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里勒姆和冰糖雪梨走出巷子,並排著站在一起,看著面前的馬路。
冰糖雪梨說道︰“我對這里的路不太熟悉……我的意思是,我們要跑著回去嗎?”
“是啊……”卡里勒姆眼楮耷拉著,嘴角卻向上彎出一個弧度︰“怎麼,你跑不動了?”
卡里勒姆嘲笑道︰“我現在體力可充沛著呢。”
此乃謊言!此時的卡里勒姆雖說不上精疲力盡,但也沒有力氣在跑回去了。
“哼,跑不動?”冰糖雪梨不屑的笑了笑,說道︰“開什麼玩笑!這樣的距離我還能再跑十圈!”
此乃謊言!別說十圈,就算一圈冰糖雪梨恐怕都跑不下來了。
卡里勒姆挑了挑眉毛︰“那……我們跑起來?”
冰糖雪梨呵呵笑道︰“跑!為什麼不跑!”
只是他們兩個內心之中卻哀嘆著同一句話︰‘唉……不會真要跑回去吧……’
正在這時,一個聲音打斷了兩人的想法︰
“卡里勒姆偵探?”
兩人聞聲望去,一輛警車就停在路邊,車窗處,一名警員探出腦袋,正看著兩人所在的方向。
而就在冰糖雪梨看到警車的一瞬間,他立馬扭頭,轉身欲跑。只可惜他剛邁開腿,就被眼疾手快的卡里勒姆一把抓住了後衣領。
看著差點被拽倒在地上的冰糖雪梨,卡里勒姆有些無奈的說道︰“你又跑什麼?”
“干!老兄!我現在可是嫌疑人啊!”冰糖雪梨把領子從卡里勒姆手里拽出來,整理了一下說道︰“而且我還是小馬利亞來的黑戶,要是跟警察扯上關系,那不就完犢子了。”
“別擔心,我會跟他們解釋的,”卡里勒姆拍了拍冰糖雪梨的肩膀,安慰道︰“我跟他們還蠻熟悉的。”
聞言,冰糖雪梨頓時就松了一口氣︰“你早說你有人脈啊,我心髒病都快嚇出來了。”
然後,他沖著卡里勒姆伸出手,說道︰“對了,把你的手機借我一下唄,我有些事想要了解一下。”
卡里勒姆聞言 沖冰糖雪梨翻了個白眼,然後掏出手機遞給冰糖雪梨。
看了一眼冰糖雪梨擺弄手機的樣子,卡里勒姆忍不住想到︰‘說到黑戶這個問題,之前從來沒考慮過啊……我的是老媽幫忙解決的,艾達琪她們我找了銀甲幫忙,可是余暉是怎麼弄的呢?’
‘等一下,她不會還是黑戶吧?’
而另一邊,警車副駕上的的警察下車走到卡里勒姆面前,有些疑惑的問道︰“卡里勒姆偵探,你怎麼在這兒?你報警時說的案發現場可不是這里啊?”
“啊,有點特殊原因啦……”卡里勒姆探出腦袋,看了看警車,說道︰“要不我們去車上說?”
“什麼?!卡里勒姆偵探你要坐我們的車嗎?!”那名警員大驚失色。
而車上的司機則是莫名的打了個寒顫。
“看不出來啊,你跟警察的關系還不錯嘛,”冰糖雪梨坐在警車後座上,用手肘踫了踫身邊的卡里勒姆,說道︰“我還以為偵探會和警察不對付呢。”
卡里勒姆聳了聳肩說道︰“因為我跟eqpd的局長是朋友。”
“什麼?”
沒理會冰糖雪梨的驚嘆,卡里勒姆轉頭看向前座,說道︰“說起來銀甲……他在干什麼?”
坐在副駕的警察聞言,轉頭看了一眼正在胸口畫十字司機,解釋道︰“噢,他在祈禱呢。”
“祈禱……”卡里勒姆翻了個白眼,說道︰“所以銀甲呢?”
“局長他們那邊也有案情,”伴隨著引擎啟動的聲音,副駕的警員解釋道︰“他帶著一部分人去處理那邊的事兒了。”
“是嗎……”卡里勒姆聞言,正要說點什麼,懷里卻傳來一陣奇怪的音樂聲︰“抱歉,接個電話。”
卡里勒姆把手機掏出來一看,打來電話的人正是銀甲閃閃。
“喂……”
“我听說了,你那邊又出案子了。”電話那頭傳來銀甲閃閃略帶急促的聲音︰“怎麼樣,暮光她沒事吧?她有沒有看到案發現場?”
“放心吧,她沒事。”卡里勒姆說道︰“至于她有沒有看到案發現場……”
卡里勒姆皺了皺眉,接著說道︰“應該是沒有吧。”
銀甲閃閃聞言明顯是松了口氣︰“呼……那就好。”
“說起來,”卡里勒姆話鋒一轉,說道︰“你那邊是什麼情況?”
“有個瘋子越獄了,”電話那頭的銀甲閃閃用听起來頗為頭疼聲音說道︰“你能想象嗎?那家伙為了越獄竟然把自己餓成了皮包骨!”
“哈…那他還蠻有想象力的,”卡里勒姆干笑一聲,說道︰“好了不說了,我現在在警車上,等會就到案發現場了,我要整理一下思路,先掛了。”
“什麼?”電話那頭的銀甲閃閃明顯一愣,說道︰“你坐車去現場,你不是就在現場嗎?”
“等等?!你坐的警車?!干!警車又要維修了!你知道你上次坐我的車維修費多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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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起電話後,卡里勒姆又看了一眼身邊東張西望的看著車內環境的冰糖雪梨,有些頭疼揉了揉眉心。
這時候,冰糖雪梨突然湊過臉來,小聲的對卡里勒姆說道︰“我不知道你有沒有見過小馬利亞的出租車?反正我就一直挺納悶兒的——小馬拉著的馬車能比小馬自己跑著過去快多少嗎?”
“更何況有的小馬還會飛呢!你說他們的目標服務群體到底是誰呢……”
卡里勒姆覺得自己的腦袋更疼了。
索性,冰糖雪梨說著說著突然一愣,然後就閉上了嘴巴不再說話。得到些許清靜的卡里勒姆松了口氣,對前前座的警察開口說道︰“對了,關于剛剛我們為什麼不在案發現場這件事,原因是這樣的……”
在開始搖搖晃晃的警車里,卡里勒姆開始跟警察講解他和冰糖雪梨出現在巷子口原因。
伴隨一陣濃煙,一輛警車駛進了音樂比賽的現場。
“咳咳……”卡里勒姆打開車門,右手在鼻子前面揮了揮,走下車說道︰“你們的開車技術有待提高啊。”
司機聞言沉默良久,然後發出了一聲深深的哀嘆︰“………是。”
另一邊,冰糖雪梨沒有大吵大鬧,沒有驚慌失措,只是平靜的從冒著黑煙的警車上走了下來。他低垂著眼眸,嘴唇輕抿,整張臉上透露出一種安詳的寧靜,無喜無悲,仿佛看穿了生死。
“……我突然覺得小馬拉的馬車其實也挺好的。”冰糖雪梨說道。
而在副駕駛上下來的警員看到冰糖雪梨這個樣子,苦笑一聲,安慰道︰“第一次跟卡里勒姆偵探坐車是這樣的,多坐幾次習慣就好了。”
“不要習慣這種事啊!”
那名警員滿臉滄桑的回答道︰“少年,有些事情我們只能適應啊……”
“你們說什麼呢?”卡里勒姆走了過來,打斷了兩人的對話︰“好了,趕緊進去吧。”
“罪魁禍首真的一點自覺都沒有啊……”冰糖雪梨有些無奈的說道。
“畢竟沒有直接證據能表明兩者相關嘛……”那名警察搖了搖頭,無奈的說道。
“卡里勒姆!”
剛剛走到音樂比賽會場的大門處,卡里勒姆就听到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他回頭望去,發現是余暉爍爍,她正揮著手朝這邊跑來,身後還跟著彩虹音爆的隊員們。
“噢!你的‘熟人’來了。”冰糖雪梨擠眉弄眼的沖卡里勒姆說道。
跑到兩人跟前的余暉爍爍剛想開口,卻听到冰糖雪梨的話,這讓她愣了一下,下意識問道︰“‘熟人’?什麼意思?”
“沒什麼,”卡里勒姆先是瞥了冰糖雪梨一眼,然後轉過頭來,對身邊的兩位警員說道︰“你們先進去吧,我等會兒就來。”
等兩位警員點頭離開後,卡里勒姆回過頭來,對余暉爍爍問道︰“怎麼了余暉,叫我有什麼事兒嗎?”
“你還問我?”余暉爍爍一下子反應過來,皺起眉毛說道︰“你知道剛剛這里是怎麼說你的嗎?”
“他們說你是殺人凶手!還畏罪潛逃了!”
卡里勒姆聞言,忍不住皺起了眉毛。雖然他能猜到音樂比賽現場的人會知道出現了命案的消息,但真的從余暉爍爍的嘴里听到“殺人”這個詞後,卡里勒姆還是心中一緊。
如果可以的話,卡里勒姆希望自己的朋友們永遠都不會接觸到這種事。
“沒事的,”卡里勒姆勉強扯出一個笑容,說道︰“我會跟他們解釋清楚的,大家就別擔心了。”
“可、可是他們說看到你當時蹲在尸體旁邊……”柔柔縮了縮脖子,怯生生的說道︰“卡里,你真的沒事嗎?”
她有些擔心卡里勒姆在看到尸體後心理會不會留下什麼陰影。
卡里勒姆安慰道︰“沒事的,畢竟…我本來就是偵探嘛。”
柔柔聞言,抿了抿嘴,也不再說話了。
正在氣氛逐漸凝重的時候,一陣奇怪的音樂傳來過來,幾人轉頭看去,卻發現是冰糖雪梨正在拉二胡。
似乎是感受到眾人的目光,不知道什麼時候坐在板凳上彈起二胡的冰糖雪梨抬起頭,說道︰“那什麼,我看你們這麼沉重,就覺得現在拉這個曲子挺合適的。”
“你們要是覺得不合適……我還會拉百鳥朝鳳。”
雖然卡里勒姆能猜出冰糖雪梨是為了活躍氣氛,才做出這種舉動的,但看著他那有些欠揍的表情,他實在說不出什麼感謝的話。
于是卡里勒姆說道︰“先不說你是從哪里掏出來的板凳和二胡了……這個音樂明顯就不對吧。”
“這是沉重的音樂嗎?這明顯是淒涼吧,”卡里勒姆說道︰“這音樂還是在我葬禮上再放吧。”
“你放心,如果我真的有幸能出席你的葬禮,我指定給你風風光光的出殯,但我還是覺得你來參加我葬禮的可能性比較大。”
冰糖雪梨一臉無所謂的聳了聳肩,隨後順手一塞,他手里那一大堆亂七八糟的東西就消失不見了。
真不知道那麼一大堆東西他塞到什麼地方去了。
“等一下,你什麼時候出現的?”雲寶皺了皺眉,指著冰糖雪梨說道︰“還是說你一直都在嗎?”
“三十七度的嘴是怎麼說出這麼冰冷的話的?”冰糖雪梨一臉痛心疾首說道︰“我的存在感真就這麼低嗎?”
“呃……他是你的熟人嗎?”見冰糖雪梨這個樣子,余暉爍爍撓了撓頭,沖卡里勒姆問道。
“剛認識的。”卡里勒姆聳了聳肩,說道。
“……跟他比起來,其實我好像跟你們更熟一點……但是這又是單方面的…或者應該說我對你們很熟?”冰糖雪梨小聲嘟囔了兩句,隨後開口說道︰“有些東西解釋起來太復雜,也太浪費時間了,還是先把手頭上的問題解決吧。”
卡里勒姆捏了捏眉心,嘆了口氣,沒有回應冰糖雪梨的話,而是回頭對著姑娘們說道︰“他說的對,我們該走了,警員還等著我們呢。”
“相信我,很快就能解決的。”卡里勒姆笑著安慰道。
在安慰完余暉爍爍她們後,卡里勒姆就帶著冰糖雪梨朝著案發現場走去了。
只是他們剛走了沒兩步,身後就傳來一個聲音。
“等一下,卡里勒姆!”
兩人回頭看去,原來是珍奇。此時她正小跑著,手里還拿著一頂帽子。
“這個給你,你是要去工作吧。”珍奇跑到卡里勒姆面前,把手里的帽子遞給他,說道︰“畢竟這次的事件還是很受媒體關注的,而且還是在國內。”
“至少穿的正常點吧。”珍奇瞥了一眼卡里勒姆的帽子說道︰“你這個搭配太……太不時尚了。”
珍奇的話音剛落,還沒等卡里勒姆說什麼,冰糖雪梨就突然接過了話茬。
“不不不,我覺得卡里兄他並非不懂時裝搭配,恰恰相反,他簡直是一個時裝搭配的天花,來你看——”
說著,冰糖雪梨率先指向了卡里勒姆頭上的那頂紅色三角帽。
“卡里兄深諳時裝搭配中焦點法則的精髓,而這頂紅色三角帽正是一種強烈的視覺宣言,其銳利的幾何廓形打破平庸,紅色不僅具有極強的穿透力,還象征著自信、能量與反叛精神,奠定整套造型大膽且不羈的基調。”
“什麼玩意兒?”
無視了珍奇一腦門問號的詢問,冰糖雪梨將視線轉向了卡里的綠色風衣上。
“風衣的垂墜感與流動性為靜態的三角帽提供了動態的背景舞台,形成強烈的戲劇張力,而紅與綠在色環上處于絕對對立,但這件綠色風衣卻與紅色三角帽形成了一場十分精妙的互補色實驗,這種高強度的色彩對沖正是先鋒設計常中用的沖突美學手法。”
听著冰糖雪梨所說的話,珍奇的視線不斷的在他的臉和卡里勒姆的造型上來回切換。
“而這種看似冒險的搭配,實則展現了卡里兄駕馭色彩的勇氣,是一種將傳統禁忌轉化為現代摩登的踫撞能量,其目的就是為了服務于帽子的絕對中心地位,讓紅色在綠色的映襯下更加跳脫、鮮活、充滿生命力。”
說罷,冰糖雪梨長嘆一口氣,隨後對著卡里勒姆豎起了一根大拇指,帶著滿臉服氣的表情開口了。
“卡里兄,真有你的!”
卡里勒姆無奈的翻了個白眼。
隨後,冰糖雪梨轉頭看向了似乎已經化身成問號的珍奇,用手輕輕的在她的肩膀上拍了拍,隨後語重心長的說道。
“時裝設計一道如同逆水行舟,那是不進則退,正所謂路漫漫其修遠兮,汝必當上下而求索,方可以設計正道。”
“是、是嗎?”珍奇覺得自己的腦子有點亂,就好像里面有好幾匹小馬在繞圈跑一樣。
“別听他瞎說,”卡里勒姆從珍奇手里接過帽子,說道︰“這不一听就是他瞎編的嘛!”
然後,他把頭上的帽子摘下來,扔到珍奇懷里,然後把珍奇剛剛送來的深灰色獵鹿帽戴到了頭上,說道︰“就這樣,我先走了。”
“我真的得去現場了,不然他們都要等急了。”他笑著說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