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齊握著方向盤,轉過一個路口,忽然沒好氣地笑了︰“你現在在咱工程公司那邊也有倆月了吧?”
楊 道︰“9月多入職華亞迪草堂四期項目部職員,10月中旬芮總就突然給我調到指揮部做行政助理,又過一周……”
楊齊不用想都知道,這是漸通人情後的芮建軍巴結自己呢。
就懶得听楊 一五一十的詳述,只是問他︰“你就直說最後升到什麼位置、一月能拿到多少錢?”
“副總;兩萬五。”
“啊?”
楊齊差點一口氣沒倒上來。
倒不是覺得錢敏感,只是認為︰這芮大哥也太夸張了吧?三個月從0到副總?
結果這口氣還沒倒順呢,就听楊 道︰“不過我拒絕了,現在在施工部做鋼結構主管。”
“這……”
楊齊起初還有些不解,不過想了下這位大佷子的要強性格,才了然問︰“不想被人家說你是靠我的關系不到3個月就升任副總,所以拒絕了所以就只還是個小主管?”
楊 嘿嘿笑,楊齊問,那現在上了這幾個月,彩禮錢還沒攢夠?
一個月兩萬五,三四個月下來,少說也得有七萬左右了吧?
楊 就說了,差不多,但對于10萬彩禮,確實不夠看得。
這還不算結婚的其他費用。
楊 老父親又剛動過大手術,家里還負債呢。
就說︰“行吧,這錢我出了。就算叔提前給你隨份子了。”
“就算這樣,恐怕還是不行。”
“?”楊齊好笑,“還有什麼事兒?對方是嫁女兒,又不是嫁金山,十萬彩禮在咱那可不少了!”
楊 道︰“我是說除了十萬彩禮還有件事,我來找你就是為這事的。”
楊齊︰“……你小子能不能痛快點?”
敢情這楊 剛剛只是個開胃菜?現在鋪墊好了才真正要說正事兒?
楊 道︰“女方家說,除了十萬彩禮三金那些,還要給她家弟弟在京兆買一套100平以上的新房。”
這才是他親自來找他齊叔的最終目的吧?
楊齊瞪大眼楮,一臉質疑地看向楊 ,說︰“新聞里听過,沒想到這事兒叫你給踫上了?你怎麼想的?”
“我……”楊 一低頭,忽害羞地笑了,“我不想錯過她……”
楊齊一眼看出,直說道︰“懷了?”
“嗯!”
“叫她打了唄?什麼玩意兒!這麼不要臉的?”
“叔!”
“干啥?”
“我……”
靠!
楊齊一看,完蛋玩意兒!
戀愛腦?
還整非她不娶那套?
最後車快到齊揚工程公司現在正熱火朝天施工中的項目部時,楊齊也只能答應了楊 借款買房的請求。
但是,他也有個要求︰“千萬記住啊!沒利息,有了再——”
看楊 那意思,似乎是沒利息他可不要,就說︰“咋?你要不答應那就算了……”
“那……行吧……”
楊 下車後,楊齊突然問他︰“哎對了,我都忘了問你,咱縣上什麼破地方彩禮這麼貴啊?回頭接親叔給你排場上,好壓過一頭?”
楊 一邊朝工地跑著,一邊回頭對楊齊喊道︰“許莊鎮東漢村……”
大概是想起了什麼,蹬蹬蹬又跑回來幾步,續道︰“事情順利,婚禮在一周後就能辦了……”
“一周後,哦,那時間還行……”
但是……
楊 前面說什麼來著?“東……漢村?”
他就納悶,怎麼又跟東漢村扯上關系了?
沒完了是吧?
他現在,想到陳姿就又開始頭大。
的確,他之前幾乎已經說服自己了︰陳姿如果因客觀原因離婚,那他就沒有壓力了。
這種事情,局外人又局內人的楊齊的思想,反反復復的,其實也挺正常。
畢竟,又當又立,哪有那麼簡單的。
雖然他對陳姿還是有些關心,但最多也就是給她來個遠程防護罩,保證她不出事,僅此而已。
其他事情,也就只能听天由命了。
說來也巧,楊齊正為陳姿這事兒發愁呢,陳姿就來了電話。
听聲音挺著急。
仔細問過,原來是陳姿丈夫孫五軍、因涉嫌重傷他人導致傷者意外死亡,被捕了。
楊齊听到這個消息,心里一喜一憂。
喜的是陳姿距離離婚似乎又近了一步;卻發愁自己又得跟陳姿聯系見面什麼的。
听她那邊哭哭啼啼的,楊齊也只好答應說他會想辦法托關系。
但陳姿卻說,想叫楊齊馬上回縣城見面,當面聊才說得清。
于楊齊,如果只是想只是糾結還能好點;可一听陳姿說話甚至要見面,他就無法自持了。
那陳姿見楊齊答應了,才漸漸止住哭聲。
回三河縣的路上,楊齊就想著︰當時“時空畫面”不是明確說了是那趙彪使壞陷害的孫五軍嗎?當地相關部門怎麼就沒找到證據就直接定罪孫五軍了呢?
琢磨一會兒,似乎明白了一些︰肯定是那趙彪身後高人從中做了什麼手腳、使得警方認定鄭強之死跟孫五軍有莫大關聯?
然後隨便一走訪,再根據醫院里趙彪背後高人協助趙彪弄些偽證,似乎,也說得過去?
“他媽的!”
楊齊想到這里,不免罵道︰“狗日的趙彪費盡心機,就為了還沒落地的未來利益和一個女人?”
說別人,自己卻反而有些感同身受︰“是哦,我他媽也不是什麼好東西!我不也對人陳姿有覬覦之心嗎?”
他當然不一樣了。
他如果跟趙彪一樣,大概就不用糾結了。
不說超能力,光是鈔能力,也有一萬種辦法讓陳姿心甘情願的跟自己。
可是,他沒有那麼做。
他在心里糾結了這麼久,就是因為他骨子里的正直善良有原則。
“有原則個屁!”
沒來由的,楊齊又自罵一句,而後想著,“有原則跟沒原則,在想要得到有夫之婦的這件事上,不都是一樣的無恥好色之徒嗎?”
他這回又錯了。
理論上講,好色無罪,無恥一樣。
但是為了色欲去不擇手段,這才是被法律所不容、被世人所唾棄的。
就這樣,楊齊一路壓著極限限速,一路糾結來糾結去,不知不覺就到了縣上跟陳姿約好的海越岸酒店樓下。
銘清樓,靠角落的一處卡座里。
這里燈光太暗,楊齊走到很近,才看清了陳姿那憔悴許多的瓜子臉。
坐下,伸手在牆上將燈光調亮一些,他登時就瞪大了眼楮——這還是他幾天前在高鐵上見過的那個絕美少婦嗎?
差點沒認出來。
“你……”
陳姿慘然一笑,知道楊齊想問什麼,卻岔開話題,開門見山地問楊齊打算怎麼幫她丈夫。
楊齊苦澀地抽抽嘴角,想了想,大概是真心出于朋友的關心,就說︰“我在京兆市局認識個人,我這就打電話問問……”
不巧,岳山說他一分鐘後有個很重要的會議,說等忙完再回給他。
“怎麼樣?”
看樣子,似乎是楊齊這個熟人路走不通,但陳姿還是問了出來。
楊齊搖搖頭,說︰“我這位哥哥好像在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