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扼殺新愛莉都的未來？穆老將軍還請不要給我們扣上這麼大一頂帽子，這種話……”
“這里還輪不到你說話！”
老先生毫不客氣的打斷了對方，繼續道
“先生們，眼下的結果早已明了，到底還需要在庭審上浪費什麼時間？民眾的怒火你們是真的听不到嗎？”
“市政出現極大的錯誤，我第一次得知這個消息時，也早已預料到了情況，但我想的卻並不全對。”
“我以為會有人推卸，有人清洗，有人逃跑，有人抗議，有人自查……”
“但結果，該死之人不停掙扎，懦弱者依舊懦弱，居然看不到一人去做些什麼。”
老先生一雙虎目掃視著眾人，那曾在軍中廝殺的威懾依舊存在，讓人望而生畏。
“你們縮在烏龜殼里打算做什麼？”
“別做各掃門前雪的美夢了，沒人能夠幸免，罪責在整個市政身上，所有人都應該反思！”
“不，或許對于你們來說，反思什麼作用都沒有……”
老先生搖了搖頭，語氣冷淡。
“呵呵，真是恥辱……”
他面色不動的笑一聲，情緒緩緩平靜了下來。
或者說他的憤怒本就是收放自如的，作為一名老將軍，對于情緒的管理自然是不差的。
“你們今天打算給我看什麼？”
“一場戲，作一場秀？”
“讓我看看你們是怎麼以市政的身份耍威風的？”
“市民從基礎法院一路告到最高律法庭……哈哈哈，可還真是太有意思了。”
老先生忽然笑出了聲，只是這笑聲在其他人听起來卻無比的諷刺。
“蔑視律法庭，擾亂審判庭秩序，穆老將軍，你實在是太過分了！”
另一邊，听著老先生不斷的話語，副市長終于有些坐不住了，看向他開口道。
他不能容忍市政的形象一而再再而三的降低，那對市政來說會是一場災難。
“你根本不知道什麼是過分，副市長先生，我倒想告訴你什麼是對的，也有許多長篇大論，但我說不了……”
老先生目光落在副市長身上，蒼老的面容帶著一絲絲壓迫，讓人呼吸都有些困難起來。
“我太老了，也太累了，也早已淡出了權力的中心……”
“我告訴你，如果換做是三十年前，我哪里還需要廢話？我會帶著人把這里的蛀蟲全部射殺！”
“過分？你以為你在跟誰說話！”
老先生重重拍了下桌子，口中話語雖說是帶著的憤怒的氣話，但只要是了解他的人，沒人會懷疑這句話的真實性。
洪鐘般的聲音在審判庭中回蕩，
“我什麼沒見識過，曾經我身居高位時市政的重大決策可還都要和我商量！”
老先生一雙眼眸盯著副市長，眾人的目光也紛紛落在了他的身上，巨大的壓力讓他面色也不由的陰沉了幾分。
“我見過，從他們中走出來的小伙子加入節杖軍，堅守在自己的陣地上，在空洞內被以骸撕碎，將自己的生命留在了那里！”
老先生並未給副市長太多壓力，而是直接收回了目光，看向市政官員們。
“死亡固然可怕，因空洞而死的軍人，市政中勞累而病故的政客，城市中殉職的治安官……但這些都不及精神的死亡可怕。”
“死亡可以填補，一個個生命前赴後繼，新愛莉都會在精神的支撐下前進，而一旦精神死亡，那就再也無可挽回了。”
老先生目光如炬，冷聲開口道
“你們以為自己只是在逃脫罪責，好保全自身，讓市政不那麼狼狽？”
“但我認為，你們是在將整個市政的精神推向斷頭台！”
“就為了那屁用沒有的形象？”
他是一名軍人，一名年輕時也脾氣火爆的軍人！
“你們傷害了你們本應該為之服務的市民，你們就是一群市政混賬，全都是。”
老先生話語未斷，繼續說道
“我那一屆市政可還沒死絕，你們知道我去和他們談話時，他們得知現在的情景是怎麼說的嗎？”
“他們說你們！”
粗鄙的話語落下，但卻比最鋒利的刀子還要冰冷，直直的插入市政的心髒。
審判庭角落，無論是直播錄像，還是拍照的記者們都面露驚訝，若不是眼下情況不對，他們肯定要竊竊私語起來。
“穆老將軍，請您坐下。”
上方，法官敲了敲錘子，開口說了句，他有些慶幸穆老將軍的目標並不是自己。
不然被罵的狗血淋頭的滋味可不好受。
看看那邊那個面色黑如鍋底的副市長就知道了。
說起來他也挺倒霉的，明明是市政換屆在即才準備收拾攤子，沒想到居然是個爛攤子……
現在他也是看眼下老先生停頓了下來才開口，畢竟他是法官，總要維持一下秩序和律法庭威嚴的，哪怕失敗也要說。
“我還沒講完。”
老先生抬起手說了句，而後繼續道
“在來到這里之前，信曾和我說過自己的擔憂，她想讓這場庭審盡量緩和一點，怕市民會對市政徹底的失望。”
“但當根底腐朽蔓延，整棵樹也就沒有了拯救的必要，倒不如推倒重來！正好，市政換屆在即，也不會影響什麼。”
“因為所有人都知道，是你們這一屆市政爛到了家，和下一屆並沒什麼關系，至于下一屆如何……就待後來吧。”
旁听席上，听著老先生的話，信的眼眸不由得亮了起來，是啊，這個道理她之前怎麼沒注意。
上一屆的壞事，和下一屆有什麼關系？
審判一個即將被換掉的市政，還需要顧慮多少東西？
如果說前面老先生所有的話語都是對氣氛的渲染，都是在表達自己的態度，那麼這一句，無疑讓理智之人也明白了過來。
他們保他們的清譽，這清譽又不是市政的，而只是他們的。
縱然有關系，但影響也不會很大。
歸根結底，這個時機太好了。
市政換屆在即……
“我不知道，庭審會如何宣判，因為我不是個法官或者評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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