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靜眼中殺意一閃而過,她輕喝一聲︰“水月洞天!” 霎時間,天地間風雲變色,方圓十里內的天地靈氣如同被無形的巨手牽引,瘋狂匯聚而來。
一個巨大的透明水球憑空出現,將佛子困在其中。水球內,無數道晶瑩剔透的水刃憑空凝結,在陽光的照射下閃爍著寒芒,如雨點般朝著佛子射去。
佛子發出淒厲的慘叫,水刃劃破他的皮膚,在他身上留下密密麻麻的傷口,鮮血如同噴泉般涌出,很快就將他的袈裟染成一片血紅。
在這生死攸關的時刻,佛子突然眼神一狠,咬破舌尖,噴出一口精血。精血融入黑霧,黑霧瞬間暴漲數倍,他竟然燃燒自身精血,強行沖破了水月洞天的束縛。
沖破束縛的佛子不敢有絲毫停留,轉身便朝著遠處狼狽逃竄。他一邊逃,一邊不停地吐血,在地上留下一道長長的血跡,宛如一條蜿蜒的紅線。
上官靜本欲追擊,可施展禁術帶來的巨大消耗讓她身形一晃,險些摔倒。她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佛子倉皇遠去,緩緩收回紅綾。
隨著紅綾的收回,她周身的氣勢漸漸減弱,身形也慢慢恢復成十三四歲女孩的模樣。此刻的她,臉色蒼白如紙,虛弱地站在原地,眼神中滿是疲憊與不甘。
穆楓與關勝男對視一眼,眼中皆是藏不住的擔憂,兩人幾乎同時朝著上官靜奔去。上官靜此時臉色蒼白如紙,額頭上布滿細密的冷汗,身形搖搖欲墜,火紅的長裙也因劇烈的戰斗變得破破爛爛,沾染著泥土與血跡。
穆楓迅速扶住她的左臂,關勝男則小心翼翼地托著她的右臂,生怕稍一用力就會弄傷她。
“靜姐你怎麼樣?” 關勝男聲音里滿是關切,她看著上官靜虛弱的模樣,眼眶不禁微微泛紅。手指輕輕拂過上官靜凌亂的發絲,試圖將其捋順,卻發現對方的身體在微微顫抖。
上官靜艱難地抬起頭,唇角溢出一絲鮮血,她強撐著扯出一抹笑容,聲音沙啞得如同砂紙摩擦︰“我催動了秘術,現在有反噬出現,你們拿到了妖王骨髓液麼?” 說話間,她劇烈咳嗽起來,鮮血濺落在衣襟上,暈開一朵朵刺目的紅梅。
“拿到了!” 關勝男急忙從懷中掏出一個晶瑩剔透的玉瓶,瓶中淡金色的液體緩緩流動,散發著奇異的光芒,在陽光下折射出絢麗的色彩。
她將玉瓶舉到上官靜面前示意,眼中滿是焦急與期待。
上官靜凝視著玉瓶,眼中閃過一絲欣慰,卻又很快被無奈與苦澀取代︰“希望時間來得及,雨辰調配塑形液還需要點時間,” 她苦笑著搖頭,目光望向遠方,神情中帶著幾分迷茫與絕望,“也不知道我撐不撐得住。”
穆楓握緊拳頭,眼神堅定︰“你那邊有沒有材料?如果有,不如我們在這里直接調配!” 他的聲音鏗鏘有力,帶著不容置疑的堅決,仿佛只要有一絲希望,就絕不會放棄。
“你行不行?” 上官靜猛地轉頭看向穆楓,眼中滿是詫異。她上下打量著眼前的少年,蒼白的臉上露出幾分懷疑,畢竟塑形液的調配極為復雜,稍有不慎就會失敗。
“怎麼說我也是雨辰姐親手帶出來的徒弟!” 穆楓胸膛一挺,話語中帶著滿滿的自信。他想起往日跟著雨辰學習調配藥劑的日子,那些繁復的步驟與嚴苛的要求,此刻在腦海中一一閃過,讓他更加堅定了信心。
上官靜沉默片刻,重重嘆了口氣,眼中浮現出一絲猶豫與期待交織的復雜神色︰“好吧,我這里有兩份材料,還有塑形液的配方,你拿一份試下。”
她緩緩從懷中取出兩個精致的木盒與一卷泛黃的羊皮紙,遞到穆楓手中,“說起來…… 我真沒有把握可以撐到回去的那刻。”
話音落下,四周陷入一片寂靜,只有微風拂過草木的沙沙聲,仿佛也在為這緊張的局勢而嘆息。
山洞內彌漫著潮濕的腐土氣息,搖曳的火把在岩壁上投下扭曲的黑影,仿佛無數雙窺視的眼楮。穆楓跪坐在冰涼的石地上,膝蓋下墊著一塊粗糙的獸皮。
他小心翼翼地展開那張泛黃的羊皮紙,指腹撫過上面因歲月侵蝕而微微凸起的墨跡,仿佛能觸摸到先輩們留下的溫度。
跳躍的火苗將他的臉龐映得忽明忽暗,緊鎖的眉頭與抿起的薄唇,都透露出此刻的緊張與專注。
深吸一口氣,穆楓伸手取過身旁古樸的木盒。木盒表面雕刻著繁復的紋路,打開時發出一聲沉悶的 “ 嗒” 響,仿佛喚醒了沉睡的遠古巨獸。
盒中,那瓶妖王骨髓液靜靜躺著,瓶身由某種透明玉石打造,淡金色的液體在其中緩緩流動,宛如凝固的月光,又似被囚禁的星河,散發著神秘而誘人的光澤。
“第一步,取三滴骨髓液融入靈泉水。” 穆楓的聲音不自覺地壓低,仿佛害怕驚醒山洞中的什麼東西。
他的手指微微顫抖,捏起特制的滴管,那滴管尖端細長如針,是用某種妖獸的觸須煉制而成。蘸取骨髓液時,滴管表面泛起一層淡淡的光暈,三滴晶瑩的液體滴落進裝著靈泉水的玉碗中。
剎那間,玉碗中的靈泉水劇烈震蕩起來,水面泛起層層詭異的漣漪,如同被投入巨石的深潭。
緊接著,靈泉水開始瘋狂旋轉,形成一個小小的漩渦,發出刺耳的 “滋滋” 聲,仿佛靈泉水在痛苦地嘶喊,抗拒著骨髓液的融入。
穆楓額頭上很快冒出細密的汗珠,順著臉頰滑入衣領,他死死盯著玉碗,雙手緊握成拳,指甲幾乎掐進掌心。他太清楚了,這每一種材料都珍貴無比,一旦失敗,不僅前功盡棄,上官靜也可能撐不到回到天海武大。
就在他神經緊繃到極點時,玉碗中的液體突然劇烈沸騰,滾燙的水珠如同子彈般飛濺而出。
穆楓猛地後仰,一滴水珠擦著他的耳垂飛過,在石壁上留下一道焦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