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張啟山,與平日里截然不同。
他的表情似乎還是那樣,冷冷淡淡的,但是任誰都能看出他此刻的不對勁。
那股低氣壓,讓岳綺羅敏銳的感覺到了。
他們平時雖然偶爾也會摟摟抱抱,但那都是比較正常的。
但此刻他們的距離,實在是太近了。
岳綺羅只要向前一點,整張臉就會貼在他的胸膛上。
張啟山撫摸她發絲的手,突然捏住了她的下巴,輕輕地讓岳綺羅抬起臉。
這個類似于強制愛的動作,是張啟山第一次做。
但配上他那張禁欲的冷面,竟有一種十分和諧的感覺。
就仿佛,他本身就是這樣的人。
張啟山此時穿著家居服,但給人的感覺,卻依舊是那種身著軍裝,英姿挺拔的感覺。
而岳綺羅穿著冬天保暖的睡衣,身體被包裹得嚴嚴實實,身形嬌弱,在他懷中更是顯得嬌小。
兩個人之間的身形差,就給人一種拉扯的曖昧感。
兩人四目相對時,岳綺羅覺得張啟山那雙眼楮,幽深如同深潭一般,令人無法直視。
就像是能夠將人的靈魂給吸進去。
岳綺羅抿唇,沉默地盯著他。
突然笑著道︰“義兄,如果我說我喜歡他的話,你會生氣嗎?”
張啟山會生氣嗎?
他此刻陡然陰沉下去的眼神,以及沉沉落下的心,都說明了他生氣,很生氣!
但這氣又不知道從何而來。
與岳綺羅生氣嗎?
舍不得。
還是吳老狗。
不,吳老狗不重要。
重要的是岳綺羅的想法。
或者是在生自己的氣吧。
因為即使到了這種時候,他都沒辦法對岳綺羅說出“喜歡”兩個字。
一聲義兄,似乎就將兩人之間的身份隔了一道鴻溝。
即使這道鴻溝,張啟山早已在心里跨越了過去。
岳綺羅盯著他半晌,突然踮起腳尖,雙手搭在了張啟山的肩膀上。
一個冰涼的吻,就落在了張啟山的唇上。
並非一觸即分,而是頓了一會兒,才重新分開。
張啟山整個人愣在了原地。
他渾身酥麻,腦子里像是炸開了一朵煙花,思緒再也不受自己控制。
張啟山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做一場旖旎的夢?
這並非是他隨意猜測,而是自從與岳綺羅熟識後,她就經常做這樣的夢。
在夢里,她不再是岳綺羅的了義兄。
他們兩人是夫妻,在這熟悉的張府的各個角落,做著親密的事情。
那些夢,最初羞恥得讓張啟山在醒來之後,都不忍直視自己。
有一段時間,他其實不想岳綺羅靠他太近。
因為那樣會讓他生出那些心思,做那樣的夢。
那個時候,張啟山覺得自己在做什麼不可饒恕的事情。
但後面,他想著,張顯宗都能夠那麼坦然的說要娶岳綺羅,為什麼他不可以?
只要心里跨過身份的鴻溝,張啟山便徹底放任了自己的這般心思。
但在心里放任了這些心思,不代表他真的可以將這些心思完全的展露出來。
甚至不僅不能展露,他還得隱藏起來。
他害怕岳綺羅用別樣的目光盯他,害怕岳綺羅說他們只是兄妹,對他沒有感情。
這是張啟山第一次動情,所以他並不知道該如何去表達。
他能做的,便是守著岳綺羅,好好寵著她。
只是有些心思壓抑太久,就會在心里不斷的發酵,如同一棵被不斷澆灌養料的大樹,徹底的生長了起來。
此刻,張啟山便是如此。
然而,他處境似乎沒有那麼糟糕。
就在剛才,他心心念念的姑娘吻了他。
張啟山在此時此刻還覺得,猶如在夢中。
但他伸手,撫上了岳綺羅冰冷的臉,手下柔嫩的觸感,是那麼的真實,是夢里沒有辦法感覺到的。
他再開口時,聲音已經啞得不像話。
“綺羅,你剛才做了什麼?你……”
岳綺羅對他露齒一笑,“義兄是還想感受一遍嗎?”
說著,她貼近張啟山。
可還沒等它再次將之前的動作做上一遍下一刻,他的腰就被緊緊地摟住,整個人被抵在牆上。張啟山吻在了他的唇上,怎麼形容這個吻呢?開始時的深色,到最後的如同火山,如同活火山一般炙熱
在結束之後,張啟山略微粗重的呼吸著,雙眸退卻了之前的冰冷深邃,留有的只是一片炙熱。
“綺羅,你也喜歡我,你也是對我有心思,是嗎?”
張啟山曾經想過,或許綺羅也對他也不僅僅是兄妹之情。
但那也只是想想,他不敢去奢求什。
而如今,似乎一切都和他想象中一樣。
綺羅對他真的不只有兄妹之情。
岳綺羅卻刻意逗弄他,“啊,義兄,你這話是什麼意思?綺羅听不懂。剛才的動作不是表達喜歡的意思嗎?綺羅喜歡義兄,所以吻了義兄,有什麼不對嗎?”
張啟山聞言,原本雀躍的心,猛地又沉了下來。
他突然想起,綺羅看上去年紀不大?)。
或許她只是在哪里看到過別人做這樣的動作,所以她才照著做。
又或者,這個謬論就是別人告訴岳綺羅的!
就是為了要和岳綺羅親吻!
他腦海中第一個想到的就是陳皮!
一想到這里,張啟山心里就對陳皮生出了一絲殺意。
想到在此之前,陳皮與岳綺羅這麼親近,張啟山發現原來自己也是可以發瘋去殺一個人。
張啟山第一次明白,什麼叫一念天堂,一念地獄。
他此刻心思紛雜,都不知道該用什麼樣的表情去面對岳綺羅。
半晌,他道︰“是不是有人這麼對你做過?告訴我,是誰,是陳皮嗎?”
說到陳皮兩個字,張啟山咬牙切齒。
岳綺羅愣了一下,她都沒有想到張啟山會說這樣的話。
她噗嗤笑出了聲,倒在倒進了張啟山的懷中,伸手摟住了他的脖頸,聲音粘糊,
“義兄。你怎麼這麼可愛,我當然是喜歡義兄才會吻你啊?至于陳皮,我也喜歡陳皮,對他這樣很正常啊?”
張啟山有會有些後悔自己之前提到陳皮了,這是何苦呢?這听起來不就是自己氣自己嗎?
“綺羅,你听著這種事情,只能對一個人做,你既對我這樣,以後就不要再對陳皮做這樣種事情了,可以嗎?”
可以只對他這樣嗎?
張啟山目光灼灼地盯著岳綺羅,然而聲音卻放得極輕。
就像是明明他身高比岳綺羅高很多,但在此刻,給人的感覺就是她處于下位,並且甘願處于下位。
岳綺羅說︰“義兄,為什麼只能對你這樣,我很喜歡陳皮,我想要這麼對他。”
岳綺羅松開了環住張啟山脖子的手,“義兄,你很介意陳皮嗎?”
她垂眸,顯得更加無辜可憐,“可陳皮對我很重要,我早就答應過他,這一輩子都要和他在一起,如果義兄介意的話,就當我剛才什麼都沒做,我……”
“不介意!”張啟山打斷了岳綺羅接下來的話。
他心里酸酸澀澀的。
雖然早就已經知道陳皮在岳綺羅的心里很重要,但此刻真正听到岳綺羅承認,甚至要為了陳皮與他生分時,他還是覺得心里很難受。
但比起失去岳綺羅,似乎這一切又不是不能承受的。
“我不介意的。”張啟山勉強勾了勾唇,“只要綺羅喜歡就好,以後我不會再提這種話了,你也不要再松開我的手,可以嗎?”
張啟山想,自己不應該那麼貪心。
在此之前,他從未想過,岳綺羅真的不只是把他當成義兄。
今晚的試探,得了兩個吻。這本來就已經是一件很值得高興的事了,他不應該再奢求更多。
想到這里,他再次低頭,吻住了岳綺羅的唇。
這一次只是一個淺吻,但卻帶著無限的柔情。
“綺羅,你不要離開我就好。”
陳皮能夠得到岳綺羅的承諾,那麼他可不可以?
岳綺羅說︰“好呀,義兄對綺羅這麼好,綺羅也不想離開義兄。”
兩人相擁。
只是張啟山甜蜜又煩惱,而岳綺羅是真的有點困了。
本來就忍受著那種饑餓感,是真的沒多少時間去哄。
張啟山是在岳綺羅睡著之後,才走出了岳綺羅的房間。
剛一出去,他就看到不遠處張顯宗的房門正開著,並且他正靠在欄桿上抽著香煙。
看到張啟山從葉綺羅的房間里走出來,張顯宗表並沒有多驚訝。
他熄滅了煙,“堂哥你出來了,能和我聊聊嗎?”
張啟山有些尷尬,畢竟是張顯宗先喜歡岳綺羅。
他走了過去,他明白,張顯宗或許已經猜到了他和岳綺羅之間有了進展。
只是張啟山怎麼也沒有想到,張顯宗說的第一句話居然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