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被硝煙染得昏黃，蕭凡的指尖還殘留著麻繩磨破的刺痛。
下方敵營的火光映得懸崖石壁一片橙紅，追上來的灰衣人已到了五步開外，為首者手持帶稜短棍，棍身泛著青黑，顯然喂過劇毒。
"師兄！
缺口在左後方！"令狐沖的聲音從下方傳來。
他不知何時已割斷了兩根藤蔓，正用獨孤九劍挑開試圖包抄的敵人，劍穗在夜風中獵獵作響，"田伯光帶著儀琳往東南方向沖了，那邊火把稀疏，他們還沒合攏！"
蕭凡目光如電掃過崖下。
果不其然，原本呈扇形展開的包圍圈因馬廄爆炸亂了陣腳，東南角的敵兵正忙著救火，三兩個巡邏隊撞在一起，刀槍相撞的脆響里夾雜著粗罵。
他反手抽出玄鐵劍，劍刃嗡鳴震得虎口發麻——這是系統剛復制的「五虎斷門刀」的刀意，方才那個使單刀的灰衣人劈來的三式，此刻已完全融入他的劍招。
"沖哥，你先去接應儀琳！"蕭凡大喝一聲，玄鐵劍挽出七朵劍花，最前面的短棍客慌忙舉棍格擋，卻見劍花突然一斂，劍尖如靈蛇鑽過棍縫，正挑在對方手腕麻筋上。
短棍當啷落地，那人痛呼未絕，蕭凡已旋身踢中他後腰，將其踹下懸崖——不是殺人，是借他的身體砸亂後面追兵的陣型。
系統提示音在識海響起︰【檢測到「追魂棍法」殘式，復制進度87】
蕭凡沒空細想，反手從腰間摸出兩枚石子。
這是方才在凹洞摸到的，表面光滑如玉，此刻正被他用內力震得發燙。
他看準左前方三個持盾牌的敵兵，石子破空而出，一枚打在盾牌餃接處，另一枚擦著盾牌邊緣反彈，竟將後方舉弩的弓箭手手腕釘在樹干上。
"好手段！"田伯光的笑聲從東南方傳來。
這個采花大盜背著儀琳，足尖點著屋頂瓦片疾馳，腰間快刀連揮，將試圖攔截的敵兵逼得連連倒退，"小尼姑抱緊了！
你恆山派的《天長掌法》可沒教過這招——"話音未落，他突然旋身側踢，踢飛一塊碎磚，正好砸中從街角竄出的持繩套者。
儀琳的臉埋在他後背，卻仍探出腦袋喊︰"蕭師兄！
沖哥！
我...我用念珠給你們護法！"她手腕上的檀木念珠突然泛起微光，竟是恆山派鎮派心法「定靜訣」自動運轉——這小尼姑雖不擅戰，一身純淨內力卻能讓周圍三人的氣血運轉更暢。
令狐沖趁機欺身而上，獨孤九劍「破刀式」直取敵人咽喉。
他的劍比平時更快三分，一來是因為儀琳的內力加持，二來是看到蕭凡斷後時的決絕——這個剛入華山半年的小師弟，此刻竟有了當年風清揚師叔的風範。
"走！"蕭凡又劈翻兩個敵人，玄鐵劍上的血珠被夜風吹散，在半空劃出暗紅的弧。
他瞥見田伯光已帶著儀琳沖出包圍圈，令狐沖的劍招也逼得最後幾個敵兵後退，立刻返身抓住懸崖邊的藤蔓，借著下落之勢旋身一腳，將最後一個試圖攔截的灰衣人踹進火海里。
等他沖進聯盟基地時，晨霧已漫上了山梁。
任盈盈正站在竹樓前，月光下她白衣勝雪，手中玉簫卻未離手——這是她準備應對突發狀況的信號。
見蕭凡等人渾身是血地沖進來，她眼尾微挑，卻先轉向儀琳︰"小師妹可傷著？"
"我...我沒事。"儀琳慌忙搖頭，手指卻悄悄揪住蕭凡的衣袖——方才田伯光跑得太快，她險些被甩下去，是蕭凡在最後關頭抓住她的腰帶，才沒摔進草堆。
向問天從竹樓里走出來，手中端著藥碗︰"聖姑早讓廚房熬了參湯。
蕭兄弟，先說說敵營情況。"他的目光掃過蕭凡掌心的血痕，又落在玄鐵劍上凝結的血痂，眼底閃過贊許——這個年輕人，比他想象中更能扛事。
蕭凡接過參湯一飲而盡，溫熱的藥液順著喉嚨滾進丹田，系統立刻提示︰【吸收低階補藥，內力增長5】他抹了把臉，將敵營的兵力部署、火藥存放點、帶隊老者的武功路數一一說出，末了道︰"他們三天後子時進攻，主攻方向應該是西牆——那老者使的是「大摔碑手」，專破磚石結構，西牆年久失修，最合他胃口。"
"好算計。"任盈盈轉動玉簫，簫身上的九個孔洞在月光下泛著冷光，"西牆若破，敵人能直接沖進演武場，切斷我們的後援。
但他們沒想到..."她忽然輕笑，"我們在西牆下埋了二十壇「百花釀」——我讓藍鳳凰在酒里下了「醉仙散」，沾著就暈。"
向問天撫掌大笑︰"聖姑這招妙！蕭兄弟，你看咱們怎麼分兵？"
蕭凡走到竹樓前的沙盤邊，用玄鐵劍在沙上劃出幾道痕跡︰"令狐師兄帶「破風堂」的兄弟去北坡設伏，那里是敵人運火藥的必經之路，用「絆馬索」配合「霹靂彈」，炸他個措手不及。
田兄..."他轉向田伯光，"你輕功最好，帶「飛虹閣」的人繞到敵後，燒他們的糧草——記得留兩個活口，我要知道那老者的師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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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 ！"田伯光叼著根草，笑得吊兒郎當，"老子正愁沒處撒野呢。"
"儀琳師妹和我守中軍帳。"任盈盈將玉簫輕輕搭在儀琳肩頭，"小師妹用「定靜訣」穩住傷患，我用「碧海潮生曲」擾亂敵陣。"
"那正面迎敵..."向問天目光灼灼。
"我和左使守西牆。"蕭凡手指按在沙盤的西牆位置，"那老者的「大摔碑手」剛猛有余，咱們用「太極劍」化力，再配合「子母雷」——我在敵營看到他們的火藥配比，能仿造。"
眾人沉默片刻，忽然同時抱拳︰"听蕭兄弟調遣！"
夜色漸深，聯盟基地的燈火一盞盞亮起來。
令狐沖帶著人去北坡砍樹做絆馬索，田伯光翻出珍藏的火折子檢查引信，儀琳和任盈盈在藥廬里調配傷藥，連向來閑散的雜役都開始搬運滾木 石。
蕭凡站在演武場的高台上，望著眾人忙碌的身影，系統突然跳出提示︰【檢測到團隊凝聚力+15，觸發「領袖光環」，全屬性臨時提升10】
他剛要松口氣，山風突然卷來一縷異香。
那香氣極淡，卻讓他後頸發寒——不是任盈盈的「天香斷續膏」，不是儀琳的檀木念珠，更不是火藥的硫磺味。
他順著風向望去，見西北角的老槐樹下，一片樹葉正打著旋兒飄向地面，可樹上的枝葉分明紋絲未動。
蕭凡握緊玄鐵劍，緩步走下高台。
月光穿過槐樹的枝椏，在地面投下斑駁的影子。
他注意到，原本在草叢里鳴叫的蟋蟀突然噤聲，連巡夜的獵犬都夾著尾巴縮回了狗窩。
當他走到槐樹正下方時，腳邊的青石板上，竟浮現出一道淡金色的紋路——像是某種陣圖的邊緣，卻在他觸及的瞬間，如煙霧般消散了。
系統沒有提示危險，但蕭凡的直覺告訴他，有什麼東西正在暗處盯著他們。
他抬頭望向山巔，那里的雲霧比平時更濃，仿佛有一雙無形的眼楮，正透過雲層，注視著這個即將爆發大戰的小基地。
"蕭兄弟？"向問天的聲音從身後傳來，"明日要試演戰術，你先去歇會兒吧。"
蕭凡回頭一笑，將手從劍柄上松開︰"好，左使也早些休息。"
但他回到房間後，卻沒有合眼。
玄鐵劍就擱在枕邊，他望著窗外的月亮，听著遠處傳來的磨刀聲，心中那絲警惕像一根細針，始終扎在意識深處——三天後的決戰，可能遠不止他們看到的那些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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