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麼！”兩人異口同聲地說。
斯內普的嘴角抽動了一下，但最終什麼都沒說。
他大步走進辦公室，隨手帶上門，將一疊羊皮紙放在桌上。
“給你一個星期的時間，把這些看完。”他對凡特茜命令道，“背會它，我會在星期六檢查。”接著又轉向艾勒提，“你找我有什麼事？”
凡特茜抓起羊皮紙一看，頓時皺成了苦瓜臉；艾勒提則輕聲說︰“有些事想請教你。”
斯內普徑直走向扶手椅坐下︰“請吧。”
艾勒提在他對面落座︰“鄧布利多教授跟我說了很多難以理解的話。比如……”
她皺了皺鼻子，回憶道，“滋滋蜜蜂糖外殼堅硬卻內心甜蜜；棋子有棋子的規則，但棋手能賦予它新的意義……”
“最後，他告誡我，失控的意志最終會灼傷自己。”艾勒提一口氣說完所有記得的內容，苦惱地嘆了口氣，“教授，你認為他想傳達什麼？”
“不必理會。”斯內普勾起一抹冷笑，“老年人總喜歡說些沒用的廢話。”
凡特茜一時沒憋住，“噗嗤”笑出聲來。
斯內普冷冷掃了她一眼，嚇得她立刻挺直腰板，假裝專心照看坩堝。
“好吧，也許是的。”艾勒提半信半疑，總覺得斯內普在敷衍她。
“如果你真的沒事可做，就去你的保護神奇動物教授那里拿一些鷹頭馬身有翼獸的羽毛。”斯內普語氣帶上了些許不耐煩，“我需要做研究。”
“是為了改良狼毒藥劑？”艾勒提試探著問。
斯內普突然向她投來一個看傻瓜般的眼神，“不，我需要研究一下它們是否具有藥用價值。”
“好吧。”艾勒提站起身走向門口，習慣性地帶上了門。
“等等，別關——”凡特茜的驚呼在門合上的瞬間戛然而止。
緊接著門內突然響起了“砰”的一聲悶響，斯內普的怒吼隨即傳來︰“卡特！”
下一秒，門被打開，粉紅色濃煙噴涌而出。艾勒提慌忙後退躲避。
“我成功了！終于——咳咳咳——”濃煙中傳來凡特茜興奮的喊聲，連走廊里的艾勒提都听得一清二楚。
“滾出去！立刻滾出去！”斯內普咆哮著。
“教授！听我解釋——”凡特茜話還沒說完就被扔了出來。
煙霧很快就被驅散了，艾勒提這才看清妹妹的頭發和臉都變成了粉紅色。
她下意識抬頭，只見大門又“砰”地關上，最後一瞥中，一個粉紅色的腦袋一閃而過，甜心版斯內普教授限時返場，只不過這次他整個腦袋都變成了粉色。
“教授！”凡特茜用她粉紅色的小手拼命拍打門板，“千萬別倒掉我的藥劑！我好不容易才成功一次，很費時間的！”
門內靜悄悄的，斯內普沒有任何回應。凡特茜只好垂頭喪氣地收回手。
艾勒提無奈地嘆了口氣︰“走吧。”
“去哪兒？”凡特茜扯了扯袍子，試圖把手遮住，“我這個樣子怎麼見人啊？”
“當然是去醫療翼，”艾勒提翻了個白眼，“難道你想一直頂著這張粉臉蛋？”
凡特茜尷尬地摸了摸鼻子，拉起袍子遮住臉。
兩人一起朝著樓梯走去，到了一樓後分開，一個去醫療翼，另一個則前往海格的住處。
今天的天氣比昨天要好上許多，但依舊陰雲密布，下著小雨。
艾勒提撐著雨傘，穿過泥濘的草場，又走過溫室，在看見打人柳後，她不由得恍惚了一瞬，想起了昨日發生的一切。
或許是因為已經習慣了，又或是因為有斯內普的陪伴，這次她的反應遠比上次經歷屠殺事件時要平靜得多。
那些人是罪有應得。
艾勒提不知道有多少次這樣安慰自己，卻又每一次都忍不住恐懼、擔憂。
她從沒听說過，有誰在半年內連殺十四人後，還能繼續安然無恙，甚至到現在都沒人調查。
除非是鄧布利多暗中周旋，替她掩蓋了這一切，否則以魔法部的行動效率，他們昨晚就該找上門了。
畢竟原本駐守城堡各處的攝魂怪在一夜之間全部消失，這麼大的變故，他們不可能一點反應都沒有。
艾勒提猜不透鄧布利多是以怎樣的心態允許她繼續留在霍格沃茨上學的，也不確定中午那番話到底是不是個警告。
斯內普說是“老年人喜歡說廢話”很明顯只是在安慰她。鄧布利多怎麼可能突然把她叫過去，就為了說些“廢話”呢？
特別是最後那句“失控的意志最終會灼傷自己”，這是在警告她不要再失去理智，釋放出默默然，還是有別的意思？
艾勒提想不出答案，只能暫時放下疑慮，繼續朝海格的小屋走。
……
“你不該來這里的！”海格一見到艾勒提就大驚失色，像拎小雞一樣把她拽進小屋，好像她隨時都會遭遇不測一樣。
艾勒提有些摸不著頭腦。
洛哈特不是死了嗎？外面現在很安全，海格還有什麼好擔心的？
她雖然覺得海格的反應有些夸張，但想到他總會一驚一乍，也就沒太在意，直接說明來意︰“斯內普教授讓我來取些鷹頭馬身有翼獸的羽毛——”
“那個糊涂蛋！”海格氣憤地大叫起來，“怎麼能讓你出城堡！”
“那些攝魂怪根本傷不到那家伙，全都被他解決了……躲在了沒人知道的地方，連鄧布利多都找不到他……”
“幸好你昨天只是跑去打人柳，要是進了禁林——”他突然捂住嘴，“哦——我不該說這些的，你快回去吧！不要再來找我！”
艾勒提腦子嗡的一聲。
洛哈特不是死了嗎？這是她親眼所見，絕對不會有錯！
但轉念一想就明白了。
鄧布利多八成是故意隱瞞了洛哈特的死訊，好把攝魂怪消失嫁禍給他。
以海格這張漏風的大嘴巴，不出三天全校都會以為攝魂怪是被洛哈特干掉的。
雖然昨天開始就有傳言說，這事是她干的，但只要這個版本的消息傳開，她就能徹底從這件事里脫身了。
真是——好高明的一招。
——題外話——
現在的艾勒提已經比從前堅強許多，能夠直面現實。
因此，在默默然發動攻擊時，她其實還保留著部分意識，否則也不會在斯內普呼喚她名字後，立刻就奪回了身體的控制權。
說到底，她只是不願在完全清醒的狀態下親手殺人。
而借助默默然的力量，就能順理成章地將罪責推給默默然，以減輕內心的負罪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