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腳下的馬蹄聲如悶雷滾過荒草,蕭凡的指尖輕輕搭在腰間鐵劍的吞口上。
系統界面浮現在視網膜上,橙光閃爍的提示框里跳動著"檢測到127名敵方體能波動,其中1名先天初期武者"的字樣。
他掃了眼身側的眾人——令狐沖的劍穗被血浸透,田伯光的刀鞘還在往下滴著未擦淨的血珠,任盈盈的玉簫尾部嵌著半片箭鏃,向問天的九環刀缺口處泛著冷光。
"任大小姐,你帶儀琳去左側山包的老槐樹上。"蕭凡突然開口,聲音里帶著平時少見的冷硬,"那棵樹樹冠大,能藏人,等會兒不管發生什麼,別下來。"
任盈盈正要反駁,卻見蕭凡指節抵在唇上輕叩兩下——這是他們昨夜在破廟商量對策時約定的暗號,代表"听我安排"。
她咬了咬唇,轉身拉住儀琳的手︰"小師妹,跟我來。"
"沖哥,田兄。"蕭凡轉向令狐沖和田伯光,"你們兩個去引前陣。
田兄用快刀劈馬腿,沖哥專挑騎將的咽喉。
記住,別戀戰,把那先天高手引到我這邊來。"
田伯光摸了摸被包扎的手腕,布條下滲出的血漬已經發黑︰"小蕭兄弟,哥哥這手還能使刀不?"
"能。"蕭凡從懷里摸出個瓷瓶拋過去,"這是恆山派的續骨散,剛才從儀琳那兒順的。"他眨眨眼,"她藏在袈裟里的,說是給定逸師太治風濕的。"
田伯光仰頭倒出兩顆藥吞了,咧嘴笑︰"夠狠!"
令狐沖把酒葫蘆往腰間一掛,獨孤九劍的劍穗在風里獵獵作響︰"蕭兄弟,那先天高手的破綻,你真能抓住?"
"系統說他的內息運轉有三息空門。"蕭凡拍了拍胸口的殘碑,溫潤的觸感透過衣物傳來,"剛才吸收殘碑能量時,系統解析了他的功法脈絡——是嵩山派的大嵩陽掌。"
向問天忽然將九環刀往地上一拄,九枚銅環發出清越的顫音︰"小友,我去右邊山坳埋伏。
等那先天的追過來,我從側後砍他下盤。"
蕭凡點頭︰"好。
等他被沖哥和田兄纏住,任大小姐用玉簫吹《有所思》的調子,那是信號。"
遠處煙塵中終于露出第一面旗幟,青底黑紋,是嵩山派的標志。
蕭凡瞳孔微縮——果然是左冷禪的人。
"上!"令狐沖一聲清嘯,劍光如白龍出匣,率先迎了上去。
田伯光的刀比他更快,刀光過處,第一匹戰馬的前蹄被齊根削斷,馬嘶聲中騎士摔落馬背,咽喉已被令狐沖的劍尖點中。
二十騎先鋒瞬間亂了陣腳。
蕭凡藏在岩石後,系統界面不斷刷新著數據︰"目標先天武者位置︰左前方37步,內息運轉至"太淵穴",剩余兩息到空門。"
"叮——"
任盈盈的玉簫聲突然揚起,清越中帶著幾分幽咽,正是《有所思》的起調。
那先天武者顯然听過這調子,轉頭的瞬間露出破綻——他的左肋處,衣襟因劇烈運功而微微鼓起,那是大嵩陽掌運至"開山"式時的特征。
"就是現在!"蕭凡低喝一聲,鐵劍離鞘。
這柄劍是他在破廟外撿的,劍身上還留著前主人的血,此刻卻因他運轉殘碑中的能量而泛起幽藍光暈。
系統復制的"奪命連環三仙劍"在他腦海中流轉,三式劍招被他壓縮成一式,劍尖直指那先天武者的"章門穴"。
與此同時,向問天的九環刀從右側山坳劈出,刀風帶起的碎石打在那武者後頸;令狐沖的劍從正面挑開他的護心鏡,田伯光的刀纏住他的左手腕——四人合擊,竟將這先天高手的所有退路封死。
"噗!"
鐵劍沒入血肉的聲音比預想中更悶。
那先天武者瞪大眼楮,低頭看著胸口的劍,突然慘笑︰"左...左盟主說你們是亂黨...原來..."話未說完,便栽倒在地。
群龍無首的嵩山弟子瞬間潰退。
蕭凡抽出劍時,系統提示音響起︰"成功復制大嵩陽掌殘缺版),吸收先天初期武者能量,宿主修為提升至先天中期巔峰。"
"蕭兄弟!"令狐沖用劍撐著地面大笑,"這仗打得痛快!"
田伯光踢開腳邊的尸體,彎腰撿起對方的佩刀︰"嵩山派的刀不錯,比我那把沉。"
任盈盈帶著儀琳從樹上下來,小尼姑雙手合十︰"阿彌陀佛,願這些施主往生極樂。"
就在眾人收拾戰場時,山風突然送來一陣檀香味。
蕭凡抬頭,只見山道拐彎處站著個灰衣人,腰間懸著個半舊的藥囊,面容清瘦,眼角有道淡疤。
"在下甦問秋,懸壺濟世的游醫。"灰衣人拱了拱手,聲音沙啞卻溫和,"諸位剛才的俠義之舉,在下看了多時。
這嵩山派向來仗勢欺人,能助諸位一臂之力,是在下的榮幸。"
向問天眯起眼︰"你怎知我們是在行俠?"
"令狐大俠的獨孤九劍,田大俠的快刀,任大小姐的玉簫,向左使的九環刀——"甦問秋一一報出眾人身份,最後看向蕭凡,"至于這位蕭少俠,昨夜在破廟替老婦治腿傷的仁心,更不是尋常武者能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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儀琳眼楮一亮︰"甦大哥,你看見我給那位阿婆送藥了?"
"正是。"甦問秋對儀琳笑了笑,"小師父心善,和恆山派的定閑師太倒有幾分相似。"
任盈盈輕輕扯了扯蕭凡的衣袖,傳音入密︰"他知道定閑師太法號,又能叫出我們所有人的身份...怕是早有準備。"
蕭凡點頭,面上卻堆起笑意︰"甦兄若不嫌棄,便同我們一道走吧。
這江湖路遠,多個人照應總是好的。"
接下來的三日,甦問秋表現得毫無破綻。
他會在半夜替守夜的令狐沖煮醒酒湯,會用隨身攜帶的藥粉替田伯光的刀傷去腐生肌,甚至能準確叫出儀琳從小用的香胰子味道。
可蕭凡總覺得哪里不對——甦問秋每次提到"殘碑"時,眼神總會在他胸口多停留半息;討論下一步去恆山的計劃時,他問"恆山派後山的藏經閣可還完好"的語氣,好像在確認什麼。
第四日清晨,蕭凡在溪邊洗臉時,突然發現甦問秋的藥囊掛在了樹杈上。
囊口微敞,露出半張泛黃的紙角,上面隱約能看見"太虛幻境能量節點"等字樣。
他剛要伸手去拿,身後傳來腳步聲。
"蕭少俠起得早。"甦問秋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帶著慣常的溫和,"我去林子里采了些車前草,給田兄的刀傷換藥。"
蕭凡轉身,看見甦問秋手里捧著的藥草上還沾著露水。
他笑了笑︰"有勞甦兄了。"
當天夜里,蕭凡在篝火邊擦拭鐵劍時,突然發現裝著殘碑的布包被動過——結繩的方式從死扣變成了活結,這是他特有的標記。
他抬頭看向甦問秋的帳篷,那里黑洞洞的,沒有半點動靜。
"沖哥。"蕭凡輕輕推醒靠在岩石上打盹的令狐沖,"今晚你守前半夜,我守後半夜。"
"成。"令狐沖翻了個身,酒葫蘆在地上滾出半圈,"蕭兄弟,你最近總睡不著?"
"嗯。"蕭凡望著星空,殘碑在胸口發燙,"總覺得...有什麼東西在盯著我們。"
後半夜,蕭凡蹲在帳篷外,看著甦問秋的帳篷突然無風自動。
他握緊鐵劍正要上前,卻見帳篷簾一掀,里面空無一人。
地上有個淺淺的鞋印,方向直指西北——那是去黑木崖的路。
與此同時,遠處傳來儀琳的驚呼︰"我的紫金缽盂不見了!"
向問天的聲音跟著響起︰"我的九環刀鞘里,少了半塊火折子。"
令狐沖揉著眼楮站起來︰"我酒葫蘆里的酒...怎麼變成醋了?"
蕭凡望著甦問秋消失的方向,殘碑的溫度越來越高。
系統界面突然彈出提示︰"檢測到異常能量波動,來源︰西北方30里。"
他摸了摸胸口的殘碑,目光變得如鐵劍般冷硬。
有些事,該弄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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