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眾嬪妃在給皇後請晚安後,臨走時,皇後突然開口︰“皇上同本宮講,說你入宮以後一直未曾見過家人,本宮已經安排了你母親今日入宮,午後你母親和妹妹就進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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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貴妃瞥了她一眼,眼中閃過一絲嫉妒︰“莞嬪真是好福氣啊,家人進宮一趟不容易,好好跟你母親敘敘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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頌芝糾結道︰“娘娘,這個月老夫人進宮的次數已經用完了,咱們得等到下個月。”
頌芝看出華貴妃的不高興,趕緊勸道︰“娘娘放寬心,娘娘每月都有和老夫人見面的機會,不像莞嬪,只能等皇上開口,而且定然是皇上最近升了莞嬪父親的官,給點臉面敷衍敷衍。”
說起升官,華貴妃想起她哥哥的官職,臉上又露出以往的驕傲得意︰“再怎麼升也是個言官,沒出息。”
主僕二人正說笑呢,就听到外頭傳來甦培盛的唱念︰“皇上駕到!”
華貴妃趕緊收斂笑容起身迎接︰“皇上萬安。”
“起來吧,笑什麼呢?這麼熱鬧。”
華貴妃當然不會說自己是在說言官沒出息︰“臣妾正跟頌芝開玩笑呢,說這天氣越來越熱,要跟皇上到圓明園去避暑,否則留在宮里呀,都成烤紅薯了。”
“朕哪次去圓明園沒帶上你?”
華貴妃岔開話題︰“皇上,淨了手用膳吧。”
“好。”
“臣妾讓小廚房備了好多皇上愛吃的菜。”一邊說著,華貴妃一邊伸手示意頌芝端上水來,試過水溫後親自服侍皇上淨手。
華貴妃宮里就連淨手的水都加了藥粉,可皇上卻察覺出今天的味道不同︰“這藥粉里加了什麼香料?與從前不同了。”
華貴妃還真不知道,頌芝便接過話來︰“從前用的是甘松、吳白芷、桂枝和竹葉泡豬胰後爆干研磨做的洗手藥,娘娘因不喜桂枝的氣味,所以改用了木蘭皮,又加了一味白檀,洗起來更滋潤,味道也好聞。”
“從前竟不知道你懂得這些。”皇上看向頌芝的眼神有了一絲危險,華貴妃身邊居然有了懂香料的人,是剛剛學會?還是一直都會?她是華貴妃的陪嫁丫鬟。事先有沒有告訴她?以後會不會告訴她?
“娘娘用東西仔細,奴婢都是留心著,揀選著,替娘娘試用。”
頌芝的話更引起皇上的懷疑,莫非這丫頭以前就會?雖說歡宜香的配料極其嚴格,但保不齊,頌芝這丫頭以後學精了會發現歡宜香的秘密,頌芝不能留了。
皇上抬手甩了甩水,沒一會兒就想好如何處理頌芝,頌芝是華貴妃的陪嫁丫鬟,自小和華貴妃一起長大,她要是悄無聲息沒了,華貴妃絕地三尺也要找出到底是誰害的頌芝,並且給她報仇。
因此,最好的方法就是讓華貴妃親自殺了她。
皇上隨即換上一副笑臉︰“也虧你懂得這些,自己的手又白,所以華貴妃才肯用你試過的。”
果不其然,華貴妃听聞翻了個白眼。
皇上繼續道︰“朕記得你叫頌芝。”
頌芝高興的抬頭︰皇上一定是覺得我做事好,要賞我,太好了,那皇上定然會更喜歡娘娘。
華貴妃眼里︰自己宮里出了一個狐狸精!
“回皇上的話,奴婢姓喬,頌芝是娘娘賜的名字。”頌芝不忘重點說一下自家娘娘︰皇上你听,貴妃娘娘起了這麼好的名字。
華貴妃眼里︰笑成這樣,恨不得趴在皇上身上!
“芝蘭玉樹,好名字。”皇上瞧著應該差不多了︰“用膳吧。”
頌芝低頭端著水退下,完全沒注意到,華貴妃那想要殺人的眼神。
頌芝︰奇怪,怎麼感覺有人瞪了我一下?
菜都端上來後,華貴妃剛想為皇上盛一碗湯,就遭到皇上的阻止︰“叫下人做就是了,何必你親自動手。”
華貴妃一听這關心的話,臉上頭一回沒有喜色,皇上從來都不這樣,又聯想到剛剛皇上夸了頌芝手白。
果不其然,皇上說完就抬頭看向頌芝︰“頌芝,你來替朕布菜。”
頌芝愣了一下,皇上居然會主動點自己,如果說剛剛皇上夸自己,那是要賞她,那這會兒可不是什麼好事兒啊!
頌芝趕緊看向自家主子。
華貴妃強壓著怒火,白眼都要翻到天上去了︰“皇上叫你布菜,好好做便是了。”
“是……”頌芝只能硬著頭皮上前替皇上布菜,夾完一個就趕緊退一下。
皇上吃了一口點頭道︰“你宮里小廚房味道最好。”
“皇上喜歡就好,若是皇上不喜歡的,味道再好都是不好的。”
皇上一听就知道自己的目的達成了,臉上笑意都真了幾分︰“你這話大有深意啊。”
“臣妾最不會說話了。”
“你身邊有的是會說話的人,可見你會調教。”
頌芝恨不得把頭低到地里面︰皇上……饒奴婢一命,別說了……
華貴妃氣的咬牙切齒︰“皇上說得對。”
門外的周寧海急的不行,這頌芝怎麼說也和他共事好幾年了,他們倆可是頂好的朋友,外頭那句話怎麼說來?對!閨中密友!
周寧海急得頭上冒汗︰皇上天天來,頌芝天天伺候,都這麼多年了,也沒見皇上對頌芝動心,怎麼今兒就夸了她這麼多?頌芝看著也沒變漂亮呀?什麼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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