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先生，我妻子懷胎八月了，近來無故見紅，可否幫忙診治一番？”朱標再次拱手行禮。
他平日里隨父皇出宮多次，在民間也沒什麼太子的架子，此刻只一心擔憂著妻子。
劉國盛听聞此言，臉上閃過一絲為難之色。
現代醫學分工精細，他作為一名胸外科大夫，雖說醫術精湛，但對婦產科領域卻不算精通。
孕晚期見紅，能引發這種癥狀的情況可不少，像接近分娩、前置胎盤、胎盤早剝、宮頸病變等等，每一種都不容小覷。
“這是第幾胎了？懷孕期間有沒有定期檢查？”劉國盛壓下內心的憂慮，盡量讓自己的語氣听起來溫和又沉穩。
朱標轉頭看向身旁的常氏，眼神里瞬間溢出無盡的溫柔，輕聲說道︰“我們已有一個兒子、兩個女兒，這是第四胎，平日里也會找大夫來檢查。”
“病例和保健手冊帶了嗎？”劉國盛追問道。朱
標和常氏二人面面相覷，滿臉的茫然，仿佛听到了什麼天書一般的詞匯，眼神中滿是疑惑與不解。
劉國盛瞧著他們這副模樣，心中不禁泛起一絲疑惑，沒帶就沒帶，怎麼一臉懵的樣子，難道這兩個名詞這麼難理解？不是說有定期檢查嗎？
“薇薇，別玩了，先來給她測個心率和血壓！”劉國盛轉頭看向正和朱雄英玩得不亦樂乎的孫薇薇，大聲吩咐道。
孫薇薇滿臉的不情願，她實在太喜歡這個小家伙了，小嘴像抹了蜜一樣，一口一個姨姨，可比劉浩那調皮搗蛋的兒子劉曉天乖多了。
“哦！！！哥，你也別玩手機了，過來幫忙看著小朋友！”孫薇薇沖著劉浩喊道。
劉浩听到這話，內心瘋狂吐槽︰“tf？？？怎麼突然就輪到我了？”
劉國勝又問了一些基本信息，當得知常氏才24歲時，還是感覺有點不可思議。
24歲，第四胎，怎麼說也有些太小了。
就在這時，診所的門“吱呀”一聲被推開。
眾人聞聲轉頭望去，只見一個身穿米白色真絲襯衫，搭配藏青色直筒西褲的婦女走進來。
婦女兩鬢微微發白，看起來約莫五十歲左右，渾身散發著一種溫婉的氣質。
“媽、姑姑！！”兩個不同的稱呼幾乎同時從劉浩和孫薇薇口中喊出，原來來人正是劉浩的母親孫桂芬。
孫桂芬手里拖著一個大號行李箱，額頭上布滿了細密的汗珠，她抬手擦了擦，笑著說道︰“喲，小浩回來了，工作都交接完成了？”
“嗯，都交接好了，南京這邊聯系了幾個工作，等下周一我去看看，合適的話就不往外跑了。”劉浩笑著回應道。
孫桂芬滿臉笑意，眼楮都眯成了一條縫，哪個母親不希望自己的孩子能陪在身邊呢，更何況他們這一代大多都是獨生子女。
“正好桂芬回來了，我對婦產科了解不多，你給看看！”劉國盛像是看到了救星，連忙站起身，將位子讓給孫桂芬。
“孩子，你是從什麼時候發現見紅的？可有什麼不適感？”孫桂芬剛退休沒多久，一坐下就迅速進入了醫生的狀態，簡單翻看劉國盛的記錄開始詢問。
常氏輕輕撫摸著高高隆起的肚子，轉頭看了眼身旁緊張得手心都出汗的朱標，緩緩說道︰“從六個月開始，斷斷續續見紅了幾次，也沒有太多不適感，就是平時感覺有些乏累。”
這時，孫薇薇拿著電子血壓計蹦蹦跳跳地跑了過來，“姐姐伸出手來，我給你量個血壓。”
這血壓計是電子版的，也不需要擼起袖子，十分方便。
常氏和朱標雖然對孫薇薇手里這個奇怪的玩意兒充滿了好奇，但此刻他們的心都被見紅的事情揪得緊緊的，也沒過多在意。
孫桂芬又詳細詢問了一些日常飲食和癥狀，隨著常氏的回答，她的眉頭漸漸皺成了一個“川”字。
在婦產科工作了這麼多年，她對一些常見癥狀再熟悉不過了，這無痛性見紅可不是什麼好兆頭。
而且常氏平常飲食多為葷腥，又很少運動，再看看她肚子隆起的幅度，如果不是多胞胎，那胎兒過大幾乎是必然。
要是再加上其他因素……
“血壓 130，80，心率 85。”這時，孫薇薇清脆的聲音打斷了孫桂芬的思緒。
“嗯！薇薇去收拾下 b超室，小伙子，你扶著妻子跟我來做個檢查。”孫桂芬迅速將基本情況記錄在病歷上，然後站起身，準備帶著常氏去做 b超檢查。
常氏在朱標的攙扶下，緩緩站起身，兩人跟在孫桂芬身後，心中滿是忐忑。
“等等，”孫桂芬突然停下腳步，看向朱標，臉上帶著一絲溫和的責備，“小伙子，懷孕尤其是孕晚期，可別給你媳婦穿這麼緊身的衣服。我看你們這穿的像是漢服吧，喜歡的話，等生完孩子再穿，現在可得以孩子和孕婦的舒適為主。”
朱標微微一愣，隨即臉上浮現出一抹無奈，心想這已經是最為寬松的衣服了，還能怎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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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想是心想，還是連忙點頭應道︰“多謝大夫提醒，是我疏忽了。”
常氏則輕輕扯了扯朱標的衣袖，眼神中也帶著幾分羞澀。
來到b超室，常氏躺在檢查床上，眼神中滿是緊張與好奇。
朱標站在一旁，緊緊握著常氏的手，手心全是汗。
朱標和孫薇薇忙活下，終于將常氏身穿衣服解開，漢服是好看，就是太繁瑣了。
孫桂芬熟練地在常氏肚子上涂抹著耦合劑，然後拿起探頭，開始仔細地檢查起來。
看著屏幕上密密麻麻的影像，朱標滿頭問號？這都是些什麼東西？
專注地盯著屏幕，孫桂芬眼神中卻漸漸透出一絲凝重。
只見胎盤的位置顯示在子宮頸內口，竟然是中央型前置胎盤，雖然胎盤目前來看還是2級，但順產幾乎是不可能的了。
當然，剖腹產也會面臨大出血的風險。
抽出一張醫用紙巾遞給孫薇薇，“薇薇，幫她擦一下，一會扶著到前廳”，說完不經意間對朱標使了個眼色。
朱標是誰，那可是歷史上最穩、權勢最大的太子，尤其處于洪武年間那波詭雲譎的朝堂環境，使眼色什麼的太正常了。
看了眼正在收拾的二人，跟著推門出去。
孫桂芬神色嚴肅地看著朱標，緩緩說道︰“情況不太樂觀，你妻子是中央型前置胎盤。從現在起必須每周進行產檢，萬一出現不適，立馬得住院，這樣情況只能進行剖腹產。”
朱標听到“剖腹產”三個字，臉色瞬間變得煞白，驚恐地瞪大了眼楮。
雖然不懂什麼是“剖腹產”，但剖腹二字怎麼听怎麼恐怖，剖腹了人還能活嗎？
這讓他們如何能接受？
“大夫，這剖腹產……真的非做不可嗎？能不能有別的辦法？”朱標聲音顫抖，幾乎是帶著哀求的語氣問道。
伸手拍了拍朱標肩膀，孫桂芬笑道︰“小伙子不要擔心，剖腹產雖然有風險，但也不要太擔心，這已經是多少年的成熟手術了。”
朱標驚詫莫名，剖腹產？還成熟？
“小伙子，你妻子的情況，順產肯定是難產，產婦死亡率基本就是九成九，雖然剖腹產也有風險，但這別無選擇。”
說話間，兩人來到前廳，劉國盛開口詢問“檢查的怎麼樣？”
孫桂芬略微搖頭︰“中央型前置胎盤。”
只一句話，劉國盛的眉頭就深深皺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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