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遠山主持的收徒大典在一片肅殺的氣氛中落下帷幕。這場本該莊重祥和的盛會,卻因接連不斷的意外狀況演變成了一場驚心動魄的血腥清洗。
在外人看來,這場大典簡直就像一面照妖鏡,將隱藏在古武界多年的陰暗面徹底暴露無遺。
大典進行到最關鍵的血脈測試環節時,令人震驚的一幕接連上演。
數名來自不同古武家族的年輕弟子在接受妖獸靈血強化屬性時,身體突然發生詭異變化——皮膚泛起不正常的血紅色,周身散發出令人作嘔的血腥氣息。
這正是修煉血神經走火入魔的典型特征!現場頓時一片嘩然,觀禮席上不少世家代表臉色驟變。
危急時刻,坐鎮現場的幾位先天武者展現出了雷霆手段。只見他們身形如電,瞬間結成戰陣,將異變弟子團團圍住。
其中司馬世家的家主司馬無雙表現最為決絕。當他發現自家後輩司馬銳竟是第一個現出原形時,這位素來以鐵血著稱的家主毫不猶豫地一掌擊出,渾厚的先天真氣直接將司馬銳震得經脈盡斷。
這一記殺招不僅震懾了在場所有心懷鬼胎之人,更向整個古武界表明了司馬世家與邪功劃清界限的決心。
然而這場清洗才剛剛開始。大典結束後,德高望重的靜宜師太親自率領聯邦特勤隊,對各大古武世家展開了地毯式搜查。
每到一個家族,所有人都必須接受\"滴血驗功\"的嚴苛檢測。
韓玄霜作為執法先鋒,展現出與其溫柔外表截然相反的狠辣手段。
那些被查出修煉血神經的低階武者,往往還未反應過來就被她凌厲的指風點中要害,當場廢去武功。
面對一些企圖負隅頑抗的世家家主,靜宜師太更是親自出手。這些在地方上稱霸一方的強者,在先天武者面前簡直不堪一擊。
最令人唏噓的是隴西李氏,其家主自恃修為已達化勁巔峰,竟妄想以祖傳秘法蒙混過關。
結果靜宜師太只是輕描淡寫地揮了揮拂塵,就將其周身大穴盡數封住。隨著聯邦特勤隊查封宅院、收繳秘籍,這個傳承一百余年的古武世家就此除名。
這場席卷整個古武界的風暴持續了整整七日。當最後一份驗血報告歸檔時,統計數字令人觸目驚心︰共有十七個世家被查出修煉邪功,近百名武者被廢去修為,更有三個世家因集體涉案而被永久除名。
而這一切,都始于那場本該喜慶祥和的收徒大典。如今想來,洛遠山選擇在這個時機發難,恐怕是早有預謀。
畢竟,還有什麼場合能比群雄畢至的收徒大典更適合清理門戶呢?
穆楓拖著沉重的腳步,終于回到那間狹小的宿舍。推開門,混著陳年書卷氣撲面而來。反手將門重重關上,倚著斑駁的木門緩緩滑坐在地。指節無意識地摩挲著腰間儲物行囊,寒意透過掌心,提醒著他白天那場驚心動魄的遭遇。
今日在天海市下水道的黑市,陰溝里翻船的驚險仍歷歷在目。
穆楓原以為侯凱祥不過小角色,卻不想剛踏入那彌漫著腐臭與血腥的地下世界,
就撞上了徐一刀那雙淬毒的鋼刀。那家伙標志性的刀疤在昏暗的油燈下猙獰如蜈蚣,而更讓他脊背發涼的,是徐一刀身後那個頂著夸張黃眉的胖子 —— 魔蓮宗的黃眉彌勒佛子。
佛子袈裟上繡著的暗紅蓮花仿佛在滴血,他手持鎏金禪杖,每走一步都帶起令人作嘔的腐肉氣息。
穆楓至今還記得,自己面對黃眉彌勒佛子時的那般無奈。
好在下水道錯綜復雜的地形救了他一命。穆楓憑借著對黑市地形的熟悉,在布滿青苔的管道與污水橫流的溝渠間穿梭,終于甩開了追兵。
不過回想起來,魔蓮宗似乎確實混得慘淡。偌大一個宗門,如今能撐場面的,不過是個瘋瘋癲癲的魔蓮姥姥和這個行事乖張的黃眉彌勒佛子。
他們盤踞在下水道黑市,卻連像樣的據點都沒有,交易時用的都是些見不得光的手段,完全看不出魔道宗門應有的氣勢。
相比之下,極陰奼女派倒是聰明得多。她們明面上依托萬寶樓,借著商隊往來的掩護,在各大城池安插眼線。
那些身著輕紗的女子,看似柔弱,實則暗藏殺機,利用萬寶樓的情報網絡,將勢力滲透到古武界的各個角落。
可其他魔道九宗呢?穆楓皺起眉頭,陷入沉思。除了偶爾在黑市听到些風聲,他們在明面上仿佛銷聲匿跡,既沒有商鋪遮掩,也不見宗門弟子招搖過市,就像潛伏在黑暗中的毒蛇,不知何時會露出獠牙。
忽然,木門被撞得 當作響,錢多多跌跌撞撞地闖進來,繡著金線雲紋的衣襟歪歪斜斜,發冠不知去向,幾縷亂發黏在汗津津的額頭上。
“隊長!” 錢多多一把揪住穆楓的袖口,哭喪著臉,“你今天有沒有去看那收徒大典?” 他胸口劇烈起伏,粗重的喘息聲在寂靜的房間里格外清晰,眼神里滿是劫後余生的驚恐與八卦的亢奮。
穆楓挑眉開口問道︰“怎麼?出什麼事了?” 往書桌邊挪了挪,示意錢多多坐下說。
錢多多一屁股癱坐在木凳上,木凳發出不堪重負的吱呀聲。“嗨!別提了!”
他重重一拍大腿,驚起一團灰塵,“好好的收徒大典,最後搞得跟修羅場似的!”
他咽了口唾沫,壓低聲音,神神秘秘地湊近穆楓,“沒想到司馬銳那家伙竟然是血神子!”
說到 “血神子” 三個字時,他故意拉長語調,還煞有介事地左右張望,仿佛那些修煉邪功的怪物會突然從牆角鑽出來。
穆楓瞳孔微縮,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劍柄︰“听說了,他被當場鎮壓了。”
頓了頓,目光掃過錢多多蒼白的臉色,“對了,你怎麼樣,有沒有被先天宗師看中?”
錢多多苦笑著扯了扯嘴角,露出兩顆豁牙︰“我哪行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