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咕咕~”、“嘿,我這是餓了?”
    說來也是,楊齊一下飛機就來這兒,也沒吃也沒休息的忙乎半晌,可算對此次任務有了一個初步的規劃。
    事情有了眉目後,似乎胃里想要傳給大腦的饑餓信號,才到達大腦負責處理饑餓感的神經末梢。
    楊齊左手下意識摸了摸癟下去的肚皮,又抬手看看表,不知不覺已經晚上8點多了。
    “我可真負責!”
    似嘲似贊自己一句,這便起身出房。
    來到酒店前台,略一打听,出了“金色夏灣酒店”,就來到了百來步外、這條被那前台稱為“夏灣夜間特色小吃街”上。
    看著街上人頭攢動、人聲鼎沸的情景,楊齊忍不住皺眉︰“我靠,這人也太多了吧?”
    楊齊有密集恐懼癥,見不得人多的地方。
    但他有時候又很矛盾,喜歡熱鬧。
    “咕咕咕咕~”
    說不得,還是胃的抗議最終說服了自己。
    一咬牙一抬腳,這便朝街中走了過去。
    只是,看看街上琳瑯滿目的招牌,全是些什麼“粉錄記”啦、“?古茗茶”啦、“繽  酸𦺋”啦,還有像“?烤炖”啊、“?生蠔”啊這些,楊齊雖然頭一次見,但他不用想都知道,這應該就是人家這邊的特色美食。
    這要讓他找一口自己吃過的,一時半會兒還挺不容易。
    就這麼一路尋摸下去,可算讓他在街的那頭,找到一家蘭州拉面的攤位。
    “好家伙,我還想著來錯地方了呢,沒想到還真應了那句話,‘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有蘭州拉面’,嘿嘿。”
    楊齊像找到組織一樣,大踏步走上前,扯起西北人特有的那種豪爽嗓門,沖老板喊道︰“老板,來份蒜薹炒肉蓋面!”
    那老板一听這聲音,一種“老鄉見老鄉”的親切感油然而生。
    听到這話,剛放下一位客人的餐食,一抬頭看到楊齊站在攤口,嘿嘿笑著。
    忙迎上前,問道︰“哎呀,見到個咱那邊的人不容易啊,來——”指著邊上剛空下來的位置,“坐,坐坐,呵呵,蒜薹炒肉蓋面是吧,馬上好!”
    “人都說咱那邊的人戀家,尤其是我們關中那片,這不,過來出差,听說這邊好吃的多,結果來了一看,嘿,全是當地特色,好容易找到這兒,真是倍感親切呀!”
    倆人雖不是地道老鄉,但那種說話的類似口音,叫倆人的距離瞬間拉近不少。
    “老板,來碗牛肉面,大份!”、“來咯!”
    又說幾句,卻听邊上又來新客,那老板才撇下楊齊,自顧忙去了。
    不多時,攤位上的一位幫工便端來一小碗面湯,放在楊齊桌上。
    楊齊也是餓極了,端起溫熱的面湯“咕嘟嘟~”就喝了起來。
    面上來後,楊齊沒吃幾口,那老板眼看不忙了,又來到楊齊這兒,一屁股坐到楊齊邊上的空位,當先掏出自己煙來,遞給楊齊,說道︰“小伙子,來,抽一根!”
    楊齊咽下一口面,忙放下筷子,接煙在手,別在耳朵上,看了看攤位四周,便對那老板笑道︰“老哥,我看你這生意不錯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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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呼哧~呼哧~呼……啊……”
    楊齊又吃兩口,再喝口新上來的面湯,想起自己的任務,又想現在的情況,心里一笑,尋思︰咱也來一回微服私訪!
    便問道︰“叔,我听說最近這邊出了個事兒,就是開車撞人?”
    那老板听後脖子一縮,謹慎地看下四周,這才小聲答道︰“小聲點!”
    “怎麼?”楊齊笑了,也學著那老板,微縮著脖子,小聲問,“這又不是在古代,還不許老百姓討論時事了?”
    那老板道︰“你不知道!這邊的人對這事兒啊,都是私下里討論,我一開始也奇怪,來這兒逛的,誰不說兩句吃飯的事兒?後來在我臨位那人那兒听說後,我才知道這邊人為什麼在公共場合很少提及這事兒,你猜怎麼著?”
    “有意思!”
    楊齊三兩下吃完剩下的面,將剩下的面湯一口喝光,從耳朵上拿下來剛才老板遞給自己的煙,點上,笑道︰“怎麼著?”
    “臨位那人說,他听人說,這事兒啊,很可能是境外分子搞破壞!”
    “不是吧?有那麼邪乎?可是,”楊齊不置可否,“就算這樣,那也不至于不讓人討論吧?”
    “問題就出在這兒了!”
    楊齊看出來了,這老板估計是遇到老鄉,想說幾句家鄉話;也可能是對這事兒也很有想法,想跟自己嘮嘮。
    于是他“吧嗒吧嗒~”吸著煙,示意老板繼續說下去。
    只听那老板續道︰“又據那臨位人听說啊,上頭已經秘密派了人下來,在民間走訪,試圖控制輿論!所以大家這才很少在公共場合談論這事兒呢!”
    說完還神秘一笑,意思是,你看老哥我能耐吧?
    楊齊接著問道︰“上頭派人秘密下來,你也說了是秘密,那你那臨位人是怎麼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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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嘿嘿……”
    那老板嘿嘿笑一會兒,依舊是那副謹小慎微的樣子,說道︰“我那臨位人,在京城有人!”
    楊齊忽然張了張嘴,露出一副愕然的神色,曲起食指,指著自己面門,竊竊地笑問那老板︰“那您把這事兒跟我說了,就不怕我是那上頭秘密派下來的?”
    “……不,可,能!”
    那老板聞言一滯,神秘地搖搖頭,似乎是仔細打量一番楊齊,斜睨著楊齊,梗著脖子,這才回道︰“我一看你就是富家公子哥來旅游的,再說了,人上頭派人一般都是那種四五十歲、看上去就沉穩老練的,是吧?”
    楊齊心里憋著笑,假裝恍然地點點頭。
    忽听隔壁攤位上,傳來一道中年婦女聲音︰
    “老林,你不是說你舅在京城做工程麼,回頭把咱那不成器的兒子也弄過去,讓那小子好好在工地上磨練磨練!”
    被稱作老林的中年男子訕訕笑道︰“你覺得他那站二層樓都腿抖的膽子,敢在高空中當蜘蛛人給人擦玻璃嗎?”
    “嗯?”那婦女恍然道,“合著你舅所謂的工程,原來是給人擦玻璃?”
    “準確地說是擦玻璃的頭兒!”
    那中男還洋洋得意地補上這麼一句。
    “噗嗤~”、“咳咳咳……”
    楊齊听到這兒,差點沒被煙嗆到。
    他看著面前一臉尷尬地拉面老板,剛想說什麼,卻听那老板說了句“哎呦,又來客了這是”,打個哈哈,這便訕訕起身離座了。
    楊齊搖搖頭,好玩一笑︰“市井小民大概是知道前不久河東和方流舞的事,這才這麼暗自揣測的?”
    挺好玩一老板,讓楊齊這頓飯吃的是又飽又有趣。
    想起自己之前那兩件“為民請命”的義舉,頗有些自得的笑了笑,匆匆跟拉面老板打個招呼,這便起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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