霧氣像被無形的手扯開一道縫隙，十二道灰衣人影從霧中走出。
為首者腰間懸著半枚聖火令，正是明教天鷹旗的副使，見著殷天正時瞳孔驟縮︰"鷹王！
您怎麼會在......"
話未說完，他身後的人影自動分開。
一個青衫男子負手而立，發梢還沾著霧珠，眉目間帶著三分書卷氣，卻又有說不出的沉穩氣度——正是明教教主張無忌。
"殷教主，韋蝠王。"張無忌先向二人頷首，目光掃過蕭凡時微微一頓，"這位是？"
"在下華山蕭凡。"蕭凡抱拳，指尖輕輕踫了踫懷中發燙的青銅圖。
這是他從《笑傲江湖》世界帶出來的秘境地圖殘片，此前在《倚天》世界輾轉數月，才拼湊出"屠龍秘藏"的線索。
張無忌的目光落在他腰間的青銅圖上，眉頭微蹙︰"蕭兄弟手中的，可是記載著屠龍秘藏的古圖？"
"正是。"蕭凡直言不諱，"我等尋到此處，正是為了查明秘藏真相。
教主可知，近日江湖已有七撥勢力為這張圖火拼，峨眉、崆峒各折了兩位長老。"
"所以我才親自來。"張無忌聲音沉了幾分，"屠龍刀、倚天劍本就牽動江湖恩怨，若再添什麼秘藏......"他看向蕭凡的目光多了幾分審視，"蕭兄弟如何能證明，你尋秘藏不是為了獨佔？"
"張教主！"趙敏突然從人群後轉出，素手撫著腰間銀鞭，眼波流轉間帶起幾分笑意，"我倒覺得蕭公子可疑得很。
您看他身後跟著田伯光這等采花大盜，又與天鷹教、青翼蝠王同行——莫不是想聯合各派勢力，搶在明教前頭？"
韋一笑的蝠翼披風無風自動，冷笑道︰"郡主倒是會挑事。
我等與蕭兄弟同行，不過是他救了胡先生夫婦。"
"蝶谷醫仙？"張無忌眼神微動。
胡青牛與王難姑夫婦是明教舊識，半月前在皖南山林遭人暗算的消息他也听過。
"不錯。"蕭凡接口，"那日我在山林采藥，正撞見十二連環塢的人圍攻胡先生。
他們手中的兵器上刻著"汝陽王府"的暗紋。"他目光似無意掃過趙敏，"後來還是郡主的人趕到，才解了圍？"
趙敏指尖一緊，銀鞭在地上劃出半道弧︰"蕭公子這是含沙射影？
我救胡先生是看在他醫道高明，難不成還能是我派人暗算的？"
"是否郡主所為，暫且不論。"張無忌抬手止住爭執，目光重新落在蕭凡身上，"蕭兄弟，我信你救胡先生是善舉，但這張圖......"他指了指青銅圖，"若真有秘藏，必然引動腥風血雨。
你憑什麼能護得住？"
蕭凡沉默片刻，突然屈指一彈。
一道青影從他指尖飛出，竟是枚銅錢。
銅錢擦著張無忌耳畔掠過，"叮"地釘入十丈外的青銅碑——碑身瞬間泛起漣漪，銅錢竟如泥牛入海般沒入其中。
"這是？"殷天正眯起眼。
"剛才系統提示，青銅碑有能量屏障。"蕭凡在心中快速接收系統分析︰【檢測到碑體防御為明教護教陣法殘篇，需以純陽內力破陣。】他轉向張無忌，"我用的是華山派"漫天花雨"手法，但內力卻混了韋蝠王的寒冰真氣——"
話音未落，他足尖點地，整個人如蝙蝠掠空，正是韋一笑的"青翼身法"。
待落在張無忌身前三尺時，又換了殷天正的"鷹爪擒拿手"，指尖如鉤卻收了七成力道，只虛虛點向張無忌肩井穴。
張無忌輕易避開，眼中卻泛起驚訝︰"蕭兄弟何時學的天鷹爪？"
"方才看殷教主施展過。"蕭凡攤手，"實不相瞞，我有門奇功，能在交手間記下對手的招式。"他又轉向趙敏，"方才郡主鞭法中那招"銀蛇出洞"，我若現在使出來，您看像不像？"
話音未落，他腰間軟劍"唰"地出鞘，挽了個劍花直刺趙敏面門。
趙敏下意識揮鞭去擋，銀鞭與軟劍相擊的剎那，她瞳孔驟縮——這招的角度、力道，竟與她方才演練時分毫不差！
"停！"張無忌喝止，目光灼灼，"蕭兄弟這門功夫......"
"是家傳秘術。"蕭凡沒有提系統，只道，"我憑此功學了十余門各派招式，雖不算多強，卻能應對多數危機。
更重要的是......"他從懷中取出半塊玄鐵，"這是前日在秘藏入口撿到的，上面的紋路與屠龍刀的鑄造手法如出一轍。"
張無忌接過玄鐵，指尖輕觸紋路，臉色微變︰"這確實是鑄刀大師歐冶子的手法！
當年他為郭大俠鑄屠龍刀，用的正是這種"百煉玄紋"。"
"所以秘藏里，極可能藏著屠龍刀的鑄造秘密，甚至是......"蕭凡壓低聲音，"當年郭大俠留下的兵法、武學總綱。"
張無忌呼吸一滯。
他曾在《武穆遺書》中讀過郭大俠事跡，若真有這些東西重見天日，江湖未必是福——但若落入奸人之手，後果更不堪設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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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兄弟，我信你。"張無忌突然一笑，"你願與我等共享線索，又有護持江湖的本事，是我狹隘了。"
"教主言重。"蕭凡也笑，"單打獨斗不如群策群力。
眼下最要緊的是破了這青銅碑的陣法。
系統提示需要純陽內力，張教主的九陽神功正好......"
"且慢！"趙敏突然插話，指尖銀鞭輕顫，"我倒有個問題——蕭公子說秘藏里有郭大俠的遺產，那為何天鷹教的人也在？
當年天鷹教可沒少與六大派為難。"
殷天正拂了拂銀須︰"郡主這是說我殷某人貪圖秘藏？
當年我天鷹教脫離明教自立，是因教中內斗，可對抗元大業從未含糊。
蕭公子救我外孫女時，我便說過，天鷹教听他調遣。"
"外孫女？"張無忌一怔，"莫不是......"
"正是我那頑劣的小孫女殷離。"殷天正嘆道，"她在靈蛇島被人暗算，是蕭公子用獨門醫術救回的。"
眾人正說著，青銅碑上的龍形刻痕突然泛起紅光。
蕭凡懷中的青銅圖劇烈發燙，系統提示音在腦海炸響︰【能量共鳴！
碑體防御減弱至30，建議立即破陣！】
"時機到了！"張無忌當機立斷，雙掌按在碑上，九陽神功如熱浪涌出。
青銅碑發出悶響，表面的黑霧開始消散，"屠龍秘藏"四字終于清晰顯現。
韋一笑突然皺眉︰"你們听——"
遠處傳來細碎的金鐵交鳴，像是無數兵器在互相摩擦。
霧氣深處，隱約有火光閃爍，似是有人舉著火把逼近。
"是其他尋秘藏的人。"蕭凡握緊軟劍，"來得好快。"
"先破碑！"張無忌沉聲道，"蕭兄弟，你用復制的天鷹爪配合我！"
眾人正要動手，青銅碑下突然裂開一道縫隙，一股腐朽的氣息涌出。
縫隙中隱約可見石階向下延伸，石階盡頭，有什麼東西在黑暗中泛著幽光——像是一柄刀的輪廓。
而那火光，已近在咫尺。
眾人的目光剛投向青銅碑下的縫隙，蕭凡忽然覺得後頸泛起一陣刺骨的寒意，仿佛有一雙無形的眼楮正穿過層層霧氣，直勾勾地盯著他的魂魄。
他下意識按住腰間軟劍，掌心的系統界面突然彈出血紅色警報︰【檢測到未知高能邪異能量，等級評估︰超越當前位面頂級戰力，建議立即撤離！】
"蕭兄弟？"張無忌敏銳地注意到他的異樣，"可是哪里不妥？"
蕭凡喉結動了動，目光掃過四周。
原本彌漫的霧氣不知何時變得粘稠如漿，幾縷黑霧正順著青銅碑的龍紋緩緩蠕動，空氣里飄著一股腐臭的腥氣，像是百年尸油混著鐵銹味。
他壓低聲音︰"教主，韋蝠王，你們可曾察覺......這霧氣里多了些別的東西？"
韋一笑皺起眉頭，雙掌按在耳後運功傾听。
他本就蒼白的臉色更添幾分青灰︰"不對，方才的金鐵交鳴停了。"他突然轉頭看向西北方，蝠翼披風獵獵作響，"那些舉著火把的人......像是被什麼東西嚇住了，連火把都扔了。"
殷天正抽出腰間鐵爪，銀須根根倒豎︰"老夫聞到了陰煞之氣。
當年在苗疆見過趕尸人養的尸王，便是這股子味道。"
趙敏的銀鞭"唰"地纏上手腕，美目微眯︰"蕭公子，你該不會是想借故嚇唬我們，好獨吞秘藏吧？"
"郡主若不信，不妨問問你的阿大阿二。"蕭凡指向趙敏身後始終沉默的三大高手。
阿大的枯瘦手指正無意識地摩挲劍柄，阿二的牛眼瞪得滾圓，阿三的額頭竟滲出了汗珠——這三位以定力著稱的高手，此刻竟都露出了異色。
張無忌雙掌抵在青銅碑上，九陽神功運轉得更快了。
碑身的黑霧被烘得滋滋作響，他沉聲道︰"不管來的是什麼，先打開秘藏再說！
蕭兄弟，用你方才的天鷹爪，扣住碑身的"離"位！"
蕭凡應了一聲，腳尖點地躍起，身影如蒼鷹搏兔，正是方才從殷天正處復制的"天鷹爪"。
他指尖剛觸及碑身刻著離卦的凸起，突然渾身劇震——那凸起處竟傳來一股陰寒之力，順著指尖直竄入體！
"小心！"韋一笑鬼魅般閃到他身側，雙掌按在他後心，寒冰真氣如潮水般涌來，與那陰寒之力相抗。
蕭凡額頭冷汗涔涔，卻借著力道看清了碑身紋路下的暗記︰"這不是普通的護教陣法，是用活人的魂魄祭煉的！"
系統提示音再次響起︰【能量屏障本質為血魂陣，需以純陽之力配合至剛招式破陣核心。
檢測到目標能量源正在接近，剩余時間︰三分鐘！】
"張教主，用你的"乾坤大挪移"！"蕭凡咬著牙喊，"我來引動碑身的離火紋！"他反手抽出軟劍，劍勢忽然變得圓潤飽滿，正是方才偷學趙敏鞭法時悟到的"繞指柔"——軟劍如靈蛇般纏住離卦凸起，借力一旋，竟將那處的血魂之氣攪得翻涌。
張無忌眼中精芒大盛，左手按在碑身"坎"位，右手結出法印︰"蕭兄弟，退！"他周身泛起金色光霧，正是九陽神功與乾坤大挪移同時運轉的異象。
青銅碑發出震耳欲聾的轟鳴，原本暗紅色的龍紋突然轉為熾烈的金紅，像是被投入熔爐的赤鐵。
"轟——"
一聲巨響，青銅碑轟然裂開。
石階下的黑暗中，一柄裹著銹跡的長刀緩緩浮起，刀身上"屠龍"二字雖已斑駁，卻仍透出攝人心魄的鋒芒。
幾乎與此同時，遠處霧氣里傳來一聲低沉的嘶吼，像是野獸在啃食骸骨，又像是無數怨魂在同時嗚咽。
蕭凡望著霧氣深處翻涌的黑潮，感覺那股邪惡氣息已近在咫尺。
他能清晰地感知到，那是比任何江湖高手都更恐怖的存在——或許是被封在秘藏中的邪物，或許是追蹤秘藏而來的域外強敵。
"進去！"張無忌一把拽住蕭凡的手腕，率先躍入石階。
殷天正接住韋一笑拋來的火折子，點燃了石階兩側的火把。
昏黃火光中，眾人的影子被拉得老長，而那道嘶吼聲，已近得仿佛就在耳畔。
蕭凡回頭望了一眼，正看見霧氣中浮出一雙幽綠的眼楮，如兩盞鬼火，在黑暗中死死鎖定了他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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