，是禁軍的虎蹲炮！黑黝黝的炮口正對著糧倉。
"該玩真的了。"胡凱旋從褲襠掏出個銅哨，"上九宮八卦陣！"流民們突然四散奔逃，就在四皇子以為要潰敗時，這些人竟把板車、棺材、腌菜缸拼成個迷宮，虎蹲炮的炮彈砸進來就跟石沉大海似的，光听響不見炸。
老武的獨眼放光，瘸腿在迷宮里蹦得歡實︰"東三南四，轉！"流民們喊著號子推牆，硬生生把二十門虎蹲炮轉得對轟，禁軍被自家炮彈追著屁股炸，有個參將的褲襠都著了火。
夕陽西下時，聯軍吹了退兵號，胡凱旋癱在糧垛上啃生紅薯，四皇子拎著個帶血的扳手過來︰"你的兵法..."
"這叫模塊化游擊。"胡凱旋摸出本油乎乎的冊子，"拿三車硫磺來換。"他指了指山腳下冒煙的敵營，"順便把趙無咎的褲腰帶捎來，那料子適合做弓弦。"
夜色漸濃時，流民們圍著篝火修補武器，四皇子蹲在老武身邊學打鐵，突然發現鐵砧上刻著宮里的徽記，他望著滿天星斗，終于明白胡凱旋說的"人民戰爭"這些不起眼的百姓，才是真正的兵器庫。
這邊趙無咎一箭射穿傳令兵喉嚨時，陳卓然的拂塵還在滴血，兩人瞪著八百里加急的密信，信紙邊角繡著五爪金龍，這是皇上盛怒時才會用的血龍紋。
"再不拿下胡凱旋等人，聖上要把咱們九族流放了。"陳卓然尖指甲摳進信紙，上頭"貽誤戰機"四個朱砂字紅得刺眼，趙無咎的面具裂痕更深了，他抓起個俘虜的流民，短刀直接捅進肚臍︰"明早再攻不下，就把這些抓到的俘虜人頭掛旗桿上！"
百里外的皇城里，鎏金香爐被踹翻在地，皇帝抓著身邊大太監的領子，眼底泛著陰狠之光︰"朕該派誰去除掉那群螻蟻？"
"陛、陛下..."身邊太監哆嗦得像篩糠，"四殿下本就神勇聰慧，現在又和胡凱旋聯合，..."
"傳旨！把四皇子生母的墳刨了，尸骨碾成粉摻進丹爐！"皇帝吼道。
這話順著八百里加急傳到前線時，胡凱旋正帶人挖糞坑。四皇子攥著密信手抖得嘩啦響，突然抄起佩劍要沖下山。胡凱旋一糞勺扣住他腳踝︰"皇上瘋魔，你也瘋？"
"他把我母妃..."四皇子目眥欲裂，劍尖上挑著半片信件。老武瘸著腿湊過來瞄了一眼，獨眼瞪得溜圓︰"乖乖，皇帝這是無情無義啊？"
胡凱旋舀起勺糞水澆在劍刃上︰"想報仇就先把趙無咎的褲腰帶扒了。"他踹了腳剛組裝好的投石機，"這玩意要用熟牛皮才夠勁。"
黎明前的黑暗里，陳卓然的旗艦突然掛起九盞白燈籠，趙無咎的隊伍軍陣前推出三百口黑棺，棺蓋上刻著欽天監的符咒，四皇子望遠鏡都拿不穩了︰"他們要用邪術！"
"邪個屁！"胡凱旋往掌心吐唾沫，"不就是棺材里塞火藥...老周！上咱們的"禮尚往來"！"
瘸腿鐵匠獨眼放光，帶著二十個半大小子鑽進地窖。再出來時推著十輛板車，車上堆滿用嫁衣改的紅布袋，四皇子隨手一摸，里頭竟是摻著鐵屑的辣椒面。
趙無咎的黑棺剛推到半山腰，胡凱旋的"辣椒彈"就上了天，紅布袋在棺群上方炸開，北風卷著辣霧糊了趙無咎玄甲軍滿臉，抬棺的力士噴嚏打得棺材直晃悠，有個黑棺提前炸了，把自家騎兵崩下懸崖。
陳卓然的水師趁機摸上岸，卻踩中了胡凱旋新埋的"驚喜"，三百個捕獸夾上綁著臭魚頭，海鳥追著腥味俯沖，啄得水師抱頭鼠竄。
皇帝派來的監軍太監就是在此時到的，這閹人捧著尚方寶劍，尖嗓子能刺破耳膜︰"聖上口諭！午時三刻再不破敵..."話音未落，山腳下突然響起震天吼聲。
胡凱旋抄起望遠鏡樂了︰只見二十路義軍大旗從四面八方豎起，有扛著鋤頭的農夫，有提著殺豬刀的屠戶，連山匪的骷髏旗都混在其中，領頭的是個獨眼女將，一箭射落監軍太監的官帽︰"青州黃巾軍來會會朝廷鷹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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