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坳里的積雪被夜風吹得簌簌作響，蕭凡望著那道泛著幽藍的右眼，後頸的寒毛根根豎起。
三日前他在破廟刺中這強盜首領左肩時，對方還只是個普通的山匪，如今這雙眼楮里翻涌的邪異氣息，倒像是被什麼妖物附了身。
"抓活的！"強盜首領的嘶啞嗓音撞碎了夜的寂靜，他身後二十余騎強盜同時抽出鬼頭刀，刀刃在月光下泛著青黑，顯然淬過毒。
而更讓蕭凡頭皮發麻的是東南方那團黑霧——方才系統提示混沌能量激增時，他分明感應到黑霧里有雙眼楮，此刻正與強盜首領的幽藍右眼形成某種呼應。
"叮——檢測到目標陣營︰苗疆蠱門余孽，首領體內寄生三級蠱母。"系統的機械音突然響起，"建議優先清除蠱母宿主，否則其可操控方圓三里內蟲豸。"
蕭凡的指尖在劍柄上微微發顫。
他穿越到《神雕》世界不過月余，雖靠系統復制了岳不群的紫霞神功和令狐沖的獨孤九劍入門，但面對這種邪門歪道還是頭一遭。
正欲開口布置，更沉的馬蹄聲已穿透晨霧——那聲音像悶雷滾過凍土，震得眾人耳鼓發疼。
"蕭兄弟，咱們背靠背。"令狐沖反手將劍柄塞進蕭凡掌心，自己則抽出腰間軟劍，"當年在華山，師父說過"狹路相逢勇者勝"。"他話音未落，田伯光已掣出短刀，刀刃在唇邊一舔︰"老子縱橫江湖二十年，還沒怕過群架。"殷天正的鷹爪功在袖中 啪作響，韋一笑則鬼魅般閃到隊伍最前方，青影掠過雪地竟沒留下半行腳印。
程英攥著玉簫的手緊了緊，輕聲對陸無雙道︰"表妹，等下我用簫音擾亂敵陣，你用銀索金鈴打他們下盤。"陸無雙把金鈴往袖中一塞，眼楮亮晶晶的︰"好呀，我還要在那個刀疤臉身上多扎幾個洞！"武敦儒、武修文各自抄起木棍，哥哥把弟弟護在身後︰"修文，跟緊我。"
晨霧被馬蹄撕成碎片。
當先一匹烏騅馬上坐著個錦袍男子，腰間玉牌刻著"齊"字——正是蒙古武士耶律齊。
他身後跟著霍都與達爾巴，前者手持折扇，扇骨間隱約透出寒光；後者扛著半人高的銅杵，肌肉隆起如鐵鑄。
"蕭凡，你壞我好事。"耶律齊勒住馬，目光掃過眾人，"三日前截殺郭大俠的密信，本是要引他入伏，偏你多管閑事。"他指尖輕撫劍柄，"今日你帶的這些殘兵敗將，正好給我祭旗。"
霍都搖著折扇笑起來，聲音陰惻惻的︰"耶律兄別急，那小子身上有好東西。"他瞥向蕭凡腰間的系統空間玉佩，"听說他能吸人內力？
正好讓達爾巴試試，看是他的銅杵硬，還是那勞什子系統硬。"
達爾巴甕聲甕氣地應了，銅杵往地上一杵，積雪炸裂成冰屑︰"打！"
"系統，分析！"蕭凡在心底低喝。
眼前立刻浮現三行數據︰耶律齊先天後期，全真劍法+雙手互搏）、霍都先天中期，藏邊五式+毒扇）、達爾巴先天後期，龍象般若功第三層）。
最下方還有一行紅底警告︰"蠱母宿主強盜首領）已啟動蟲豸召喚，三十秒後生效。"
"沖哥，你纏住耶律齊！"蕭凡反手抽出長劍，"田兄、殷前輩，對付達爾巴！
韋蝠王，霍都交給我！"他話音未落，霍都的折扇已"刷"地展開，十二根淬毒鋼針破空而來。
"雕蟲小技。"蕭凡足尖點地躍上樹杈，獨孤九劍"破箭式"隨念而起。
劍尖劃出七道圓弧，鋼針紛紛墜地，在雪地上冒出陣陣青煙。
霍都瞳孔一縮，折扇連揮，這次飛出的竟是七只巴掌大的毒蜘蛛——每只蜘蛛背上都紋著血色蠱紋。
"程英！"蕭凡大喝。
程英玉簫抵唇，清越簫音如流水漫過雪地。
毒蜘蛛的八只腳突然抽搐，竟調轉方向朝霍都爬去。
霍都驚覺不妙，揮扇拍死兩只，剩下五只卻已咬上他的褲腳。
"臭丫頭！"霍都反手甩出三枚透骨釘，程英旋身躲入陸無雙身後。
陸無雙銀鈴驟響，金鈴鏈如靈蛇纏住透骨釘，手腕一翻，釘子竟倒飛回去。
霍都慌忙低頭，發冠被釘尖挑落，露出油膩的發髻。
另一邊，令狐沖的軟劍與耶律齊的長劍已交上十數招。
耶律齊的雙手互搏果然厲害，左右劍勢如影隨形，令狐沖卻施展出風清揚所授的"無招"境界，每次都在劍勢將成未成形時遞出半招，竟隱隱佔了上風。
"好劍法！"田伯光喝彩聲未落，達爾巴的銅杵已帶著風聲砸來。
田伯光矮身滾地，短刀削向達爾巴腳踝，卻被殷天正搶先一步——鷹爪功扣住銅杵，運力一奪。
達爾巴悶哼一聲，銅杵竟被拔起半尺。
韋一笑趁機閃到他背後，雙指直點"大椎穴"。
強盜首領見己方落了下風，突然咬破舌尖，噴出一口黑血。
山坳里的枯樹瞬間沙沙作響，無數黑蟲從樹縫里鑽出來，密密麻麻爬滿雪地，連眾人的褲腳都開始發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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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蠱母召喚完成！"系統提示音尖銳起來，"請立即清除宿主！"
蕭凡目光一凜，長劍挽了個劍花，直取霍都咽喉。
霍都慌忙用折扇招架，卻見蕭凡的劍尖突然轉向，刺向他腰間的玉瓶——那是苗疆蠱師常用的養蠱瓶。"當"的一聲，玉瓶碎裂，綠霧中爬出條三寸長的赤尾蜈蚣。
霍都臉色大變，這是他花三年時間養的"赤焰蠱"，此刻被蕭凡破了，疼得他額頭冷汗直冒。
蕭凡趁機欺身而上，劍柄砸在他後頸，霍都眼一翻暈了過去。
"蕭兄弟，這邊！"令狐沖的聲音帶著焦急。
蕭凡轉頭望去，只見耶律齊不知何時摸出了蒙古角弓，一支雕翎箭正對準程英的後心。
他想也不想，反手擲出長劍——這是他剛復制的岳不群"紫霞劍氣"，劍刃裹著淡紫光芒，精準撞偏了箭簇。
箭簇擦著程英耳邊飛過，釘入身後的老槐樹，箭尾還在簌簌顫動。
程英回頭看向蕭凡，
"臭小子！"強盜首領見勢不妙，拍馬便逃。
蕭凡正要追擊，系統突然發出刺耳鳴叫︰"混沌能量濃度突破臨界值！
檢測到未知存在接近......"
山風驟然轉向，東南方的黑霧突然翻涌如沸。
眾人只覺耳邊響起若有若無的笛聲，那聲音像是從極遠的地方飄來，卻又清晰得像是直接鑽進了腦子。
陸無雙的銀鈴突然自動震顫，武修文的木棍"啪"地斷成兩截，連令狐沖的軟劍都嗡鳴起來，仿佛在回應某種召喚。
蕭凡望著黑霧方向，後頸的寒毛再次豎起。
他分明看見，黑霧中浮現出一道人影——那是個穿著青衫的男子，手中握著一支漆黑的長笛，笛身雕刻著密密麻麻的咒文。
男子的目光掃過眾人，蕭凡只覺渾身血液都要凝固，系統面板上的能量條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流逝。
"蕭凡，小心！"令狐沖的呼喊被笛聲淹沒。
蕭凡握緊手中不知何時出現的另一柄劍——那是系統自動復制的霍都"藏邊五式"劍譜具現，劍刃上流轉著詭異的紫芒。
就在他準備揮劍迎向黑霧時，系統提示音突然響起︰"檢測到高階位面波動，傳送門能量剩余37......"
笛聲越來越近，強盜首領的馬蹄聲已消失在山坳盡頭，耶律齊和達爾巴正拖著霍都撤退。
而黑霧中的青衫男子，已邁出了第一步。
蕭凡望著那道身影，突然想起三日前在破廟撿到的半塊殘玉——玉上刻著"太初"二字，此刻正貼著他心口發燙。
山風卷著雪粒劈頭蓋臉砸來，蕭凡手中雙劍剛要趁霍都昏迷之際直取耶律齊後心，卻見那蒙古武士突然撤了左手劍勢，右手劍挽出三朵劍花——竟是將全真劍法的"破玉式"與雙手互搏的精妙融為一體，劍尖如靈蛇鑽過獨孤九劍的破綻，直刺他羶中穴。
"好個聲東擊西！"蕭凡瞳孔驟縮，腳尖在雪地上碾出半尺深的凹痕，整個人如斷弦之箭向後暴退。
耶律齊的劍尖擦著他衣襟劃過，在青衫上扯出三寸長的裂口，冷風灌進胸膛，讓他脊背泛起涼意——這招顯然不是方才對戰令狐沖時用過的路數，分明是藏了壓箱底的本事。
"蕭兄弟小心！"令狐沖的提醒混著悶雷般的轟鳴炸響。
達爾巴已甩開殷天正和田伯光的糾纏，雙臂青筋暴起如虯龍盤柱，銅杵掄圓了橫掃過來。
積雪被氣勁掀得漫天飛舞，幾人立足的空地瞬間被犁出道深溝，連程英扶著的老槐樹都被震得簌簌落雪。
蕭凡旋身避開銅杵帶起的氣浪，余光卻瞥見左側林梢——三株合抱粗的松樹後，積雪突然簌簌滑落，露出半截灰布衣角。
他心下一驚，系統面板上的能量條本因吸收霍都的內力剛回升些許，此刻又開始緩慢下跌，耳畔隱約傳來類似蟲鳴的低吟，與強盜首領之前召喚蠱蟲時的異響如出一轍。
"苗疆蠱門...不止這一撥？"蕭凡咬著後槽牙，反手接住令狐沖擲來的軟劍。
他注意到方才被程英簫音擾亂的毒蜘蛛群此刻正沿著樹干攀爬，紅背在雪色中格外刺眼，而蜘蛛行進的方向，正是那灰布衣角所在的位置。
"陸無雙！"蕭凡突然大喝，"你的銀索金鈴可還剩得有？"陸無雙正用金鈴鏈纏住達爾巴的銅杵，聞言手腕一翻，三枚金鈴"叮"地落在他腳邊。
蕭凡屈指一彈，金鈴如流星般射入松林。
清脆的金鐵交擊聲中，一道黑影從樹後閃出身形——是個穿著苗疆百褶裙的老婦，臉上繪著靛藍蠱紋，手中握著根瓖滿毒蟲的骨杖。
"果然是蠱門余黨！"殷天正鷹爪功一振，撕碎撲來的黑蟲群，"蕭兄弟，這些妖婦最善埋伏，定是和那強盜首領約好的後招！"老婦呸地吐出枚青蟲，蟲身炸開成綠色煙霧，瞬間籠罩了半片松林。
韋一笑正要閃入霧中，卻被蕭凡一把拽住︰"別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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霧里有蝕骨蠱，你輕功雖妙，沾到半滴就要脫層皮！"
"臭小子倒識貨！"老婦尖笑起來，骨杖在地上一敲，霧中傳來此起彼伏的嘶鳴。
蕭凡這才發現，方才那些爬向老婦的毒蜘蛛此刻竟圍成半圓，每只蜘蛛背上的蠱紋都泛著幽綠光芒，與老婦額頭的靛藍紋路遙相呼應。
而更讓他心寒的是，系統提示音突然響起︰"檢測到二級蠱母波動，與強盜首領體內蠱母存在共生關系。"
"沖哥，先解決耶律齊！"蕭凡將軟劍拋還給令狐沖，"田兄、殷前輩纏住達爾巴，程英、陸無雙護好武家兄弟！"他話音未落，老婦的骨杖已指向他心口，霧中驟然竄出七道黑影——竟是七只被蠱毒改造過的雪豹，雙眼泛著妖異的紅光，爪尖滴著黑血。
蕭凡抽出系統具現的藏邊五式劍，紫芒在劍刃流轉。
第一只雪豹撲來時，他揮劍劃出"斬龍式"，卻見雪豹在半空中突然扭曲，竟從劍刃的縫隙間鑽了過去。"是蠱蟲操控的幻形！"程英的簫音陡然拔高，清越的音調震得雪豹身上的蠱紋泛起漣漪，幻象瞬間破碎，露出藏在其後的三根淬毒短矛。
"好個調虎離山！"蕭凡旋身避開短矛，卻覺後頸一涼——耶律齊不知何時繞到他身後，長劍已抵住他脊椎。"蕭凡，你以為憑這點本事就能攪弄江湖？"耶律齊的聲音里帶著幾分解脫的快意，"你截了密信又如何？
郭大俠的義女早被我們困在絕情谷，等蒙古大軍一到......"
"住口！"令狐沖的軟劍如電般刺來，逼得耶律齊揮劍招架。
蕭凡趁機矮身翻滾，卻在轉身時瞥見松林深處——霧散的剎那，他看見老婦身後還立著個穿青衫的身影，不是方才黑霧中的吹笛怪人，卻與他有七分相似。
那人手中同樣握著支黑笛，笛尾垂著的紅穗子，竟與蕭凡懷中太初殘玉上的紋路一模一樣。
"系統，檢測那青衫人！"蕭凡在心底嘶吼。
系統卻罕見地沉默了片刻，才發出機械音︰"檢測失敗，目標能量層級超出當前掃描範圍......"
山風突然又轉了方向，將松林里的霧氣吹向眾人。
蕭凡望著那青衫人若隱若現的面容，只覺心口的殘玉燙得幾乎要穿透衣襟。
他握緊雙劍，目光掃過混戰的眾人——令狐沖與耶律齊斗得難解難分，田伯光和殷天正正合力壓制達爾巴，程英的簫音時斷時續，陸無雙的金鈴鏈已染了血，而松林里的異響，正隨著那青衫人的抬指按笛，變得越來越清晰。
"看來...這一仗，才剛剛到最凶險的時候。"蕭凡深吸一口氣，紫霞真氣在體內運轉如沸。
他望著那青衫人緩緩抬起的黑笛，後頸的寒毛再次根根豎起——這一次，他面對的，或許不只是江湖恩怨，更有跨越位面的隱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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