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是聰明人，一眼都能看到問題的關鍵。
“川蜀也就這麼大，能站在他頭上的人也就那幾個。”
李驚鴻輕描淡寫︰“如果那些人相安無事，我倒也懶得跟他們糾纏什麼，
但如果他們不想讓我好活，那就各憑本事活著。”
“你還嫌天府的天被你翻的不夠徹底？”金枝玉冷眼斜睨。
李驚鴻抬頭看了看︰“這不還沒塌下來嗎？”
金枝玉眉目微橫，風情萬種妙不可言。
猶如一枚熟透了的水蜜桃，真是讓人難以抗拒啊...
“喝一杯？”白天鳴忽然道。
李驚鴻怔了一下，眼中一抹隱晦之色閃過，旋即點頭︰“好，你請客。”
“你這家伙。”白天鳴跟著李驚鴻鑽進了轎車。
金枝玉則是很識趣的充當起了兩人的司機。
她眉頭微皺，若有所思的掃了兩人一眼。
這個時候提議喝一杯，可就不是字面意思喝一杯那麼簡單了...
半個小時後，一家充滿了煙火氣的蒼蠅館。
一張小方桌，李驚鴻和白天鳴一人坐一邊，金枝玉則是坐在李驚鴻的身旁。
幾瓶啤酒，非常普通的三菜一湯。
李驚鴻和白天鳴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
瞧他們那一臉市井的模樣，
壓根就不會有人相信，這兩個家伙，會是來頭大到能把人嚇破膽的恐怖角色。
一杯酒下肚，李驚鴻瞥了眼周圍那些恨不得把眼珠子都瞪出來的目光。
不由的撇撇嘴，掃了金枝玉一眼︰“長得太漂亮了也是個麻煩，
走到哪里都消停不下來。”
“要不我去把他們的眼珠子都挖了？”金枝玉冷淡道。
李驚鴻翻了個白眼，白天鳴笑道︰“誰讓金老板美不勝收，
讓人忍不住多看兩眼，這也是人之常情。”
看到李驚鴻又把酒杯倒滿，金枝玉蹙眉︰“別喝了，你身上的傷都沒好，
這樣喝，命不要了？”
李驚鴻淡淡道︰“今晚這酒必須喝，下次喝，就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了。”
“嗯？”金枝玉愣了一下。
白天鳴放下酒杯，露出個淺笑︰“你知道了？”
“猜到了。”李驚鴻抬了抬酒杯，一口飲盡。
臉上雖然還掛著淡淡笑容，但眼中卻有種落寞。
“最終還是要走了？”李驚鴻夾了口菜，漫不經心問。
“嗯，要走了。”白天鳴點頭，臉上的笑容收斂，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悵然。
金枝玉黛眉皺著，看向白天鳴︰“白大人，你要離開天府？”
這個消息，讓她非常意外。
不等白天鳴回答，李驚鴻就道︰“去哪？”
“還不知道，應該是去江浙滬那一帶吧。”白天鳴說著。
“挺好，那里富足，對你的仕途更有幫助，會是你履歷上濃墨重彩的一筆。”
李驚鴻點頭，丟了顆花生米在嘴里咀嚼。
白天鳴嘆了口氣，抬頭看向小店外的熱鬧景象︰
“我並不想離開這里，但不得不離開啊...”
金枝玉開口︰“怎麼會突然這樣？黃興業倒台，現任總督也已將退下，
你應該是主政天府的最佳人選，
不出意外的話，你會直接越過市首，勝任總督，執掌一方！”
金枝玉美眸中凝色浮現︰“坊間已經一直在這樣傳了，
這件事情在旁人看來，板上釘釘！”
白天鳴苦笑一聲︰“你說的沒錯，這的確是正常程序，
不過，凡事都有例外不是？”
李驚鴻表現得很平靜，似乎對此一點都不覺得意外，
其實，這一切在他看來，都是情理之中，也是意料之中。
“這已經牽扯到了頂層博弈。
廟堂傾軋，本來就是一件很殘酷的事情。”
李驚鴻輕聲道︰“有人不想讓他留在天府，他自然就要離開。”
白天鳴看向李驚鴻︰“小子，我是真的不想離開，
好不容易幫你把路趟開了，我想留在里為你保駕護航。”
說到這里，他頓了頓，嘴角苦澀︰“但事不隨人願，
那些人都不想讓我留在天府了，
我爭取過了，白家也爭取過了，
但在這一局較量中，還是輸了。”
深吸了口氣，白天鳴昂頭飲盡杯中酒，
看的出來，他的情緒非常低落，他的眼中也浮現出了不加掩飾的不甘。
李驚鴻掏出皺巴巴的香煙，丟了根給白天鳴，
並且主動打著火機，湊過去幫對方點煙。
這個舉動，讓白天鳴都愣住了一下，旋即咧嘴笑了起來，趕忙湊過頭點煙。
饒是他，在這一刻，都有種受寵若驚的感覺。
李驚鴻親自點煙？這是何等殊榮？
他白天鳴就算仕途再暢，爬的再高，說出去都可以滿臉驕傲。
“別想太多。”李驚鴻笑罵一句︰“也別把自己太當回事，
這世上少了誰，地球還不是照樣回轉？
你走了，天塌不下來，該怎麼樣，還得怎麼樣。”
白天鳴知道，李驚鴻這是在安慰他。
誰都清楚，一旦他離開了天府市，對李驚鴻來說，無異于釜底抽薪，
就像是一刀斬斷了李驚鴻的強硬臂膀！
這種程度的削弱，是巨大的！
“他們不敢讓我繼續留在天府幫你了。”
白天鳴深吸口煙，沉聲道︰“換句話來說，你已經讓他們開始感覺到了威脅！
把我驅逐，是對你最強力的打擊！”
“別有心理負擔，畢竟我的仇家那麼多，白家沒斗過也實屬正常。”
李驚鴻故作輕松一笑︰“換做我是他們，我也會這樣做。”
深深看了李驚鴻一眼，白天鳴道︰“真不知道擊潰了黃興業，是贏還是輸...”
“路，是一步一步走出來的，每一步都是必經之路，
所以沒有對錯，現在也談不上輸贏。”
李驚鴻吞雲吐霧︰“即便沒有黃興業這場事，他們也仍然不會放過我。”
隨後，李驚鴻擺擺手，舉起酒杯跟白天鳴踫了一下︰
“不說這些塵埃落定的事了，說說你，
你這次調離，應該是升了吧？
去那些經濟大市當一把手？”
李驚鴻笑著︰“如果你升了，這是好事，我替你高興，
但如果把你逼出了天府，還不給你點甜頭吃，我可就要不依不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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