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風卷著枯葉掠過祠堂飛檐時，村口的老槐樹突然發出" 嚓"一聲。
那是鐵鏈抽斷樹干的動靜。
蕭凡握著鐵叉的手緊了緊，雷火彈在袖中硌得腕骨生疼。
他望著山道轉彎處翻涌的塵煙，能清晰听見三十步外黑風幫眾人的呼吸——十二人，其中三個先天境，剩下的是二流武者。
系統面板在視網膜上跳動著紅色數據，將敵人的弱點標注得清清楚楚︰霍雄的鐵鏈七寸處有磨損，左膝舊傷每逢陰雨天會疼；那兩個先天境副手，一個下盤虛浮，一個耳力極差。
"蕭兄弟！"郭嘯天扛著釘耙從東邊跑來，額角的青筋跳得像活物，"青壯都埋伏在碾盤後、柴堆里，楊鐵心帶了五個小伙子繞到後山，等會兒能抄他們後路。"
"好。"蕭凡拍了拍他肩膀，目光掃過村口用石磨、木柵臨時壘起的防線。
王大娘家的孫子從地窖縫隙里探出半張小臉，被李萍一把拽回去，傳來悶聲的"哇"哭，但很快被捂住嘴。
包惜弱攥著剪刀站在婦孺隊最前，發簪歪了也顧不上理，只盯著蕭凡的後背。
"出來了！"有人壓低聲音喊。
山道上轉出十三騎。
為首者騎黑馬，渾身裹著黑鐵鱗甲，腰間鐵鏈足有拇指粗，末端掛著半人高的狼牙錘，每走一步都在青石板上拖出火星——正是霍雄。
他身後跟著兩個穿皮甲的精壯漢子，左首那個左眼蒙著皮罩，右首那個脖頸處有條蜈蚣似的刀疤，再後面是十個手持鬼頭刀的幫眾，刀身還沾著未干的血。
"牛家村的狗東西！"霍雄在五丈外勒住馬，鐵鏈"嘩啦"甩起，狼牙錘"轟"地砸在青石板上，震得周圍人耳鼓發疼，"老子數到三，把偷賬本的小崽子交出來，否則——"他舔了舔嘴角，"先奸後殺，老的小的都不留！"
人群里傳來抽氣聲。
王大爺攥著扁擔的手在抖，刀疤漢子的目光掃過來時，他差點松手。
蕭凡往前半步，鐵叉尖斜指地面，開口時聲音穩得像山岩︰"霍二當家，賬本在我這兒。"
霍雄的獨眼眯起來︰"你就是那個從華山來的外鄉人？"
"是我。"蕭凡摸出懷里的青銅骷髏牌，在掌心拋了拋，"听說黑風幫規矩，拿人要憑信物。"
"放肆！"刀疤漢子突然暴喝，拔刀便沖。
他速度極快，刀光如電劈向蕭凡面門——這是黑風幫"追魂三刀"的起手式。
蕭凡不躲不閃，鐵叉斜挑，在刀鋒即將觸及面門的剎那，手腕突然翻轉。
系統提示音在腦海炸響︰【檢測到二流武者上品）"鬼頭刀"魏勇，技能"追魂三刀"可復制】
鐵叉與鬼頭刀相擊的瞬間，蕭凡的動作突然變得詭異——他明明是用農家鐵叉，使出來的卻是華山派"浪子回頭"的劍招，叉尖挑在刀背薄弱處，"當啷"一聲震得魏勇虎口迸裂。
不等對方反應，他左腳虛點，身體如陀螺般旋起，鐵叉化作兩柄虛影，正是田伯光"快刀斬"的路數，一叉挑中魏勇膝彎。
"啊！"魏勇栽倒在地，鬼頭刀飛出去扎進旁邊的草垛。
霍雄的臉色變了。
他終于從馬背上下來，鐵鏈在掌心纏了三圈︰"有點門道。"他甩動鐵鏈，狼牙錘帶起呼呼風聲，"但先天境的差距，不是花架子能補的。"
鐵鏈破空聲如鬼嘯。
蕭凡早有準備，系統面板標注的弱點在眼前閃爍——霍雄的鐵鏈攻擊軌跡看似雜亂，實則遵循"金、木、水、火、土"五行方位，每七招必有破綻。
他側身避開第一擊，鐵叉在地上一撐，借力躍上旁邊的石磨。
霍雄的鐵鏈擦著他腳底掃過，將石磨砸成齏粉。
"大家上！"蕭凡大喝一聲。
早有準備的村民們應聲而動︰郭嘯天的釘耙砸向霍雄坐騎後腿，楊鐵心帶的小伙子從後山沖下，用柴刀砍馬腿；王大爺舉著扁擔砸向另一個先天境副手"獨眼龍"錢三的腰眼——那副手耳力差，竟沒听見身後風聲。
錢三慌忙拔刀格擋，扁擔砸在刀背，震得他虎口發麻。
但他畢竟是先天境，反手一刀劈向王大爺胸口。
千鈞一發之際，一道劍光從斜刺里劈來，"當"地架住鬼頭刀。
令狐沖握著木劍躍到王大爺身前，笑道︰"老丈，這種髒活交給我們。"
另一邊，田伯光的快刀已經砍翻三個幫眾。
他叼著草睫，刀光比風還快︰"蕭兄弟，你這村民訓練得不錯啊，知道專挑馬腿和下盤！"他話音未落，刀背敲在一個幫眾手腕上，奪刀後反手拋給包惜弱︰"嫂子，捅他屁股！"包惜弱尖叫一聲，卻真的用刀背拍倒了那個幫眾。
蕭凡在戰圈里游走，每接霍雄一招，系統便自動解析對方的發力方式。
當霍雄使到第七招"火燎平原"時，蕭凡突然欺身而上，鐵叉尖點向對方左膝——那里有舊傷，系統標注得清清楚楚。
霍雄吃痛踉蹌，鐵鏈攻勢頓時散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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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凡趁機甩出袖中雷火彈，彈體撞在霍雄胸口，"轟"地炸開。
硝煙中傳來悶哼。
霍雄胸甲被炸出個凹痕，嘴角溢出血絲，眼神終于有了懼意。
他正要喝令撤退，卻見蕭凡已經站在他面前，鐵叉尖抵著他咽喉︰"賬本在我這兒，想拿回去？"他從懷里掏出個油布包，"先讓你這些手下放下武器。"
黑風幫眾人面面相覷。
魏勇捂著膝彎爬不起來，錢三被令狐沖的木劍逼得退到牆角，剩下的幫眾要麼被村民用農具制住，要麼被田伯光的快刀架著脖子。
霍雄咬了咬牙，剛要開口，突然——
山風突然變了方向。
那是一種說不出的壓迫感，像有座無形的山壓下來。
蕭凡後頸汗毛倒豎，系統面板瘋狂閃爍︰【檢測到先天境高手上品），能量等級提升！】他轉頭看向山道深處，只見薄霧中走出個穿墨綠錦袍的中年人，腰間懸著柄烏鞘刀，刀穗是血紅色的。
霍雄突然跪了下去，鐵鏈"當啷"砸地︰"大、大當家！"
中年人掃了眼滿地狼藉，目光落在蕭凡身上時，嘴角勾起一抹笑︰"不錯，能把二弟打成這樣。"他抬手按在刀柄上，"但你該知道，黑風幫的賬，從來都是利滾利的。"
蕭凡握著鐵叉的手滲出冷汗。
他能感覺到，這個大當家的氣息比霍雄強了不止一籌，系統標注的能量值幾乎是霍雄的三倍。
更麻煩的是，村民們雖然贏了這波，但已經有三個青壯掛了彩，王大娘的石片還扎在一個幫眾胳膊上，隨時可能激化矛盾。
"蕭兄弟！"張無忌突然從祠堂里跑出來，手里捧著個藥箱，"我給受傷的村民上藥了，你——"他的話戛然而止，因為看到了山道上的中年人。
中年人卻仿佛沒看見其他人，只是盯著蕭凡︰"自我介紹一下，黑風幫左丘明。"他的手緩緩抽出刀柄，"小友，你偷的不是賬本，是我們幫三十七條人命的線索。"刀身出鞘三寸，寒光映得眾人臉色發白，"所以，你今天——"
"必須死。"
山風卷著血雲壓過來時，蕭凡摸向腰間的青銅骷髏牌。
這次，牌面燙得幾乎要燒穿衣物。
他望著左丘明眼底的殺機，突然笑了——系統面板上，【能量吸收進度︰47】的提示正在瘋狂跳動。
當山風裹挾著血雲壓過來時，蕭凡伸手摸向腰間的青銅骷髏牌。
這次，牌面燙得幾乎要燒穿衣服。
他望著左丘明眼底的殺意，突然笑了——系統面板上，【能量吸收進度︰47】的提示正在瘋狂跳動。
方才與霍雄激戰時，他已悄悄吸收了黑風幫眾的內力，此刻進度條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攀升，就連左丘明溢出的先天威壓都在被系統分解轉化。
“大當家！”霍雄捂著胸口爬過來，血沫混著髒話噴吐在青石板上，“這小子偷了咱們的賬本，還打傷了魏勇他們——”
“閉嘴。”左丘明的目光仍緊緊鎖定在蕭凡身上，烏鞘刀又抽出半寸，刀鳴聲如泣如訴。
他這一刀還未出鞘，已帶起勁風掀翻了旁邊的草垛，李萍慌忙將嚇呆的孩子護在身後。
包惜弱的剪刀“當啷”一聲落地，楊鐵心握緊柴刀的手背上青筋暴起，卻連往前邁出半步都做不到——先天境高手的氣勢，已壓得二流武者喘不過氣來。
“蕭兄弟！”張無忌突然擠到他身旁，指尖在他後腰的“氣海穴”輕輕一點。
蕭凡只覺一股暖流遍布全身，原來是張無忌用“純陽真氣”幫他化解了部分威壓。
少年低聲說道︰“我在祠堂後面發現了曲三前輩，他說去拿酒壇了——”
話音未落，頭頂傳來破風之聲。
令狐沖的木劍已如游龍般刺向左丘明的面門，正是華山“蒼松迎客”劍式。
左丘明連頭都沒回，烏鞘刀尾輕輕一挑，木劍“ ”地斷成兩截。
令狐沖虎口崩裂，踉蹌後退時撞在田伯光身上。
田伯光叼著的草睫早不知去向，快刀出鞘的瞬間，他突然看清左丘明腰間刀穗的紋路——那竟是用三十七根人發編成的。
“是‘血縷刀’！”田伯光的聲音罕見地顫抖起來，“當年洞庭湖滅門案，三十七口人被殺得干干淨淨，凶手就用的這種刀穗！”
人群中傳來倒吸涼氣的聲音。
郭嘯天的釘耙“ 當”一聲砸在地上︰“怪不得霍雄說賬本是三十七條人命的線索……”
左丘明終于笑了，刀身完全出鞘，寒芒映得他眼角的疤痕泛著青光︰“好眼力。”他腳尖點地，整個人如離弦之箭般射向蕭凡，刀光裹挾著腥風劈下。
蕭凡早從系統面板里看清了這一刀的軌跡——“血縷七式”的起手式“斷脈”，專門破解內家真氣。
他側身翻滾避開，鐵叉在地上劃出火星，順勢抄起半塊石磨殘片砸向對方下盤。
“小心！”殷天正突然從祠堂飛檐躍下，手中鐵爪抓向左丘明的後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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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天鷹教教主的“鷹爪擒拿手”專門克制硬功，左丘明不得不回刀格擋。
“當”的一聲金鐵相擊，殷天正倒退三步，掌心滲出血來︰“好強的橫練功夫！”
“老殷，看招！”韋一笑如鬼魅般閃到左丘明右側，雙手成爪直取雙目。
青翼蝠王的“寒冰綿掌”帶起陣陣寒意，左丘明卻不閃不避，刀背橫拍在韋一笑腕間。
韋一笑只覺手腕如被鐵砧砸中，劇痛讓他的“梯雲縱”都變了形，直接撞進旁邊的柴堆里。
場中只剩蕭凡還能移動。
他能清晰地听見系統的提示︰【能量吸收完成50，開啟臨時強化︰復制目標當前武學50】左丘明的刀招在他眼中突然慢了下來，每一處發力的關節、呼吸的節奏都清晰可見。
當左丘明再次劈出“斷脈”時，蕭凡的鐵叉竟詭異般地跟上了刀勢——這是系統解析後，用華山劍法與“追魂三刀”糅合出的反擊。
鐵叉尖擦著左丘明的刀身劃過，在他錦袍上割出一道血痕。
左丘明的瞳孔驟然收縮，這是他近十年來首次在先天境以下的對手手里掛彩。
他正要變招，忽听身後傳來清脆悠揚的笛聲。
曲三不知何時站在老槐樹下，手中鐵笛正抵在唇間，笛音里竟蘊含著黃藥師“碧海潮生曲”的韻律。
黑風幫眾本就被打得暈頭轉向的心神更加混亂，幾個二流武者抱著頭蹲在地上，連刀都握不住了。
“好個牛家村，藏龍臥虎。”左丘明甩了甩刀上的血珠，目光掃過曲三、殷天正，最後落在蕭凡臉上，“但今天這梁子，算是結死了。”他突然收刀入鞘，轉身走向自己的馬，“三日後，我帶三十個先天境兄弟來取你們的腦袋——”他跨上馬背時，身形在暮色中投下巨大的陰影，那肩寬幾乎要遮住半輪殘陽，“包括這村子里，每一個喘氣的。”
馬蹄聲碾碎了最後的寂靜。
蕭凡望著山道上漸漸遠去的背影，系統面板突然彈出新的提示︰【檢測到目標︰左丘明先天境上品），能量等級s，建議盡快提升實力。】他摸了摸腰間發燙的青銅骷髏牌，又看了看身後血跡斑斑的村民——三日後，將是一場更加殘酷的硬仗。
而左丘明臨走時那如山岳般的身影，此刻仍在他視網膜上灼燒，提醒著這場危機遠未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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