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鰍不敢置信地盯著岳綺羅,“你他媽真的只是張啟山的義妹?那為什麼他會用這麼大的架勢來救你?你不會是他的小情人吧?靠,我早該想到的,這些臭男人就喜歡玩哥哥妹妹義父干女兒這一套,實際上私底下關系齷齪的很。”
他急得原地踱步,沖外面的人吼︰“告訴張啟山,他的情妹妹沒有任何的事,讓他冷靜一點。”
外面傳來他兄弟無力的回話︰“沒有用,對方就是想讓我們死,船已經漏水了,大哥怎麼辦?”
三子也往窗口探了一下,結果直接肩膀上中了一木倉。
他捂住肩膀,這下子也沒有什麼心情去折辱岳綺羅了。
三子聲音顫抖道,“大哥,怎麼辦?這麼多人,咱們這是被包了呀。”
泥鰍也眼帶恐懼,但還是嘴硬道,“這里是長沙城,張啟山頭上還有幾座大山,他絕不可能敢在長沙城對我們青幫動手,否則他不想混了。”
三子也覺著是這麼回事,但是很快,當船開始往下沉時,他又覺著恐怕沒有這麼簡單。
“大哥,張啟山的人已經爬到了船上,船上的弟兄死傷不少。”
泥鰍看了一眼衣衫不整,嚇壞了的岳綺羅,猛地踹了三子一腳。
“都是你這色胚,這要是讓人看到她這樣兒,張啟山非得扒了你的皮。”
三子也後怕起來,想要去幫岳綺羅整理,門口卻傳來幾聲慘叫,緊接著留在船艙內的三子和泥鰍都發現,門口逆光站著個少年。
少年手上捏著幾顆彈丸,一進來就看到地上衣衫不整的岳綺羅。
他的眼中霎時就滿是戾氣,“你們敢動她,去死!”
三子就見對方只是手指一彈,一顆彈珠就朝著他來。
他覺著,不就是一顆彈珠子嘛,他一定能夠躲開——
思緒戛然而止,下一刻,他的眉心就被這顆彈珠給洞穿。
在死之前,三子都搞不明白,為什麼對方只是這麼隨意彈,就能要了他的命。
他的腦殼是腦殼還是豆腐。
當然,三子也徹底沒有機會再搞明白。
三子的身體轟然倒地。
泥鰍嚇了一跳,色厲內荏道︰“我們沒傷害她,這女人一根頭發都沒有掉,還有,我是青幫的人,你不能殺我……”
然而,少年卻根本不管,只是手指一彈,又一顆彈珠朝著他飛來。
泥鰍想要躲開,但如之前的三子一般,這顆彈珠仿佛無處可躲一般,最終射中了他的眉心。
這位在長沙城囂張許久的青幫分舵幫主,居然死的這麼容易。
少年自然就是陳皮。
他身上滿是血腥,灰色的衣衫幾乎被血染紅。
像是從地獄走來的修羅,一步步來到了他的天使旁邊,單膝跪下,用一件大衣將她衣衫不整的身體裹了起來,然後將她緊緊地摟住。
“對不起,是我沒有保護好你。”他說到最後,聲音已經有些哽咽了。
岳綺羅拍了拍他的背,“我沒有事,他們還傷不了我,不過我需要你配合我一下。”
陳皮依舊眼眶紅紅的。
還是那句話,無論岳綺羅有多強悍,在他這里,她永遠都是需要自己保護的人。
在岳綺羅失蹤的這段時間里面,陳皮像是徹底瘋了一般。
岳綺羅現在還不知道,陳皮已經做了一件“大事”。
岳綺羅失蹤那條街,都已經被陳皮殺了一大半。
在發現岳綺羅消失之後,陳皮真的什麼都顧不得。
沒了岳綺羅的陳皮,就像是一柄沒有劍鞘的刀,見人就砍。
“說,是不是你把綺羅藏起來了。”
“你們都想害她,為什麼都要害她。”
“你們想害她,那我就殺了你們!”
若非他想找到岳綺羅,現在都已經進去蹲大牢了。
他身上的血,也不只是這些青幫的,也有許多無辜之人的。
陳皮看著岳綺羅道︰“你是不是故意的?”
他說這句話時,聲音有些悶悶的,眼楮紅紅地盯著岳綺羅,好像很是委屈。
光看這脆弱少男的模樣,任誰也猜不到,這人之前在那條街上發瘋,幾乎將整條街的商販都給殺了個遍。
路過的路人都有好幾人,免不了死在他的手上。
說句實話,當時那條街上路過的狗都要被他砍上一刀。
然而此刻,在岳綺羅面前,他就是一個委屈的少年。
岳綺羅捧住他的臉︰“對不起,陳皮,讓你擔心了。”
陳皮垂眸,嘴唇顫抖著說,“是為了張啟山是嗎?你想要在他身上得到什麼,是不是?”
看吧。
陳皮一直都很聰明。
也可能說他和岳綺羅相處久了,所以更加了解岳綺羅。
岳綺羅沒有瞞著陳皮的意思,點頭道︰“沒錯,他身上有我需要的東西,這是我的一個計策。”
陳皮嘴唇動了動。
很想說,她無論想要什麼,他陳皮都能為她搶來。
可想到張啟山,陳皮竟有些自卑。
無論再怎麼厭惡這個人,也不得不承認,這位張大佛爺是真的厲害。
陳皮終究什麼都沒有說。
對岳綺羅,他永遠都言听計從。
即使心里難過得快要死掉,他也不想讓岳綺羅難受。
他用大衣裹著岳綺羅,將她打橫抱了起來,“好,我配合你,綺羅,只要是你想的,我都答應。”
哪怕是讓他去死。
岳綺羅摟住他的脖子,親了陳皮的臉一口,“乖,我還是最愛你了。”
一句話,陳皮就從原本的耷拉著耳朵的小狗,變成了耳朵豎起來的小狗。
雖然還是有些難過,但到底有了些精神。
岳綺羅開始在他懷里偽裝,眼淚一顆一顆的往下掉。
陳皮哪怕知道她是裝的,心里也難受。
若岳綺羅今日真的是一個弱女子,情況會變成怎樣呢?
陳皮不敢去想。
還好,還好他的綺羅不是普通女子。
等上了岸,岳綺羅就看到了張啟山。
他一身軍大衣,整個人神色冷峻站在岸邊。
看到他們,快步走過來。
岳綺羅四下看了看,居然沒有看到張顯宗。
不知道張顯宗是沒來,還是已經加入了戰局。
周圍全是各種木倉聲,但此處卻被隔開,竟是些刀光劍影木倉林彈雨中難得的淨土。
“她怎麼樣?”張啟山問了陳皮一句。
陳皮什麼話都沒有說,他知道自己演技不咋地,于是干脆就一句話也不說,只一味沉默。
而他這樣的反應,卻讓張啟山心中一沉。
在看向岳綺羅時,眼神帶了愧疚。
岳綺羅演得很快樂,雙眸含淚,咬著嘴唇,身體還不斷的顫抖,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張啟山伸出手想要拿開陳皮的大衣。
陳皮後退一步,警惕說︰“你想做什麼?”
張啟山聲音隱忍著什麼︰“我看看。”
陳皮不太樂意,但最終還是任由張啟山動作。
掀開大衣,張啟山看到了岳綺羅衣衫不整的身體。
他很快用衣服將她整個包裹了起來。
“將她交給我吧。”
陳皮抿了抿唇,想到岳綺羅的目的,最終還是將岳綺羅交到了張啟山的手上。
岳綺羅到了張啟山懷中,依舊在哭。
“對不起。”張啟山聲音低沉,“都是我的錯。”
是他沒有保護好她。
他沒有想到泥鰍會膽大到打他身邊人的主意。
而更讓張啟山愧疚的是,他其實並沒有那麼在意岳綺羅。
他忘記了對方只是一個弱女子,比他身邊其他的人都要羸弱,是別人對付他時最好的突破口。
因為他對岳綺羅的不在意,所以釀成了今日的苦果。
他難以想象,在失蹤的這段時間,岳綺羅遭遇了什麼。
“泥鰍他們人呢。”
“死了。”陳皮冷冷的說,
他現在已經後悔殺這兩人殺得太快了,就應該百般折磨一番,再讓他們生不如死。
張啟山︰“殺得太快了,以後慢一點。”
陳皮理解張啟山的心思,點了點頭。
接下來的事情,就不是岳綺羅需要關心的事了。
她被張啟山帶回到張府,就整日縮在房間里面,裝作一副被欺負了,自閉的模樣。
其他的事情,自然有人去幫她做。
別人以為她在房間里淒風苦雨,實則岳綺羅拿了本書,看得津津有味。
樓下,出去了一趟才回來的張顯宗得知此事後,怒吼道,“哥!你別攔我!我要滅了他們!一個都不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