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窟內的空氣仿佛凝固成了冰塊。
蕭凡的太陽穴突突跳動，識海中那根根黑針如活物般啃噬著他的神識，每一根都在撕拉著他的記憶——母親在病床上蒼白的臉，穿越前出租屋里搖晃的燈泡，初到笑傲江湖時被青城派追殺的血雨。
那些本應模糊的片段此刻卻清晰得刺眼，像無數把小劍扎進他的神經。
"護不住的......"他听見自己喉嚨里溢出破碎的低語。
太初鎮邪鼎在掌心發燙，赤金紋路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暗下去，暗珠裂縫里的巨手已能看清指甲蓋大小的倒刺，每一根都滴著墨綠色的毒液。
"師哥！"令狐沖的聲音穿透血霧撞進耳中。
少年提著無鞘的玄鐵重劍沖過來，劍尖挑開一道纏向蕭凡後心的黑絲。
他臉上還沾著方才被黑風刮出的血痕，卻笑得比平時更肆意︰"當年在思過崖，你說要帶我看遍諸天日出。
現在才到神雕世界，可不能食言！"
蕭凡的手指在鼎身微微發顫。
他望著令狐沖腰間那枚自己親手刻的平安扣——穿越第一年，用華山後山的青石磨了三天三夜——突然想起系統第一次激活時的提示音︰"宿主綁定萬界神尊系統，任務︰守護所到位面的和平，累計聲望可開啟更高位面包裹。"
"守護......"他低吟著，舌尖再次咬破，這次不是噴向鼎身，而是點在眉心。
鮮血順著鼻梁滑落，在鎖骨處的系統徽章上暈開。
那枚原本銀白的徽章突然泛起金光，蕭凡感覺有熱流從丹田直沖識海，像一盆滾油潑在啃噬神識的黑針上。
"啊！"他仰頭嘶吼，黑針在金光中發出刺啦刺啦的灼燒聲。
太初鎮邪鼎突然發出龍吟，赤金紋路重新亮起，比之前更盛三分。
鼎身旋轉著升上半空，在空中畫出古老的八卦圖，每一道金光都像活過來的游龍，將洞窟內的黑絲絞成碎片。
"成了！"公孫綠萼在不遠處驚呼。
她懷里抱著昏迷的洪凌波——這是方才趁黑絲混亂時救下的，雖然後者醒來怕是又要拼命，但此刻少女眼里只有希望︰"蕭大哥的光！
照到哪里，那些惡心的黑氣就散！"
果然，赤金光焰所過之處，原本黏在石壁上的黑漿簌簌脫落，露出被腐蝕得坑窪的岩石。
金輪法王的九齒釘耙原本插在牆角，此刻被金光一照，竟"當啷"落地——原來釘耙上早爬滿了黑色觸須，正偷偷吸取著金屬的靈性。
"用你們的內力引動金光！"蕭凡咬破食指，在虛空中畫出一道血符。
他能感覺到系統正在瘋狂吸收著被驅散的邪氣，轉化成溫熱的能量流遍四肢百骸。
這是他第一次主動引導系統能量，以往都是被動吸收，此刻才驚覺那些被他忽略的能量，竟在丹田凝成了一顆拇指大的金珠。
殷天正的鷹爪功率先裹上金光。
他雙掌如鷹喙，每一次抓擊都帶起半尺長的金芒，直接洞穿了一團正欲凝聚的黑影。
韋一笑的青影在洞窟里穿梭，每一步都踩在金光的節點上，被他踢碎的黑影竟化作點點熒光，融入蕭凡體內。
"好小子！"周伯通的雙手互搏術突然變了招。
左手使全真劍法，右手竟用起了金輪法王的龍象般若功——這是方才趁亂偷學的，此刻兩套武功都裹著金光，打得尼摩星的毒針根本近不了身︰"瑛姑，快用你那破五行陣！
把金光引到柱子根！"
瑛姑的指尖在石壁上快速點動，她早看出洞窟結構暗合五行，此刻配合金光，竟在地面畫出個亮閃閃的八卦。
一燈大師和裘千仞站在八卦兩極，一個念誦《金剛經》，一個用鐵掌拍出浩然正氣，兩股力量順著八卦游走，將殘余的黑氣逼向暗珠方向。
暗珠里的巨手終于完全成型。
那是比之前大了三倍的手臂，青黑鱗片間滲出的毒液滴在地上，立刻腐蝕出冒煙的深坑。
它發出類似金屬摩擦的嘶吼，掌心突然爆出一團黑焰，直接撞碎了蕭凡剛布下的金光屏障。
"小心！"張無忌的九陽神功瞬間運轉到極致。
他張開雙臂擋在蕭凡面前，渾厚的內力化作金色光盾，卻還是被黑焰撞得倒飛出去，撞在石壁上時咳出一口黑血。
蕭凡的瞳孔驟然收縮。
他能感覺到這團黑焰里蘊含著金輪法王的龍象勁、尹志平的北斗劍氣、馬光佐的怪力——這些本應被他吸收的能量，此刻竟被黑影逆奪了回去！
"系統！"他在心里低吼，"現在需要融合技能數據！"
"叮——檢測到宿主危機，開啟技能融合模式。
已融合獨孤九劍令狐沖）、吸星大法任我行）、太玄經石破天），生成新技能︰破界•萬流歸宗。"
蕭凡的周身突然騰起三色光霧。
左手是獨孤九劍的銳利，右手是吸星大法的旋渦，周身流轉著太玄經的古樸紋路。
他大喝一聲，雙掌向前一推——三色光霧瞬間融合成一道金色劍罡，帶著開天闢地的氣勢，直接刺進巨手的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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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吼——！"巨手劇烈顫抖，鱗片紛紛炸裂。
暗珠表面出現蛛網般的裂痕，蕭凡甚至看見珠內有個模糊的人影在掙扎，似乎想沖破這層束縛。
就在他以為勝券在握時，地面突然傳來劇烈震動。
金輪法王搖搖晃晃站了起來，他的袈裟已經燒得只剩布條，胸口插著的玄鐵劍竟被黑血腐蝕出缺口。
尹志平、趙志敬、馬光佐......那些本應被打倒的敵人，此刻都睜開了血紅色的眼楮，身上纏繞著黑色鎖鏈，鏈頭全部扎進暗珠。
"蕭施主，他們......"一燈大師的聲音里帶著悲愴，"被黑影奪了生機，成了活祭品。"
"想拿命換？"蕭凡的額頭青筋暴起。
他能感覺到暗珠在瘋狂吸收那些人的生命力，原本即將碎裂的珠身竟開始愈合，巨手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復著。
"老衲來阻！"裘千仞的鐵掌拍出十二道掌影，卻被黑鏈輕易絞碎。
韋一笑的青翼蝠功剛貼近金輪法王，就被一道黑芒擊退，肩頭出現焦黑的傷口。
令狐沖的玄鐵重劍砍在黑鏈上，竟發出金鐵交鳴之聲，震得他虎口崩裂。
"哈哈哈哈！"金輪法王的聲音變得刺耳，像是幾個人同時說話，"中原武林的螻蟻，也配阻我？
這顆暗珠，本就是用百萬人的怨氣祭煉！
今日便用你們的命，助我重見天日——"
暗珠突然發出刺目的黑光。
蕭凡只覺眼前一黑，再睜眼時，發現自己身處一個巨大的黑色牢籠中。
牢籠的欄桿是活的，像無數條黑色巨蟒，正緩緩收縮。
同伴們東倒西歪地躺在周圍，張無忌的九陽神功還在微弱地發光，令狐沖的劍掉在腳邊，殷天正的鷹爪上還滴著血。
蕭凡撐起身子，指尖觸到籠壁的瞬間，一股冰冷的怨氣順著經脈鑽進來。
他咬著牙運起系統能量對抗，卻發現這怨氣竟在腐蝕他的丹田金珠。
更可怕的是，他能听見籠外傳來低沉的笑聲，那聲音像是從地底最深處傳來，每一個音節都在說︰"別急......很快，你們都會成為我的養料......"
洞窟外的月光不知何時被烏雲遮住了。
蕭凡望著同伴們蒼白的臉，感受著牢籠不斷收緊的壓迫感，第一次覺得，自己離"守護"二字，竟如此之近，又如此之遠。
黑色牢籠的巨蟒狀欄桿又縮進半寸，張無忌的脊背已經貼上了身後的石壁，喉間溢出細碎的呻吟；令狐沖咬著牙用玄鐵劍撐住身側兩根"蛇柱"，虎口的血順著劍柄往下淌，在青石板上洇出蜿蜒的紅痕；公孫綠萼將洪凌波護在懷里，少女的指甲深深掐進掌心，卻仍在輕聲念著︰"別怕，蕭大哥會救我們的......"
蕭凡跪在牢籠中央，指尖深深陷進泥土里。
他能清晰感覺到每根"蛇柱"傳來的陰冷，正順著接觸點往他體內鑽，連丹田那枚金珠都開始出現細密的裂紋。
可更疼的是他望著眾人的目光——殷天正的鷹爪還保持著前沖的姿勢，韋一笑的青影本該如鬼魅般游走，此刻卻癱在角落，連運功驅毒的力氣都不剩。
"是我太自負了。"蕭凡的聲音啞得像生銹的齒輪，"以為有系統就能所向披靡......以為守護只是打打殺殺......"他望著令狐沖腰間的平安扣，那抹青灰在黑暗里泛著溫潤的光，突然想起初到華山時，他給小師妹們講睡前故事，令狐沖總偷偷往他枕頭下塞烤紅薯；想起在思過崖，兩人背靠背擋下十三太保的圍攻，令狐沖笑著說"師哥在，天塌了我扛"。
牢籠又縮了寸許。
周伯通突然哼起了不成調的小曲，是當年王重陽教他的《全真雅韻》。
瑛姑的手指在地上摸索著，竟用血跡畫出了殘缺的五行圖；一燈大師閉目合十，嘴里念的不是佛經，而是"眾生皆苦，當護其光"；裘千仞的鐵掌垂在膝頭，掌心卻還殘留著未散的熱氣——那是方才替韋一笑逼毒時留下的。
蕭凡的瞳孔突然收縮。
他看見張無忌胸口的聖火令在微光中發亮，那抹金紅與令狐沖的平安扣、殷天正的鷹王令、周伯通的空明拳譜......所有屬于伙伴們的信物，此刻都在散發著微弱卻堅定的光。
這些光像無數根細針，刺破了包裹在他周身的陰寒怨氣。
"原來......"蕭凡突然笑了，笑聲里帶著幾分釋然，"守護從來不是一個人的事。"他抬起手，掌心的太初鎮邪鼎突然發出嗡鳴——不是之前的熾烈金芒，而是柔和的暖光，像母親當年在病床上摸他額頭的溫度。
鼎身的八卦紋路開始流轉，每一道都映出伙伴們的身影︰令狐沖揮劍的颯爽，公孫綠萼救洪凌波時的溫柔，張無忌擋在他面前的堅定......
"叮——檢測到宿主信念突破臨界點。"系統的提示音突然在識海炸響，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清晰，"檢測到多元位面守護值激增，觸發隱藏功能︰萬靈共鳴。
宿主可調用隊友生命力、信念力為引，激活系統核心能量。"
蕭凡的丹田金珠突然迸發出刺目金光。
那些原本腐蝕它的怨氣，此刻竟像飛蛾撲火般涌來，卻在觸及金光的瞬間化作點點熒光，融入金珠。
他感覺有熱流從腳底升起，那是張無忌殘余的九陽真氣；有銳芒從左肩竄出，那是令狐沖玄鐵劍里未消的劍意；有清風吹過發梢，那是韋一笑青翼蝠功的靈動......所有伙伴的力量，此刻都順著系統徽章的紋路，匯入他的經脈。
黑色牢籠的"蛇柱"突然劇烈震顫。
蕭凡站起身，周身的金光已經凝成實質，像一件由光組成的戰衣。
他望著逐漸逼近的"蛇頭"，嘴角揚起久違的銳利弧度——這一次，他不是一個人在戰斗。
系統的提示音還在繼續，最後幾個字清晰地撞進他的耳膜︰"......突破限制，開啟......"
牢籠外的黑暗里，那道低沉的笑聲突然頓住。
它似乎終于察覺到了什麼，可不等它反應過來，蕭凡已經抬起右手，掌心的太初鎮邪鼎正綻放著比日月更耀眼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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