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多力量大，僅僅半個多小時的功夫，兩頭豬便被處理干淨，敞開肚皮躺在刷洗好的案板上。
旁邊的大木盆里放著豬下水，同樣經過簡單處理，有人在均勻的分割。
李根迎著眾人蠢蠢欲動的目光拍了拍手，樂呵呵道︰“咱們都規矩一點，喊到哪一家，哪家派人上來拿肉，暫時每人兩斤，有剩的再說，現在開始分肉！”
“都听你的村長！”
圍在周邊的村民們紛紛應聲，熱情高漲，一時之間感覺天也不冷了，腳底板都暖烘烘的。
“好，那小遠你過來幫把手，順便先給你們分。”
李根對人群中的李志遠招手，想讓後者多露露面。
李志遠在李貴的推搡下走出人群，怯場什麼的完全不存在，點點頭拿過旁邊人遞來的菜刀。
他沒挑太肥的部位，只是在豬後腿上切下來一塊。
“行啊小遠，下刀挺有水準的，只差一兩，你再切點肥的。”
李根拿著稱在旁邊稱重，完事對李志遠指了指豬肚子那邊的肥肉。
“沒事大爺，這麼多就夠，咱們別耽誤時間，你開始喊人吧。”李志遠無所謂的擺擺手。
“那哪行！”
李根頗為執拗的搶過李志遠手里的刀，在豬肚子那邊又切了一片肥肉，稱也沒稱，不過絕對只多不少。
做完這一切，他這才開始點名，用不著手冊，每家每戶他心里都有數。
率先上來拿肉的自然是李有孝他們，這下李志遠沒含糊，全部往肥的地方切。
至于剩下的人，他切的都是肥瘦摻雜，爭取每一家都有些肥肉。
當下一個人來拿肉的時候，李志遠不由挑了挑眉，上下打量了眼來人。
這人不是其他，正是李勝的娘親王淑芬，年中割麥的時候還和他們家有過小摩擦。
王淑芬顯然也記得割麥時發生的事情，臉上帶著略顯尷尬的笑意，手足無措。
“謝謝你了小遠，我還以為今年沒肉吃了，多虧了你。”王淑芬臉上擠出笑容恭維道。
“沒事，能讓大家熱鬧熱鬧挺好。”
李志遠邊說邊切肉，言語並沒有太過生硬，現在李勝人都沒了，對于日後不會有什麼交集的王淑芬，沒必要說什麼重話徒增麻煩。
“謝謝，謝謝！”
王淑芬接過肉連連道謝，又去旁邊領了一些豬下水，匆匆離去。
“做的不錯，我還以為你會幫你娘出口氣呢。”李根小聲夸獎道。
“咋的大爺，我去上班的時候，她還欺負我娘了？”李志遠側頭問道。
“這倒是沒有，放心，她也吵不過你娘，我說的還是割麥那時候的事，要我說過去就過去了，她們家自從李勝那小子失蹤後安分了不少，剛剛你不節外生枝是對的。”
“李勝失蹤了？啥時候的事？”
李志遠手上動作不停，臉上故作疑惑，自從李勝跟著野狗那幫人在太行山殞命，他在村里確實沒听過這回事。
“有段時間了，人估計凶多吉少，不過在我看來，這都是早晚的事。”
李根哼了一聲，對于經常在城里混跡的李勝，他印象一直都不太好。
李志遠了然點點頭，沒再多問，做做樣子就得了，事情始末他再沒那麼清楚。
很快，兩頭豬被分了大半，每家兩斤肉還剩下一些。
李根看了看量，懶得再忙活，直接道︰“分的肉你們留著過年再吃，今天剩的肉和豬頭，就在咱們這邊的大鍋炖了，該幫忙的幫忙，到了飯點全部端著碗過來吃肉喝湯！”
這個提議頓時得到了大家的一致認可，今天嘗嘗肉腥得了，好肉還是得留到過年再吃，也沒剩幾天，這種天氣完全放得住。
見大家沒什麼反對意見，李根招呼李志遠去隊部拿錢，加上之前允諾的十塊辛苦費，一起全拿了出來。
“那我就不客氣了大爺，過年家里缺啥找我，在城里我還有點門道。”李志遠把錢裝進挎包後笑道。
“經過這件事，就算你不說，有啥麻煩的我也得去找你，你別嫌我多事就成。”
李根呵呵一笑，對李志遠那是越看越滿意，這小子是真行。
“沒那回事，記住了啊大爺，我先走了。”
李志遠擺擺手，轉身出門離去。
回家途中，各家三三兩兩的聚一起閑聊，最熱鬧的自然還要數李志遠他們這邊。
一大家子人本來就多，加上順路的街坊四鄰也湊上來，說話間笑聲不絕。
李志遠在後面騎著三輪車，上面坐滿了小窩班，嘰嘰喳喳的話語聲讓他不自覺露出笑容，感覺格外放松。
到了家，一群人涌進暖烘烘的堂屋，溫暖的環境自然讓人格外愜意。
李有糧和秦英招呼李有孝他們坐在飯桌邊，說起了晚上李志遠要買豬的事，讓幾人到時候都過來幫忙殺豬。
這個消息把李有孝他們震的不輕，一群人眼楮瞪大，齊齊看向李志遠。
李貴也在旁邊站著，此時總算明白了李志遠之前的話是啥意思，內心只有一個感覺，這小子咋這麼牛？
“真的啊小遠？”郭玉梅眨了眨眼問道。
“嗯，已經和我朋友說好了，晚上我給他送錢的時候順便拉豬回來，咱們偷摸殺了分一分。”李志遠點頭解釋。
眾人聞言又是一陣沉默，不過想到李志遠朋友之前蓋房子時候拉來的東西，倒是讓人平靜了一些。
“這是好事，現在年底肉可不好買。”
李有孝率先點頭給事情定性，繼續道︰“你要買的那頭豬得多少錢小遠，既然肉要分，咱們幾家錢也得平均分一分，不能讓你們自個兒出了。”
“大哥說的在理，我們也出一份錢。”
李春當即出言附和，掏出裝錢的紙包，里面厚厚一疊錢還真不少。
“行啊小春，看來在外面還是比地里刨錢容易。”李有糧見狀笑道。
“這可和我沒關系三哥，都是你大外甥掙的，現在家里的擔子他全扛著呢。”
李春笑眯眯解釋一句，李富有出息，做母親的，她自然想在家里人面前夸夸自家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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