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打算怎麼做呢……”
軒離靜靜地看著下方，看著彈藥炮彈向那頭大地上的以骸身上傾瀉。
這種火力，不管是之前克里特空洞的核心以骸還是死路屠夫，都絕對無法承受。
一道尖嘯聲響起，兩道耀眼的光束自側後方某處爆發，藍白色的光束速度極快，眨眼之間就轟在了大地之上那頭以骸的身上。
一根根電弧在它堅硬的外殼上彌漫，跳動，扭曲變形，濃郁的電屬性能量正爆發著自己的威能。
巨型以骸不得不停下了前進的趨勢，宛若縮殼烏龜一般停在了原地。
不過那些以骸群落卻並未停下腳步，已經沖出了不短的距離，和節杖軍短兵相接。
而隨著遠距離的壓制優勢消失，節杖軍和以骸之間的場面也混亂了起來，各種各樣的以骸隨處可見。
僅僅是這處戰場的以骸數量，眼下已經能夠和大半個死路空洞媲美。
一聲尖銳的鳴叫聲響起，並且在耳中迅速放大，軒離抬眸看去，只見遠處一頭以骸正在向這邊疾馳而來。
它形似翼龍，雙翅上布滿了各色的以太結晶，頭部的“核”散發著光芒。
不過它並不是主動飛來，而是被迫飛來。
砰的一聲，它重重的砸在了空中建築上，陷入了其中，不過很快又從中飛出，就在想要再一次加入戰場時，它忽然一頓。
身軀扭轉，它發現了軒離，扇動了兩下翅膀後迅速沖來，尖銳的下顎仿佛一桿要洞穿敵人的槍尖。
“找我這個觀眾做什麼？”
軒離無奈的說了一句，抬起頭輕輕一握，一只由以太結晶凝聚而成的巨掌直接將以骸握在了手中。
隨後他揮動手臂，那被握住的以骸也隨之被扔出，只不過它這邊就沒了好運氣。
接二連三的撞碎數個建築後，它直接砸在了一處凸出的鐵桿上身軀被直接洞穿，而方才附著在它身上的以太能量也直接爆發。
幾個呼吸後，隨著冰刺消散，它也化作點點彩色光暈，什麼都沒留下。
以骸死亡的能量涌入軒離身軀，雖然有些微不足道，不過是他隨手而為，也算是聊勝于無了。
忽然，一陣奇異的波動從上空傳來。
軒離有所察覺的抬起頭，看向那數架平穩飛行的戰機，還有那戰機下掛著的奇怪長方體物品。
他的注意力沒有在戰機上，而是下意識的放在了那漆黑的長方體上，看著它，軒離感到了一種奇異的感覺。
抬起手，軒離能夠看到，正有一縷縷以太能量像是受到了什麼吸引一樣，想要向外逃離，而那逃離的方向，正是那漆黑長方體。
不過由于軒離對自身力量束縛的強大，這些以太能量並沒能脫離，在漆黑長方體逐漸遠離，後又重新恢復了平靜。
“那是什麼鬼東西？”
軒離皺了皺眉，這是他從未遇到的情況。
“這殲滅20的樣式，也和先前的那四個大不相同，就好像……拔了牙的老虎。”
方才距離不遠，軒離能夠看清戰機的樣貌，和先前那四架差別很大，導彈系統和火力裝置似乎都被拆卸了。
而且這十二架殲滅20的尾焰，比起那四架來說也要小一些，顏色要深許多。
“向戰場而去嗎？那東西絕對不簡單。”
看著已經在自己視線中縮小成黑點的東西，軒離內心泛起了濃濃的興趣。
他站起身，調動以太能量在身前凝聚出以太結晶長階，向戰場靠近而去。
一來，這樣能更清楚的看到戰場的情況，二來這樣也能更方便目睹接下來的發展。
他在天上一步步邁出，于空中行走，一道道凝聚而出的階梯仿佛上天降下的道路。
隨行而聚，閑庭信步。
而與此同時，那十二架戰機上，也並不是沒有駕駛員發現軒離，畢竟方才的距離並不遠，再加上戰機只是拆卸了火力裝置，沒拆去探測裝置。
“你說方才那個天空廢墟之上的人？”
听著通訊裝置中的聲音，領隊的飛行員當即開口道
“方才我的戰機也檢測到他了，不過這與我們的任務無關，也不需要我們關心。”
“我們只需要完成自己的任務就好。”
他的話音在其他人的通訊裝置中響起，剩下十一名駕駛員也紛紛應聲。
正如他所說，眼下最重要的是讓他們帶著的這個東西，這個名為“黑棺”的東西，順利的完成啟動和使用。
而就在幾人交流完情況重新恢復安靜時，一道刺耳的電流聲忽然響起，讓十一名駕駛員的神情紛紛凝重了起來。
“核實身份信息，確認脫離者！”
命令下達，其余人立馬執行，短短十幾秒後，脫離的戰機和駕駛員就被找到了。
至于原因，則是未能及時躲避突然形成的空間裂隙，眼下已經被傳送到了零號空洞的其他位置。
那刺耳的電流聲，正是因為距離過遠後，通訊裝置的斷聯而出現的。
“轉變11陣型，確保黑棺穩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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殲滅20在空中調整位置，很快組成了新的陣型，領隊的駕駛員並未慌張，因為這是早就被預料到的情況。
戰機性能強大，駕駛員也十分優秀，應對空洞突發情況，對付以骸都不在話下，但因為眼下情況特殊，各個方面都被極大的限制。
這是沒辦法的。
“後續的路線空間更加不穩定，也不知道我們這些家伙，究竟哪幾個會成為最終的‘幸運兒’。”
“哈哈，我倒希望是我們這兩個老家伙，畢竟至少在退役前，要有個轟轟烈烈的退場啊！”
“怎麼，你不是要回去看孫女，好好培養培養爺孫感情？現在又改變主意了？”
“哈哈哈，畢竟這幾個小崽子現在連女兒都沒有呢，安穩退休什麼的，我以前的確是這麼想的，在零號空洞內也干了二十多年了，想當初舊都時期……”
“好了好了，你別再說你那听得我耳朵都起繭的光輝事跡了……”
“你這家伙，就知道掃興！”
“那難不成要听你從開始叨叨到結尾不成？”
……
地面上，戰場的戰況激烈，軒離將一切都看在眼里，此時的他站在天空之上的碎石上，距離那些空中飛行的戰斗機甲很近。
密密麻麻的以骸在空中飛舞，與他的距離也並不遠，只不過無論是以骸還是人類，都沒有人注意到他。
空中彌漫的一縷縷細小的冰鏡，將他的身形隱藏在了高中的戰場之中。
“嗯？”
軒離的注意力正放在地面上逐漸合攏包圍圈的節杖軍上，忽然察覺到了一些其他方向傳來的動靜，側目看去。
那是距離一千多米的遠處，一座高樓正在轟然倒塌，軒離微微眯了眯眼楮，看到了那在空中靈動的戰機。
叛軍已經和那邊的節杖軍交上手了。
而此時此刻的軒離經過不少時間的觀察，也已經看明白了情況，那些他要找的人員並不在這里的戰場中。
既然這邊沒有，那邊又的確有情況，答案已經不言而喻。
不過軒離也並沒有急著去那邊。
畢竟眼下的戰場中，才是更精彩的地方。
“黑曜石營……這種戰斗力，如果換做是以前的我，的確很難正面抗衡。”
軒離經過這段時間的觀察後，也做出了判斷。
當初還在克里特空洞的時候，他的實力絕對無法應對眼下的人類軍隊，在死路空洞的時候，也無法正面沖突。
而前段時間的拉彌亞空洞時期戰力，他雖然能夠正面動手，但想要贏，只能說是勝算不大。
至于現在手握兩個空洞的他全力爆發……
軒離看著那些龐大的戰爭兵器，和那訓練有素的配合，皺了皺眉。
難說。
“節杖軍果然很強……無愧于防衛軍柱石之稱。”
眼下還只是黑曜石營。
整個節杖軍，絕對不止這麼點人。
軒離將目光從戰場上移開，看向遠方的空洞深處，思緒萬千。
將整個節杖軍死死拖在內部，完全無法脫身的零號空洞，又到底埋藏了多少秘密，到底有多強大呢？
軒離很期待看到。
思緒收攏，他重新將目光放在了戰場之上，微微挑眉。
由于人數和包圍圈過大的緣故，已經有不少的以骸沖了出去，向他所處的方向而來。
“任由以骸突破防線？那家伙究竟有什麼打算？”
軒離的腦海中浮現出了信的身影，她作為此次行動的最高長官，到底是怎麼想的呢？
通過克里特空洞感知了一下錦衣的位置，軒離知道信就在那邊。
“這麼遠？”
軒離向身後看了一眼，那個位置，距離戰場可是已經有不少的距離了。
“難道……”
按照自己目前所知道的信息推斷，軒離有了想法，他將目光重新放在了地面上那頭小山般的巨大以骸上。
難道這個才是真正的目標？
如果說那些突破防線的以骸只是無關緊要的，這般態度也就說得通了。
只是……黑曜石營打算怎麼解決這頭高危以骸？
直接拿人命和火力堆嗎？
不，不會的……
軒離搖了搖頭，以信的精明，那家伙絕對不會選擇這種最笨的方式。
但若是說特別的手段……
軒離眼眸微微一凝，想到了什麼。
那個奇特的黑色長方體。
那個向戰場而去，但卻沒有任何火力裝置的殲滅20戰機編隊。
他將目光上移，看向了空中。
人類機甲，以骸……不對，還在上面。
軒離仰頭看去，果然發現了那些戰機，還有下方的黑色長方體，不過此時的編隊已經減少到了十架。
“這些空中部隊，在護送戰機編隊上升？”
視線中，總共有近二十台機甲，也就是空中部隊的大部分，都圍繞在了戰機編隊旁，不讓任何飛行以骸接近。
“有點不妙呢，尼尼薇過去了啊。”
此刻的軒離就仿佛一個真正的觀眾，一邊不緊不慢的“觀賞”著眼下的戰局，一邊說出些許看客的言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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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之上，尼尼薇帶動龐大的身軀，直勾勾的向戰機編隊沖了過去，似乎是想要以身軀直接撞開這“一團”敵人。
護衛的機甲也發現了這一幕，立馬分兵分出半數的機甲上前阻止尼尼薇。
尼尼薇身邊環繞的以骸也不是吃素的，見此情景立馬上前與其廝殺糾纏在了一起。
而尼尼薇身上的核心也在涌動，以太能量匯聚，隨後一道沖擊波便擴散開來。
機甲被沖散，顯然，雖然尼尼薇並沒有地面上那家伙恐怖，但她比起節杖軍來說也並不弱。
十幾台機甲，並不能阻攔她。
不過哪怕明知如此，那些機甲也再一次沖了上去，他們所求的並不是阻攔，而是拖延。
只需要拖延就夠了！
一台，兩台，三台……
墜落損毀的機甲向下而去，有的被以骸直接在空中截住，直接撕扯成了碎片，有些則直接落在了地上，變成了一團火光。
而機甲損毀的同時，也有新的機甲補上，前僕後繼，並沒有人退縮。
戰斗機甲以損毀為代價，不計後果的行動，效果是極其顯著的，尼尼薇被迫在空中停下了身軀，前進些許都並不容易。
最終，在空中部隊僅剩七台戰甲的慘烈狀況下，戰機編隊帶著漆黑長方體飛上的天空，和尼尼薇拉開了不少的距離。
而趁著這個機會，飛行編隊的戰機轉變了形態，帶著漆黑長方體宛若火箭一般，豎直向上飛去。
它們噴出的尾焰，宛若逆飛流星的拖尾。
“讓我看看，你們付出這種代價，到底打算做什麼。”
軒離語氣低沉，他並不懷疑節杖軍對軍人的珍重，這種戰斗力極強的部隊，這點是毋庸置疑的。
但方才那一會兒，已經讓此次行動的空中部隊損失慘重。
軒離態度更加認真的同時，內心的期待也愈發強盛，被對未知的好奇充斥。
……
“已經開始了啊……”
營地內，信看著面前那已經報廢的信號限制裝置，她明白，黑棺已經被啟動了。
這次戰局如何，就在接下來了！
這般想著，她便離開了營地，來到一棟殘破高樓的樓頂，看向戰場。
她並未借助什麼設施和裝置，所以現在她什麼都看不清。
但她只是默默等待著。
些許細微的動靜從一旁暗中傳來，信挑了挑眉，目光詫異的看了過去，並不是以骸，只是一只黑色的小貓。
“空洞內怎麼有這種小家伙？”
信有些懷疑是不是自己看錯了，不過揉了揉眼楮後，那只小黑貓依舊默默的站在那里。
並且神情愜意。
“那個小球是什麼？”
信注意到了小黑貓身旁漂浮著的黑色小球，有些好奇，她見過類似的東西，有玩具，也有道具，也有武器。
不過這種東西出現在一只貓身旁，倒是蠻奇怪的。
“小黑，過來玩啊……”
她蹲下身子，輕聲微笑，想要吸引小黑貓過來，看看到底是什麼情況。
不過小黑貓只是看了她一眼，隨後便的扭過頭去，似乎十分不待見她。
開玩笑，在家里軒離和那些友善的家伙叫它小黑這種老土的名字，它不計較，畢竟那些都是好朋友。
但在外面，怎麼說也得是錦衣大人！
至少也不能丟了軒離的面子，掉了他的氣派不是！
它輕輕的叫了一聲，隨後便敏捷的從大樓邊緣跳下，沒了蹤影。
信的目光微微閃爍，她這是被嫌棄了？
她將眼下的情況默默記在了心里，重新緩緩起身，隨後轉過身去，看向戰場。
這只貓很奇怪，不過其他的事，之後再說吧。
高樓二十多層，從樓頂跳下的小黑貓正走在其中，看了眼身旁的小黑球。
方才就是這東西帶著它，去見那個跟鳥一樣有翅膀的女人的。
錦衣不清楚小黑球要干什麼，但它知道這是軒離的東西，所以對它要做什麼沒有任何抗拒。
不過這件事已經結束，它好奇的看了看樓層周圍，隨後自顧自的東轉轉西轉轉。
樓層角落中，幾只漂浮的以骸正安靜的待在角落，注意力放在小黑貓這個唯一的活物身上，卻一動不敢動。
那枚漂浮圍繞著錦衣的小黑球，在它們看來宛若什麼恐怖的東西，讓它們本能的想要遠離。
偏偏這只小黑貓還時不時的在跟前晃悠晃悠，它們也無處可躲，只能往牆角盡力縮去。
……
“現在還有多少人？”
“經過連接設備判斷，應該還有七人。”
“好，繼續加速！”
戰機引擎發出聲響，推動戰機繼續向上。
減輕過的重量，充足的燃料，讓這些新生而出，正值盛年的戰機盡情的宣泄著其引擎動能的強大。
戰機編隊繼續攀升！
“還有多少人？”
“連接判斷，還有六人！”
“多少人？”
“還有五人！”
“多少？”
“四人！”
隨著高度的攀升，空間的混亂也越來越嚴重，擠壓，扭曲，裂隙，各種各樣的突發情況考驗著這些駕駛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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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架架戰機有的損壞，有的被送到了其他地方，加速的減員讓這支戰機編隊的速度也在漸漸變得緩慢。
而就在高度還剩最後一段距離達到目標點時，整個戰機編隊只剩下了兩架殲滅20，兩位駕駛員……
“奶奶的，你真是烏鴉嘴啊！還真就是我們兩個！”
“哈哈，什麼烏鴉嘴，有點文化好不好我這叫一語成讖！”
“嘖，老兄，到了現在，你後悔了沒有？有沒有想到你那可愛的孫女？”
“哈哈哈，都已經到了這種地步，還有什麼可後悔的？我現在可是興奮的很啊！”
“說的也是，那些該死的以骸，方才已經有不少兄弟為了護送我們失去了生命，地面戰場更不用多說。”
“我一定要讓他們好看！”
“說的好！”
領隊又爽朗的笑了笑，拍了拍自己的座椅，有些可惜的說道
“只是有些可惜了這架新型戰機，明明應該在空中展現自己的風采，現在卻只能陪我這個老家伙干這種事。”
戰機引擎發出陣陣轟鳴，尾焰緩緩加大。
領隊再次笑出了聲。
“好好好，讓我們全力以赴吧！”
“這最後的一段路，我們一同走完！”
戰機上方的空間，已經趨于平靜，沒有什麼混亂，只有死一般的沉寂。
兩架戰機咆哮，黑棺直入雲霄。
在某一刻，戰機停下了行動，引擎陡然熄滅，而那兩根孤零零的鉤鎖，也徹底松開。
兩台戰機內部，壓力迅速增大。
“我說，我不後悔，不過你呢？”
“你好像從來沒問過自己這個問題。”
“呵呵，後悔嗎……我只知道我是節杖軍的一員，我是天裁的一員。”
平靜的聲音夾雜著電流聲。
“無畏。”
“無懼。”
“無悔……”
噗呲一聲，兩團血花綻放，兩架殲滅20也隨之一同被強大的壓力壓爆，連火光都未能浮現，變成了兩團廢鐵，向下落去。
黑棺也正在向下落去。
速度越來越快。
漆黑的外表一點點剝離，銀色的外殼裸露而出，其上的花紋瑰麗。
它宛若一枚放大的銀色子彈，美麗而危險。
它下降的速度雖然持續加快，但在旁人看來速度也並未多快，那抹銀光甚至算是緩慢。
遠方，軒離默默的看著這一幕。
銀色子彈的周圍，一道道彩色的光暈緩緩浮現，零號空洞內無窮無盡的以太能量正在被其吸收。
隨著它的緩緩下落，以太能量匯聚勾勒出奇異的場景，看起來宛若一張極其巨大的蛛網，一張極其巨大，柔軟的綢緞。
而那銀色子彈，就頂著這綢緞下落。
因為那以太能量極其龐大，軒離距離並不近，也能感受到那抹波動。
不，應該是所有人，都感受到了那抹波動。
地面上，以骸們的動作緩慢了起來，毫無靈智的它們甚至有部分都抬起了頭。
天空上，尼尼薇扭轉身子，飛快的逃離。
距離戰場很遠的地方，信也正在看著這一幕，她看不到銀色子彈，但能看到那以太能量匯聚的奇異場景。
如此耀眼。
信露出了微笑。
她清楚，盡管黑棺有著各種使用限制，各種困難，但它的威力是毋庸置疑的……
銀色子彈繼續下落。
在無數目光的注視下。
天裁
降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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