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九日清晨八點,還在道濟醫院病床上的易中海,被東城軍管處的干事,和派出所干警給帶到了軍管處的的一輛卡車上。同行的卡車里,還有一批一同被發配接受勞動改造的囚犯。
    出了四九城後,卡車向著寧河方向開去。易中海此時,還沉浸在被帶上車的驚嚇中。他看著卡車中,那些身著囚服,帶著腳鐐、手銬的囚犯,不由得一個哆嗦。
    看著卡車中,那幾個手持沖鋒槍的戰士,易中海此刻真的怕了,他怕的要命。這是要干嘛去啊,是押著去刑場嘛。至于嗎,他不就是小小的舉報了一下鄰居,還不至于被拉去打靶吧。他不想吃一顆銅豌豆啊。他剛安裝的是假牙啊,連吃的豌豆都咬不動,更別說銅豌豆了,他是真的咬不動啊。
    ““長官,咱們這是要去哪里呀?您能不能給我透露一下呢?”易中海的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抖著,他強忍著內心的恐懼和不安,滿臉堆笑地對那名明顯是班長的戰士說道。
    此刻的易中海,由于安裝了假牙的緣故,說話也不漏風了,被打腫的嘴唇和臉頰也消腫了不少,此刻說話也恢復到了別人能听懂的地步。
    卡車車廂里,隨著卡車的前行,被搖的一搖一晃的班長,正握緊鋼槍穩定著身體,尋找真的平衡。被易中海這麼一問,被卡車一晃,差點向前撲去。
    班長沒好氣的看向易中海,怒斥道︰“現在是新社會,要叫同志。你還當在舊社會啊,喏,你面前的都是你曾經的長官,果然都是一丘之貉。你們這種人啊,也就是踫到我們的新社會了,哼。”
    易中海被班長劈頭蓋臉地訓斥了一頓,他只覺得腦袋嗡嗡作響,眼前的一切都變得模糊起來。他瞪大了眼楮,看著面前這些凶神惡煞的囚犯,心中的恐懼愈發強烈,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
    盡管內心早已被嚇得七上八下,但易中海還是強裝出一副鎮定的樣子,結結巴巴地開口問道︰“班……班長同志,您……您能告訴我,咱們這……這是要去哪兒啊?我……我真的沒犯什麼大罪啊,我……我罪不……不至死啊!我……我這是多冤啊,我……我不就舉報了一……一家人嘛,不至于……不至于這樣對我吧?”
    班長冷哼一聲,看著眼前這個說話已經結結巴巴,舌頭開始打結的中年囚犯,不屑的怒斥一聲,“呵,就你還冤枉,你的臉呢,長著一副人畜無害的忠實面孔,卻帶著一顆骯髒透了的黑心,你這種人就一個直接拉出去槍斃。坐著簡直就是浪費糧食,站著,那就是絕對的浪費空氣。給我老實待著,再敢問東問西,我絕對給你丫一槍托,徹底的讓你丫閉嘴。”
    易中海被班長戰士給又一通訓斥,嚇得更加得顫顫巍巍了,再也不敢詢問了,像一個鵪鶉一樣,縮在車廂里,連動有的不敢動了。
    卡車繼續在顛簸的道路上行駛,易中海縮在角落里,大氣都不敢出。周圍囚犯們的低聲咒罵和鐵鏈的聲響,讓他的神經繃得更緊。他的腦海里不斷浮現出各種可怕的場景,雙腿止不住地打顫。
    突然,卡車一個急剎車,易中海差點摔倒。班長警惕地站起身,端起槍,朝車內喊道︰“都老實點!”,說完給車內的戰友打了一聲招呼,就跳下了卡車。
    易中海驚恐地看著這一幕,以為遇到了什麼危險。過了一會兒,班長回到車廂,沒好氣地說︰“都給我老實一點,不準交頭接耳,都給我老實坐好。前邊路口倒了一棵枯樹,擋路了。”
    易中海听後,心里稍微安定了一些,但依舊緊繃著身體,額頭的冷汗一直往外冒。他偷偷打量著周圍的囚犯,發現有個囚犯正惡狠狠地盯著他。易中海嚇得趕緊低下頭,不敢再胡亂的四處觀望,把他那傷心、難過、悔恨中帶著淚水的平頭,深深的埋在了曲起的雙腿中。
    那個臉露凶光的囚犯,看著把頭埋在雙腿中的易中海,不由得鄙視了一眼,重重的“哼”了一聲,嘴里不屑的輕聲罵了一句“慫貨”。
    卡車重新啟動後,可能為了趕路,車速更加的快了不少,車廂內顛簸的更加的厲害了。可即使車廂內再顛簸,這位十來個囚犯,包括易中海,都靜靜的縮在車廂內部,生怕享受一下槍托的按摩。
    就在剛才那一小會兒,道路崎嶇不平,車輛劇烈地上下顛簸著,仿佛要把人從座位上甩出去一樣。
    在這驚心動魄的顛簸中,沒想到了一個家伙竟然隨著晃動,來到了押送戰士的身邊。眼疾手快的戰士班長,立刻給那位靠近的倒霉蛋幾槍托,這會,還躺在車廂里一個勁的痛苦呻吟呢。也就是戰士班長仁慈,不然打死他都不為過。
    下午三點,經過一路顛簸,卡車載著這十六個囚犯來到了寧河河畔,一百公里的路程愣是開了七個小時才到。
    這個時候的路況要多差勁就有多差勁,不是土路就是坑坑窪窪。
    常年的戰亂毀壞的不只是城內的建築,還有城外的道路。但現在不一樣了,畢竟是新社會了,一切都在朝著好的方面發展,更加的充滿生機和活力。
    卡車緩緩停下,戰士們跳下車,打開車廂門,大聲喊道︰“都下車!”易中海戰戰兢兢地站起身,雙腿發軟,差點又跌坐下去。他被戰士們押著下了車,站在寧河河畔,看著眼前湍急的沒有上凍的河水,和一片荒蕪泥濘的景象,心中滿是絕望。
    這時,一位干部模樣的人走了過來,大聲說道︰“你們這些人,來到這里是接受勞動改造的。從現在起,你們要好好干活,爭取早日改造好。”說完,便開始分配任務。
    易中海這個時候才知道,自己到底在哪里了。更是被告知了,要在這里,接受勞動改造十四天,改造結束後,才會送他回四九城。
    易中海被通知完改造處罰後,就被分配去河邊搬石頭。他看著那沉重的石頭,心中叫苦不迭,但又不敢違抗命令,能硬著頭皮干起來。
    在干活的過程中,易中海不斷被其他囚犯嘲笑和欺負,但他只能默默忍受。他知道,在這里,自己沒有任何反抗的余地。
    太陽漸漸西沉,易中海累得癱倒在地上,心中充滿了悔恨和無助,只想著這時間能快速的一天天過去,這樣他才能回到他那個溫馨的家里。他這會恨不得今天就是第十四天,他只想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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