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落下，清脆動听，不過對于灰紗的開口，軒離神色依舊平靜，不見欣喜。
“我這是……在哪？”
灰紗放下手臂，看了看周圍，有些迷茫，她現在正處于睡太久後甦醒的狀態，可謂是十分的懵圈。
“這里是空洞，芭萊大廈的內部。”
對于灰紗的話，軒離並未繼續保持沉默，而是開口回答了一句。
“芭萊大廈……”
灰紗輕聲呢喃，依舊有些呆呆的，還在努力的回憶這四個字，在記憶中尋找相關的東西。
只是現在剛醒，空空如也的腦袋顯然不會讓她很快的反應過來。
一旁跪坐在地上的黑紗低著頭，昏暗的燈光落在神色不明的臉龐上，那一片輕柔的面紗忽然直接分離開來，向下脫落而去。
輕飄飄的，宛若羽毛一般。
“好了，先坐起來吧。”
軒離看著灰紗微微一笑，而後將其身子扶正，灰紗順勢坐在地上，抬起手揉了揉自己的臉，似乎是想要讓自己清醒一下。
只是當她的手觸及到臉龐之時，卻忽然愣了一下，奇怪的觸感讓她放下了手，目光落在了自己的手上。
似乎是有些驚訝，她又看了看自己的手臂，眸光順勢落下，裙擺，雙腿……
“這是……哎？這是我嗎？”
灰紗的手掌張開又握緊，她的語氣中透著一抹好奇和驚訝。
“好像電影里女主角穿的特殊鎧甲哎……想找個鏡子看一看……”
灰紗喃喃自語，扶著她的軒離也沒有想到灰紗會是這個反應，有些無奈，而後看向一旁的黑紗。
比起灰紗的不明所以，黑紗似乎已經隱隱明白了什麼，看著自己的身體，輕聲開口道
“我記得……好像是空洞災害……”
“沒錯了，這個樣子，應該是以骸吧……嘶……是那個時候……”
黑紗忽然有些痛苦的倒吸了口涼氣，雙手不自覺的抱著腦袋，微微低身。
當初眼睜睜的看著自己和妹妹被以太侵蝕成怪物的記憶，宛若刀刃一般從腦海深處沖出。
而隨著黑紗的聲音響起，灰紗也注意到了距離自己不遠的另一個存在，她動作微微一僵，陷入了思索之中，幾個呼吸後反應了過來。
“姐姐？你是姐姐？！”
驚喜的聲音響起，灰紗跪在地上向黑紗爬了兩步，而後雙手握住了黑紗的胳膊。
“姐姐，你怎麼了？”
似乎是因為灰紗來到自己身旁，黑紗的痛苦也減輕了幾分，她微微抬頭看著灰紗，緩緩平靜了下來。
“奧杰塔……”
“姐姐……”
灰紗的聲音輕了很多，哪怕記憶恢復的再慢，眼下看著黑紗的模樣，她也已經隱約回想起了當初的景象。
她如黑紗一般跪坐在地上，記憶一點點清晰，她也輕輕的靠在了黑紗的身上，身軀蜷縮了幾分，似乎在尋找著哪怕一分一毫的安全感。
“是你做的嗎……我們眼下雖然已經變成了以骸，但卻恢復了人類的意識……”
不同于灰紗，黑紗雖然痛苦，但還是抬頭看向了軒離，開口輕聲問道。
或許是因為身為姐姐的擔當，又或許是因為眼下灰紗的不安，她選擇主動和軒離進行溝通。
奧吉莉亞目光落在了軒離身上，透著一股探究，有些懷疑眼下情況的真實感。
人類變成以骸後，本就已經是另一種生物了，現在的情況真的有可能發生嗎？
或者說……是一場夢？
但為何這夢如此的真實呢……
“嗯，奧吉莉亞，是我做的。”
“不過這種狀態保持不了多久。”
軒離輕聲開口解釋了一句，話音落在耳邊，奧吉莉亞又再次開口道
“為什麼要這樣做？”
她認真的盯著軒離，將奧杰塔護在懷里，似乎想要從他的神情中看出一絲端倪。
當初她和妹妹二人因為舞蹈而名氣大漲時，就有過各種不懷好意的人，她只能謹慎再謹慎，邁錯一步就是深淵。
哪怕有時間限制，奧吉莉亞也並不認為恢復理智是壞事，正因為是好事，而且這種事困難程度不言而喻，所以她對軒離很是懷疑和戒備。
“因為想做，就這樣做了，為什麼一定需要理由呢？”
軒離眸光微微閃爍，他自然知道奧吉莉亞的擔憂，于是再次將電子儀器展現在了她的眼前。
“如果一定要有理由的話，那你就權且將這個當做理由吧……正好也可以讓你放心一些。”
而隨著軒離按動電子儀器，那段錄音又再次響起，只不過這次不同的是，奧吉莉亞和奧杰塔都已經能夠听的明白這些話……
宛若午後公園的暖陽，平靜又熟悉。
奧吉莉亞愣住了。
這是更久遠的記憶。
芭萊大廈內，一片安靜。
只有淡淡的微光流淌，于奧吉莉亞和奧杰塔的心中，從過去的記憶中流淌了過來。
……
似乎是過去了很久。
這是奧吉莉亞的感覺。
當錄音停止的那一刻，她才堪堪的動了動，又等待了片刻後，才緩過神來。
“姐姐……這是爺爺的聲音呢……應該開心不是嗎？”
奧吉莉亞雙手覆面，身軀微微顫抖，而她身旁的奧杰塔則在安慰她。
比起一開始，現在的奧杰塔似乎看起來更加的堅強……
只是軒離能看到，此時的奧杰塔雖然在安慰著奧吉莉亞，但她口中的話說出來就仿佛已經消耗掉了她全部的力氣。
軒離闔上眼眸，數秒後重新睜開，湛藍色的雙眸如星辰一般，眸光落在了雙子姐妹的身上。
“現在你們已經明白情況了，我也需要將你們自身的情況講一下。”
“人類被侵蝕成為以骸和空洞自行創造以骸並不相同，前者是以人類為基，後者是全部由以太構造。”
“你們眼下恢復理智，是我通過抽離了部分那侵蝕人類根基的以太能量，才能夠短暫的做到這種地步。”
見姐妹二人投來目光，軒離頓了頓後繼續開口道
“但是侵蝕不是完全能逆轉的，以太和人身已經完全融為一體，被抽離的以太能量中也不可避免的會夾雜著你們的生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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