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風卷著沙礫如無數鋼針般抽在眾人面上，蕭凡的青衫獵獵作響，掌心雙劍的劍柄已被汗水浸得發滑。
他能清晰听見自己的心跳聲——每一下跳動都在消耗著殘余的內力，龍象功在經脈里翻涌如即將干涸的江河，系統界面上的能量條只剩指甲蓋大小的光斑。
“蕭凡大哥！”公孫綠萼被風掀得踉蹌，素色裙裾沾滿塵沙，她攥緊腰間的銀梭袋，眼中映著蕭凡發白的唇色，“你的傷……”
“護好程英姑娘！”蕭凡反手將公孫綠萼推向身後，余光瞥見程英正扶著武敦儒，後者左肩插著半支陰兵的青銅箭，血正順著指縫往下滴。
山壁陰影里那些玄鐵令箭頭仍在泛冷，像蟄伏的毒蛇，可此刻最迫在眉睫的，是金輪法王那七枚旋轉如輪的金鐵。
“嗡嗡——”
金輪破空聲陡然拔高，最外層的赤銅輪裹著罡風直取蕭凡咽喉。
他旋身側避，劍尖挑開銅輪，卻覺手臂一震——這輪上竟附著陰兵鼓里傳來的詭譎氣勁，順著劍脊往體內鑽。
系統提示音在腦海炸響︰“檢測到邪祟能量入侵，正在解析……”可不等解析完成，第二枚黃金輪已擦著他耳際飛過，在山壁上鑿出碗口大的坑。
“沖哥！”蕭凡大喝一聲。
令狐沖的身影如游龍從陰兵群中殺出，手中玄鐵重劍挽了個劍花，“破劍式”直取金輪法王左腕。
這位華山大弟子肩甲開裂，胸前染血，卻仍笑得肆意︰“賢弟盡管施為，某家替你纏住這老禿驢的輪子！”話音未落，重劍已與金輪相擊，火星四濺中，竟將兩枚金輪蕩得偏移了半寸。
殷天正的鷹爪功同時從右側襲來，鐵爪帶起腥風，直扣金輪法王咽喉。
韋一笑更如暗夜幽靈，自後方欺近，雙指成爪直取對方後心——這四人的配合早非一日之功，在《倚天》世界同闖西域時，便已磨合出默契。
金輪法王雖強，卻也不得不收了三分攻勢來應對合圍。
“好機會！”蕭凡瞳孔微縮。
他能感覺到狂風中蘊含的暴戾氣勁——這風不是普通山風，分明是鬼面人用骨笛引動的陰煞之氣所化。
沙粒打在臉上生疼，卻也讓他想起在《天龍》世界里，蕭峰用“亢龍有悔”借台風之力重創游坦之的戰例。
“大家閉氣！”蕭凡突然暴喝，左手劍猛地插入地面。
龍象功十二層的勁氣如火山噴發，順著劍刃注入山岩，震得碎石紛飛。
那些被狂風卷起的沙粒本是無向的亂流，此刻卻似被無形之手牽引，順著他的劍意凝成兩股沙暴，直撲金輪法王面門！
“雕蟲小技！”金輪法王冷笑，右掌揮出“龍象般若功”第九層氣勁，試圖震散沙暴。
可他沒料到，蕭凡的沙暴里混著從陰兵陣中震碎的青銅殘片——那些帶著陰煞之氣的碎銅片，專破內家罡氣。
沙暴撞在氣勁上，竟如熱油潑雪般嗤嗤作響，金輪法王的護體罡氣頓時出現裂痕。
“著！”蕭凡趁機欺身而上，雙劍交錯間施展出系統復制的“五輪大轉”。
這門本屬金輪法王的絕技，此刻在他手中卻多了幾分靈動——左手劍化“轉”字訣，引動金輪的旋轉之力；右手劍凝“破”字訣，專挑金輪間的破綻。
金輪法王只覺眼前一花，七枚金輪竟有三枚被蕭凡的劍氣帶得偏離了軌道，其中一枚黃金輪“當啷”墜地，在沙地上犁出半丈深的溝壑。
“綠萼！”蕭凡頭也不回地低喚。
公孫綠萼早候在側，銀梭從袖中如靈蛇竄出，三枚帶著絕情谷劇毒的銀梭精準射入金輪法王肩井、曲池、環跳三大要穴。
這位蒙古國師悶哼一聲，護體罡氣再弱三分。
程英的玉簫也適時響起，清越的宮商角徵羽中隱含《碧海潮生曲》的韻律，竟將鬼面人骨笛里的陰兵咒音壓下半分。
“好！”令狐沖的重劍趁勢斬向金輪法王腰際，殷天正的鷹爪扣住對方左腕，韋一笑的“寒冰綿掌”已按上其右肩。
四股力道齊發，金輪法王踉蹌後退，七枚金輪盡皆落地，在沙地上滾出七道深痕。
“法王！”鬼面人終于變了聲調，骨笛吹奏的節奏驟急。
陰兵群中頓時騰起陣陣黑霧，那些本已被砍翻的陰兵竟搖搖晃晃站起，甲冑上的符咒泛著幽藍光芒——顯然是鬼面人拼著損耗元氣，強行催發了陰兵的邪力。
但此刻的蕭凡已無暇顧及陰兵。
他能感覺到金輪法王體內的氣海正在崩潰，系統的能量條正瘋狂跳動，即將填滿——只要再補上一劍，這蒙古第一高手便要殞命于此。
“喝！”蕭凡雙劍合璧，“太初”與“玄鐵”交擊出刺目劍芒，直取金輪法王咽喉。
就在劍尖即將觸及對方咽喉的剎那，金輪法王突然抬頭。
他的瞳孔本是渾濁的灰黃，此刻卻泛起妖異的赤芒。
嘴角緩緩咧開，露出染血的牙齒——那是被他自己咬破的舌尖。
蕭凡的劍勢猛地一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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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听見金輪法王喉間發出野獸般的低吟，那聲音里混著藏地密宗的梵唱，混著十層龍象功的轟鳴，更混著某種近乎癲狂的執念。
山風突然轉向。
玄鐵令的箭頭在陰影里微微顫動，仿佛在應和某種即將爆發的力量。
公孫綠萼的銀梭懸在半空，程英的簫聲卡在“羽”音上，令狐沖的重劍停在離金輪法王三寸處——所有人都察覺到了這不對勁的靜止，像暴雨前的壓抑，像火山噴發前的地鳴。
蕭凡握劍的手首次泛起寒意。
他終于明白，為何金輪法王能以番邦武夫之身，在中原武林掀起腥風血雨。
眼前這個老人，根本不是普通的高手——他是頭被執念喂養了二十年的野獸，此刻，這頭野獸正咬碎最後一絲理智，要做困獸之斗。
“小心！”公孫綠萼的尖叫混著陰兵的嘶吼，在狂風中炸響。
蕭凡的系統界面突然紅光閃爍，能量條上的光斑開始瘋狂流逝。
他望著金輪法王嘴角的血珠，望著對方眼中燃燒的赤芒，突然想起《神雕》原著里的記載——金輪法王曾在絕情谷中，以燃燒精血為代價，將龍象功強行催至第十層。
而此刻，這個本應死在十六年前的老怪物，正用同樣的方法，點燃自己的生命之火。
山壁上的玄鐵令箭頭突然爆射而出。
狂風卷著血霧，將眾人的身影，與那個即將暴走的金輪法王，一並吞沒在昏黃的沙幕中……
金輪法王喉間發出悶吼，咬破的舌尖一抵上顎，腥甜的精血如箭簇噴在七枚金輪表面。
赤銅輪最先震顫，表面浮現出暗紅咒文，緊接著黃金輪、黑鐵輪依次泛起血光，七輪驟然懸浮成北斗狀，每枚輪子都滲出縷縷血霧，在半空凝成猙獰的獸首虛影。
“小心！”蕭凡的系統界面紅光炸裂，能量條上最後一絲光斑被瞬間抽干，“檢測到血祭禁術——龍象焚天！當前能量不足以支撐防御，建議規避！”他話音未落，最中央的黃金輪已撕裂空氣，帶起的氣浪將三丈外的陰兵掀得粉碎。
令狐沖首當其沖。
他咬著牙舉起玄鐵重劍硬接，“破劍式”施展開來，劍影如網要兜住輪身。
可金輪觸及劍刃的剎那，暗紅火焰順著重劍竄上他手臂，灼燒感直入骨髓。
“ 嚓”一聲，玄鐵重劍竟被熔出個豁口，令狐沖虎口崩裂，整個人被震得撞在山壁上，咳出的血沫里混著細碎的焦肉。
殷天正的鷹爪功緊隨其後。
他鐵爪扣向金輪轉軸，卻覺指尖傳來鑽心劇痛——那輪身竟比玄鐵還燙三分，爪甲瞬間熔成鐵水。
他慌忙撤招，卻見掌心一片焦黑，連骨骼都透出詭異的暗紅色︰“這輪子……吸內力！”
韋一笑的輕功最是精妙，腳尖點地連縱七次，可第七枚黑鐵輪如影隨形，擦著他左肋劃過。
青衫被灼出碗口大的焦洞，寒毒與火毒在體內對撞，他踉蹌著扶住山壁，額角冷汗成串，連“寒冰綿掌”都提不起半分。
程英的玉簫適時響起，《碧海潮生曲》拔高八度，清越樂音如冰錐刺向金輪法王識海。
可那老禿驢反手抽出鬼面人的骨笛，兩股咒音在半空對撞，空氣里炸開無數金色漣漪。
程英的簫管“ ”地裂開細紋，她捂住嘴，指縫間滲出的鮮血滴在沙地上，瞬間被高溫蒸發。
公孫綠萼銀梭連射，三枚淬毒銀梭精準刺入金輪法王肩井穴。
可血祭後的皮膚硬如精鐵，銀梭僅沒入半寸便被震飛，反將她的手腕震得發麻。
她急得眼眶發紅，正要撲上去，卻被蕭凡拽住後領甩向程英︰“退到陰兵陣外！”
蕭凡深吸一口氣，左手“太初”劍嗡鳴震顫——方才與金輪交擊時，系統已解析出血祭能量的運轉脈絡。
他運轉龍象功十二層，將體內殘余的系統能量全部注入雙劍︰“沖哥！用破劍式第七變，挑輪身接縫！”
令狐沖抹去嘴角血跡，單手掄起重劍。
劍身上還凝著未消的火焰，卻被他用內力強行壓下。
“破！”重劍裹挾著蕭凡傳來的龍象勁氣，精準劈在赤銅輪的鑄造接縫處。
“ ”的一聲，輪身出現蛛網狀裂紋，暗紅火焰頓時弱了三分。
幾乎同時，殷天正的鷹爪扣住黃金輪的轉軸，韋一笑的“寒冰綿掌”按在輪心——三人合力，竟將一枚黃金輪生生掰得變形！
金輪法王瞳孔驟縮，剩余五輪突然合並成血色巨盤，旋轉著向眾人碾壓而來。
蕭凡能感覺到地面在震顫，那輪盤帶起的氣勁吸走方圓十丈的沙粒，露出下面灰白的岩床。
系統提示音變得尖銳︰“能量耗盡！緊急吸收程序啟動！”他咬破指尖，在半空劃出玄奧法訣——之前吸收的陰兵邪祟、金輪氣勁突然在體內翻涌，順著指尖注入雙劍。
“太初”與“玄鐵”同時綻放青光，與血色輪盤撞在一起。
劇烈的爆炸聲中，沙幕被撕開一道裂縫。
蕭凡的雙劍斷成四截，虎口崩裂的血珠濺在沙地上。
金輪法王的血色輪盤也出現缺口，卻仍搖搖晃晃旋轉著，暗紅火焰舔舐著缺口，竟在緩慢修復。
鬼面人的骨笛突然發出尖嘯，陰兵群中黑霧翻涌。
那些本已被砍翻的陰兵竟長出骨翼，指甲暴長三寸，眼窩中跳動著幽藍鬼火——顯然，鬼面人趁亂再次催發了陰兵的邪力。
蕭凡扶著斷劍勉力站起，望著逼近的血色輪盤，望著重新爬起的陰兵群，突然想起系統面板上那個灰色的“位面傳送”按鈕。
可傳送需要消耗海量能量，他現在連啟動的資格都沒有。
金輪法王抹去嘴角血跡，眼中赤芒更盛。
他伸手一招，殘缺的血色輪盤緩緩飛回手中，輪身上的火焰舔著他的掌心，卻似毫無痛感︰“中原武林……不過如此。”
狂風卷起蕭凡的碎發，他望著遠處漸起的陰雲，突然听見系統提示音響起︰“檢測到未知能量波動，距離當前位面入口10公里，正在定位……”
但此刻的蕭凡已無暇細听。
他望著金輪法王身後翻涌的黑霧，望著陰兵群中那道若隱若現的鬼面，突然意識到——這場困局，才剛剛露出最猙獰的獠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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