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天色不早了，我該回家了。”
“我家孩子該喂奶了，我得趕緊回去。”
卓雨珍天塌了，唯唯諾諾。
錢很重要，但和命比，其實也不是那麼重要哈。
倉促跟著其他人離開，別墅轉眼便清靜下來。
烏童雪自覺體面的把人請走了，沒有吵架也沒有打架。
人一走，烏童雪就把手上的家伙隨意扔在沙發，被保鏢收回。
“別害怕，玩具了。”他daddy才不會給他單獨接觸這麼危險的東西，這麼多保鏢在，哪能給他真的，不然他們不就是廢物。
沒一個保鏢想當老板口中的廢物。
厲南淵掃了眼他們，除了這把是假的，其他的可是真的。
怦然跳動的心髒不停歇，心里生起鼓脹的酸暖。
這麼多年來，從來他才是那個站在第一位保護別人的人，現在被人保護，心里的滋味難以言喻。
讓人上癮，貪戀。
向來淡然有度的表情有些怔然，被烏童雪理解為嚇到了。
他身體往前傾，往厲南淵身邊靠攏，近到膝蓋相踫，伸手戳了戳他。
“怎麼了？”好奇地盯著他瞧，“那個就是一個玩具，難道嚇到你了？”
不應該啊，他膽子這麼小嗎？
不過和自家相比，厲家好像只是純正的商人，會害怕這個也是人之常情。
下次……
手忽然被握住，打斷了烏童雪的思緒。
“我很高興。”
“謝謝你，小雪。”
低沉的聲音溫柔繾綣，醇厚溫暖，裹著暖意。
深邃黑沉的眼眸深不見底，此刻浮現些許星光般的細碎明亮笑意。
烏童雪能清晰地感受到從他身上傳遞出的滾燙愛意，灼人心扉，不可忽視。
洶涌澎湃，幾乎要將人溺斃。
烏童雪已經習慣，眼眸彎彎，“不客氣啦，我們是朋友。”
只是朋友嗎？
厲南淵眼中暗色一閃而過。
他有的是耐心和手段。
“先生，廚房為你們準備了一些甜品。”管家出現，同時帶來美味的甜品。
“這是廚師新研究出來的口味，您嘗嘗合不合口味。”
就在烏童雪品嘗甜品時，天色漸陰。
轟隆隆——
幾息過後，傾盆大雨驟然落下。
窗外 里啪啦一片，洗淨空中塵土污泥，狂風陣陣。
紅絲絨質地玫瑰花瓣落地，沾染上黑色泥水，雷雨聲下白光乍現，一切分明。
雨大風急，烏童雪暫時留在了厲南淵家中。
厲南淵喜靜，夜里別墅不留佣人，偌大的空間里只有他們兩個人。
室內體感溫暖，即使穿短褲短袖也不覺得冷。
烏童雪從浴室出來，身上套著厲南淵找給他的藍色小熊睡衣，短褲短袖，很適合現在的季節。
頭發沒吹干，發絲還帶著潮氣，發尾墜下兩顆水珠滑落白皙脖頸，洇在衣領處。
烏童雪出了房間去找厲南淵。
時間還早，一個人有點無聊啊。
書房燈火通明，門沒關緊，露出幾指寬的距離，暖黃色光線從里面傾斜而出，印在門外的地毯。
一只手輕輕推開書房門，里面竟然沒人，書桌後空空如也。
烏童雪敲了敲門，視線四處看去，“厲南淵？你在嗎？”
沒人回應。
“不在？”
人去哪兒了？
剛剛還說要去處理一點公司事務。
——
烏童雪耳朵動了動，什麼聲音？
好像是瓷器落地摔碎的聲響，他瞬間升起警惕心。
他小心地循聲過去，最後停在一間臥室門口，房門緊閉。
“咳——”
一聲悶咳從里面傳出，听聲音有點耳熟。
“厲南淵？你在里面嗎？”
里面的人好像忽然被驚動，發出一些聲響，隔了一會兒，里面才傳出聲音。
听不真切。
烏童雪心生擔憂，里面不會出什麼事了吧。
他直接擰開門把手，本來只想著試一下，沒想到輕輕松松就擰開了。
房間里面沒開燈，窗戶半開讓風吹進，白色薄紗窗簾在空中舞動，地上投下縹緲的影子。
一進屋，溫度就降了幾度。
“厲南淵？”
烏童雪在床頭櫃前的地毯上發現了他。
借著月光，看到厲南淵整個人都在發抖，臉色發白，額頭布滿虛汗。
烏童雪被嚇了一跳，“你怎麼了？”
他連忙跑過去扶他坐起來。
一靠近，手腕就被牢牢抓住。
厲南淵像是陷在某種幻象中，眼底猩紅，望著窗前某個位置的目光暴戾恐怖，又像是無盡的自我厭棄。
明顯狀態不對。
烏童雪抬起另一只手遮住他的眼楮，溫熱的手覆蓋上。
“厲南淵。”
“厲南淵。”
一遍遍喊他的名字。
失策，沒帶手機，不能叫醫生。
手踫到厲南淵手上的虛汗，想收回去拿紙巾給他擦一擦，被察覺到的厲南淵一把抓住手。
這下兩只手都被他抓住了。
“別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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顫動的睫毛掃過手心，酥酥癢癢，用喑啞虛弱的嗓音懇求︰
“別走。”
烏童雪的手慢慢放下，露出被掩蓋住的眼楮。
他正注視著自己。
病人總是有特權的。
烏童雪放軟聲音︰“好，我不走。”
“地上涼，我扶你上床躺著。”
厲南淵沒說話，烏童雪當他默認了。
好在他還算配合，不然他真搬不動這麼大一只。
“我馬上回來，你先松開。”
烏童雪打算去關窗戶、拉窗簾。
“先松開。”
說了幾遍，在他以為不會松手時，厲南淵松開了，同時閉上了雙眼。
烏童雪看了他幾秒，過去關窗戶。
沒看到背後睜眼盯住他的視線。
打開燈，又找到空調遙控器調高溫度，才重新回到床邊。
額頭上傳來輕柔的力度，厲南淵睜開眼。
烏童雪給他擦額頭的虛汗，一邊注意他的情況，“我用你的手機給你叫醫生。”
“你手機在哪兒？”
“不用。”
聲音比白天虛弱，“我睡一覺就好了。”
“麻煩你了，你先回去休息吧，我這邊自己可以。”
一听烏童雪就知道他恢復意識了。
勉強可以離開一會兒，“我去給你倒杯熱水。”
“謝謝。”
厲南淵喝完水，情況好了點。
烏童雪坐到床邊，支著下巴看他。
厲南淵抬眸看去，手不自覺抓住床單，有些緊張。
今天嚇到他了。
“手機借我用用。”說完看他抗拒的模樣，烏童雪提前說明︰“不看醫生。”
厲南淵馬上回答︰“在左邊第一層櫃子里。”
烏童雪用他的手機放了一首輕柔的歌，把手機放在一旁。
“給你開了個會員。”把被子給他往上拉一拉，聲音柔軟如天上的雲。
“好好睡覺。”拍了拍他肩膀處被子的一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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