閆解成這麼一問出來,劉光天也頓時豎起了耳朵。
這兩人也不過屁大點兒年紀,心里藏不住事兒,有什麼想法幾乎直接就寫在臉上了。
不過閆解成這話打听的還是很冒昧,也很沒禮貌,要換做是舊社會,學徒就這麼隨便打听師父的私事兒,絕對是要挨收拾的。
不過何大清倒是沒那個想法,都是一個院子的,說起來也是他的晚輩,再加上這事兒的確是沒什麼好保密的。
“也不是什麼大事兒,今天醫院里來了個衛生部的大領導,方院長說走他的私賬,讓我炒幾個菜,安排午飯。”
不得不說,何大清那低沉的嗓音,還有臉上老神在在的淡然,整個人透露著一股裝而不膩的味道,還是很有講故事的天賦的。
再加上話中還說著衛生部的大領導,一下子就勾住了閆解成和劉光天兩人的好奇心。
“那後來呢?後來發生了什麼事,您干嘛又去找方院長,何叔您快講講。”劉光天忍不住道。
何大清淡淡說道︰“後來你們在外面打菜,那時候我一個人在廚房里忙活,把菜炒好之後,我就給方院長他們送了過去,本來到這里都沒什麼事兒的,結果......”
閆解成和劉光天正豎著耳朵听著,結果何大清的話戛然而止,這大喘氣把兩人憋的著實難受。
這時何大清再次幽幽說道︰
“結果我一想,既然是方院長請領導吃飯,說不準需要酒水,我就回頭又去了隔間兒,這時候忽的听到那位大領導向方院長說......”
何大清一改往日低沉的嗓音,聲音抑揚頓挫,就和茶館兒里說評書似的,正听的興起,來了一句且听下回分解。
“何叔,您能一口氣說完麼,就知道拿我倆逗悶子。”閆解成撇撇嘴說道。
劉光天也跟著說道︰“就是何叔,您都大幾十歲的人了,還逗小孩呢。”
何大清哈哈一笑,“誰叫你們那麼心急的,要知道心急吃不了熱豆腐,凡事兒都講究一個堅持。”
閆解成和劉光天對視一眼,好嘛,這還給他們講起大道理來了。
“好了,不逗你們了,話說回剛才,我剛走到門口,就听見那位大領導在夸我廚藝好,還說什麼調我去機關食堂工作。”
“哦,我知道到了。”閆解成一拍大腿道,“何叔您找方院長就是因為這件事兒是吧?”
劉光天推了推坐在他身旁的閆解成,沒好氣的說道︰“你少打岔,那何叔您答應了沒有?”
兩人年紀差不多,被劉光天來了這麼一下,閆解成本有些不服氣,但听著劉光天問出了關鍵的問題,閆解成一下子也沒了脾氣,跟著問道︰
“何叔您快說說您答應了沒有?”
兩人話雖是這麼問的,但他倆又不是傻子。
這衛生部是什麼地方?在他們的認知中,擱在以前那幾乎就等于六部之一。
那里頭的官兒有多大,兩人是想都不敢想。
雖說也只是去食堂,但同為食堂,衛生部的食堂,不知道比紅星醫院要高出多少個級別。
所以......何大清怎麼可能不答應。
倆人看向何大清的眼神都不一樣了,有羨慕也有著一絲迷茫。
何大清要是走了,雖然不至于影響到他們倆的工作,但就剩下一個水平沒比他們高多少的蔡全無。
這食堂不就相當于是黃了麼?
他們還跟誰學廚藝去?
在兩人替自己未來感到迷惘的時候,何大清嘴里卻輕輕吐出了兩個字。
“沒有。”
嗯?
啊?
沒有?!!
沒听錯吧?
劉光天驚的直接從長條凳上站了起來。
而坐在長條凳另一頭的閆解成猝不及防,“啪嗒”一聲,直接栽倒在地。
閆解成從地上爬了起來,都沒心思找劉光天的麻煩,也沒有拭去身上的灰塵,而是看向了劉光天。
兩人互相望著,都看到了對方臉上錯愕的表情。
終于是確定自己沒听錯。
他們倆怎麼也想不明白,那好的去處,何大清就這麼水靈靈的拒絕了?
要不院子里都叫何雨柱傻柱,他這怕是從何大清身上遺傳的吧?
別說閆解成和劉光天的反應了。
就連一直在邊上當背景板,沒說話的蔡全無都被何大清的話給驚了一跳。
何大清則是淡定的坐在椅子上,再次道︰“我剛才找方院長就是想請他幫忙去給那位領導匯報一下,我想留下繼續留在醫院食堂工作。”
“何叔,您這圖啥啊?”劉光天心直口快,問道。
“圖啥?”何大清笑了笑,“我這人雖然算不上多大的本事,但我懂得一個道理,做人不能忘恩負義,要知恩圖報。”
何大清起身,依次看了眼劉光天和閆解成,又接著道︰
“我們家的情況,你們倆應該也听大人講過,柱子能娶到媳婦兒,是多虧了方院長,我和易中海之間的那點兒事也是如此,我求方院長安排工作,方院長二話不說,就讓醫院食堂恢復運行,現在食堂剛剛進入正軌,我要是撂挑子去了那什麼衛生部的食堂,這又把方院長置之何地?所以,別人怎麼選,我不知道,但我肯定是不願意去的。”
蔡全無對此深感認同的點了點頭,他之所以能兄弟相認,也是因為方別的緣故。
“大哥,你說的不錯,人確實是不能忘本。”
劉光天和閆解成兩人對視一眼,他們倆現在內心很是復雜,何大清說的話很有感染力,兩人內心中產生了一些認同。
但他們倆不是何家的人,那種認同感並不大,所以兩人還是感覺何大清錯過了這樣一個好機會,未免也太可惜了。
但兩人不知道的是,何大清這次哪里是可惜了,他非但沒把路給走窄了,相反還越走越寬了。
“這件事說完,咱們說另外一件事,我剛才當著方院長說過,你們倆以後要是表現的好,我就教你們幾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