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有什麼嗎？”甦晴一頭霧水。
畢皓陽？挺正常的姓，名字也陽光向上啊？
那臭寶剛才一副欲言又止、糾結萬分的模樣是鬧哪樣？
林梓墨看著她天真無邪的樣子，心想果然正常人很難聯想到那方面，連他家這個"污妖王"都沒反應過來。
“咳，沒啥，”他果斷決定終止這個話題，順手給她夾了塊魚肉，“吃魚嗎？挺嫩的。”
甦晴順從地點點頭，心里卻像有只小貓在撓畢皓陽…畢皓陽…到底有什麼玄機？
她默念了幾遍，突然，眼楮微微睜大，耳垂“唰”地染上緋紅，一臉古怪又帶著點嗔怪地看向林梓墨。
臭寶…不會是因為…那個諧音吧？！
林梓墨捕捉到她這瞬間的“頓悟”和羞赧，無奈地扯了扯嘴角“咳…現在知道我為啥不想說了吧？”
“不是，這也太…羞恥了吧！”甦晴感覺一股熱氣直沖腦門。
林梓墨嘆了口氣，一邊繼續給她夾菜，一邊壓低聲音解釋“這事兒吧，根子還得算在那個‘馮扒皮’頭上。”
“馮扒皮？哦，是你們初二101novel.com班那個語文老師？”甦晴努力回憶著。
“對，就這煞筆！”林梓墨語氣里帶著毫不掩飾的嫌惡，“要不是他，陽仔這名字也不至于…這麼尷尬。”
甦晴悄悄歪頭，更困惑了。
這跟那個馮扒皮有什麼關系？
不過她倒是記得，這馮扒皮在學生里的口碑，爛得跟那個騷擾女老師的嚴謙有得一拼。
林梓墨深吸一口氣，壓下那股翻涌上來的惡心感，簡單為甦晴還原了那段糟心往事
其實一開始，根本沒人往那方面聯想。
雖然現在的孩子都挺早熟，但大部分時候還是有個度的。
就像甦晴覺得的，“皓陽”這名字好听又有寓意，在他們那普遍家長文化水平不高的環境里，算得上清流了。
轉折點發生在某堂語文課上。
馮扒皮不知道是嘴瓢還是故意的——林梓墨更傾向于後者——用他那口極其不標準的普通話，把“皓陽”兩個字念得…極其扭曲、引人遐想。
這叼毛作為語文老師，普通話爛得離譜本就是奇恥大辱！
但育英建校早期師資緊張，也算個借口。
說來這馮扒皮是第二個讓林梓墨對老師這職業產生其他想法的人，第一個是小學的那個周巫婆。
不過周巫婆嚴格來說都不能算是老師，這雞毛主要仗著是小學校長的妹妹混個職務當當——思想品德老師。
那時候的農村小學思想品德基本都是可有可無的，大部分的時候都是被其他科老師佔用，地位甚至不如體育老師。
而這馮扒皮是第一個讓他覺得惡心的老師。
在他之前，林梓墨一直都以為老師是個非常高尚的職業，不管是“春蠶到死絲方盡”這些詩句的贊美，還是小時候家里的長輩說的以後當個老師就行，至少都讓他心里對老師這個職業充滿著尊敬和一些向往。
這個馮扒皮可以說是以一己之力讓他知道有的老師是老師，有的老師是人渣。
這叼毛普通話不標準就算了，還動不動開黃腔，只是那時候的他們段位還不夠高，很少有人能听得出來。
但最讓林梓墨起了逆反心理的，是他那近乎變態的精神折磨手段。
他不體罰，他誅心。
他逼著全班練字。
練字倒沒什麼，畢竟字好看說不準還能增添些卷面分，蛋疼就蛋疼在他媽的他要求他的作業還有每天練習抄寫的字不能有一點涂改，否則就要重寫甚至還會讓你罰抄課文。
暖暖的，育英的教學模式本來就偏向于題海戰術，每天都有做不完的題，完了還要耗精力在這上面。
連林梓墨這種從小就跟爺爺練書法的都遭不住更何況其他學生。
機器工作時間久了都會出錯，更何況他們這種高壓下的人，所以就導致了晚自習的時候其他班的人在做題，101novel.com班集體在當抄書匠…
然後
月考成績下來了，101novel.com班平均分比其他實驗班低了九點幾分，這尼瑪給當時的班主任兼數學老師的老陳給整紅溫了。
分班時大家水平差不多，一個月就拉開這麼大差距？獎金都是小問題，最重要的是這不是打他老陳的臉嗎？
考後第二天晚上，老陳把林梓墨（沒辦法，數學課代表嘛）叫到辦公室“談心”。
林梓墨“迫于壓力”（內心os其實也憋壞了），添油加醋地“如實”匯報了情況。
現在想想，真特麼後悔沒早點告這叼毛的黑狀！
後來，不知道老陳怎麼跟馮扒皮交涉的，這變態要求總算消停了，但馮扒皮私下沒少陰陽怪氣學生“自己不行還怪老師”。
到了下學期，這叼毛就悄無聲息地從學校消失了——是被挖走了，還是被學生聯名告倒了？至今是個謎。
“嘖，難怪那時候總听你們班女生在宿舍抱怨，跟念經似的。”甦晴听完恍然大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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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傻逼…我特麼提他都嫌髒嘴！”林梓墨一臉晦氣，“他特麼不是第一次干這種缺德事了！專愛故意念歪別人名字起外號！”他頓了頓，聲音更沉了些“你知道我們班當時有個轉學生嗎？”
“好像有一點印象，是個藏族小姑娘對吧？”甦晴努力回想後說道。
“對，”林梓墨眉頭緊鎖，“全名我記不清了，反正挺長。她讓我們叫她達娃吉巴。”他語氣沉重“其實這發音…多少會讓人聯想到點別的，但稍微有點素質的人，誰會當面嘲笑？更別說老師了！”
“可這馮扒皮呢？”林梓墨聲音里壓著火，“他特麼在課堂上故意念成那個難听的音！
還特意強調！
還特麼自己在那笑！
…我操，怎麼會有這麼惡心的人？操！”現在想起來他那張臉還犯惡心！
“……”甦晴是真的震驚了，這事她完全沒听說過。
“唉，”林梓墨嘆了口氣，帶著深深的同情，“你是沒看見，當時那姑娘臉都紅透了，頭埋得低低的。
後來听女生說，她回宿舍還哭了…”
“好像…是有這麼回事。”甦晴努力回憶著，似乎有點模糊的印象。
“唉，我其實不是太想罵這馮扒皮的，但是就這事來說他真的太過分了。”林梓墨聲音低了下去，帶著點解釋的意味（主要是怕甦晴誤會），“那姑娘轉學過來，是因為老家遭了災，听說有親人…她小姨是嫁到我們這邊，才托關系送她來讀書的。”
“一個剛經歷變故、人生地不熟的姑娘…”林梓墨語氣里滿是憤懣，“他特麼一個老師，不照顧就算了，還當眾嘲笑她名字？！
這他媽是出生干的事！”
“啊？！”甦晴是真的驚到了，她完全不知道那藏族女孩背後有這樣的故事。
難怪偶爾踫到，那姑娘總是低著頭，顯得特別拘謹不安。
現在想想，這馮扒皮，確實該罵！臭寶的憤怒…合情合理。
“你啊，”甦晴輕輕嘆了口氣，給他碗里夾了個大雞腿，“這種事…以後不用特意跟我說了。”
“嗯？”林梓墨有點懵，不是你想听的嗎？
甦晴悄悄捏了下他的鼻子，眼神溫柔又帶著點嗔怪“我是喜歡听八卦，但你不是說過嗎？‘不能拿別人的痛處當樂子’，那太缺德了。”
林梓墨眨了眨眼，自己好像真說過這話。
淦！主要是被這馮扒皮氣得一時上頭了！
而且他把自己語文不好歸咎于他，就是因為他自己才對語文這科有些排斥。
（內心os當然，把自己語文不好賴他身上，純屬找借口甩鍋，小朋友們別學！學習還是為自己！）
“喂！我說你倆！” 陽仔怨念十足的聲音像一道驚雷劈開了兩人的小世界，“嘀嘀咕咕半天了！
能不能照顧下我們這些單身狗的感受？不要隨意咬耳朵？
禁止無差別投喂狗糧啊！”
林梓墨沒好氣地甩過去一個白眼“羨慕啊？羨慕就自己找個對象去！”
“噗…哈哈哈！老墨你這刀補得夠狠。”陳維忍不住笑出聲，“這不是往他傷口上撒孜然嗎？”
果不其然，陽仔瞬間戴上了“痛苦面具”“我特麼要是有你這張臉，早就交七八個女朋友了！
哪像你，白瞎了這張桃花臉。"
“誒！你個逆子怎麼跟爸爸說話呢？又想重溫‘家法’的溫暖了？”林梓墨挑眉“威脅”，雖然被夸帥心里暗爽，但該有的“父威”不能丟。
“不是，你今天出門忘帶腦子了？人甦晴還在呢，你瞎咧咧啥？”趙雨實在看不下去了，這貨的情商快跟老莊那個木頭一個水平線了！
甦晴只是抿嘴笑了笑，完全不在意。
她寶是好看，但單一純潔，心早就被她圈得死死的了，桃花再多也飛不進。
“話說，嫂子，”陽仔賊心不死，換了個角度，“你倆…當初誰追的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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