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霧籠罩著京城，青石板路上泛著濕漉漉的水光。陸小川站在郭府門前，眉頭不自覺地皺了起來。他特意起了個大早，按約定來向郭九鼎學習功夫，卻沒想到撲了個空。
"老爺天還沒亮就被宮里來的人叫走了。"老管家壓低聲音，警惕地看了看四周，"走的是西角門，連朝服都沒來得及換。"
陸小川心頭一緊。西角門直通內廷密道，若非緊急要事絕不會啟用。師父這般匆忙入宮，莫非出了什麼變故？
回府的馬車上，陸小川靠在窗邊沉思。皇上突然召見師傅，是否與趙秉沖刺殺靖王有關？
"公子，西風在書房等您多時了。"陸小川剛下馬車，王瘸子就迎上來稟報。
陸小川推開書房門，只見西風正靠在椅子上打盹，眼下掛著濃重的黑眼圈。听到動靜，他一個激靈醒了過來。
"公子恕罪，屬下不小心睡著了。"西風慌忙起身行禮。
陸小川擺擺手︰"無妨，你又熬了一宿？"
西風撓撓頭，從懷中取出一份密報︰"公子，我們查到靖王並未遇害。趙秉沖派去的刺客只是讓他受了些輕傷。不過..."他壓低聲音，"刺客中混有匈奴人。"
"匈奴人？"陸小川瞳孔一縮。大晟與匈奴勢同水火，趙秉沖怎會與匈奴勾結？
"屬下順著這條線查下去，發現趙秉平日多次秘密會見匈奴使臣，還與質子那日格往來密切。"
“難不成趙秉沖本就勾結了匈奴人，為自己的女人和兒子報仇也不過是幌子,意圖謀反才是真？”
西風也如此懷疑，便回道“確實有這種可能。”
西風說著"另外...我們還打探到皇上要為靖王世子李護和奉天的陳府千金陳若雪賜婚。"
陸小川猛地站起身，案幾上的茶盞被踫翻，茶水灑了一地。他強自鎮定地問道︰"這消息從何而來？
西風見狀，心中暗嘆。看來傳言不假，公子對那位陳小姐確實有情。
"是安插在禮部的眼線傳來的。據說聖旨已經擬好，只待擇日宣讀了。"
陸小川背過身去，望著窗外漸亮的天色，手指不自覺地摩挲著中指上鑽戒,仔細觀看便知道這枚戒指與陳若雪手上那枚正是一對。
"繼續盯著靖王府和匈奴質子的動向。我們能查出來的想必靖王那邊也能查出來，看看靖王是何反應"陸小川的聲音有些沙啞，"另外，再去確認下賜婚的消息到底是真是假。"
西風領命退下後，陸小川獨自站在窗前眼神暗淡。
正午的日頭正烈，陸小川第二次踏入郭府時，發現郭府中的侍衛比平日多了三成。穿過回廊時，他敏銳地注意到牆角新添了幾處暗哨。
書房外，隱約傳來郭九鼎與人低聲交談的聲音，陸小川剛要駐足細听，老管家已快步迎上前來。
"陸公子，老爺正在議事，請您在正廳稍候。"老管家遞上一盞剛泡好的龍井。
這一等就是一個時辰，茶水都換了三盞。
"吱呀"一聲，書房門終于開啟。郭九鼎面色陰沉地走出來，身後跟著幾個戴斗笠的灰衣人。郭九鼎來到正廳，對陸小川道︰"小川，隨我來。"郭九鼎的聲音比往常沙啞。
書房內，老管家為二人重新泡了熱茶便退了下去。
"昨夜趙秉沖在天牢被殺了。"郭九鼎突然開口。
"什麼？"陸小川手中茶盞一顫，"天牢重地，刺客如何得手？"
"所以皇上震怒。"郭九鼎冷笑一聲，"不僅如此，刑部大牢關押的幾名刺殺靖王的刺客，今晨全都暴斃而亡，太醫院驗出是"青絲繞"的一種毒藥，這種毒產自匈奴。"
陸小川突然想起西風今早的匯報，
"師父，可是匈奴人作祟？"
郭九鼎眼中精光一閃︰"你也查到了？"
"今早西風來報，趙秉沖刺殺靖王的刺客中混有匈奴人。"陸小川沉聲道，"而且趙秉沖生前與匈奴質子往來密切。"
"不錯。"郭九鼎從案幾暗格取出一封密函，"不僅如此，邊境剛傳來的急報，匈奴左賢王半月前秘密入京，曾與趙秉沖接觸過，但如今下落不明，小川啊，我擔心你也已經被匈奴人盯上了。"
陸小川眉頭緊皺︰"師父，匈奴人盯上我干什麼？"
"還記得你獻給皇上的望遠鏡和強光手電麼？"郭九鼎冷笑，"匈奴在邊境連吃敗仗，查到你頭上也不奇怪。之前你不是說有趙秉沖的人去奉天刺殺你嗎，想必是刺殺不成又想要借刀殺人！橫豎都要把你拖下水！"
話未說完，院中突然傳來侍衛的厲喝︰"有刺客！"
陸小川听到院外驟然響起的喊殺聲，手指不自覺地攥緊了扶手，指節都泛出青白。郭九鼎卻連眉梢都沒動一下，慢悠悠地品著茶，還輕輕吹了吹浮沫。
"這龍井啊，水溫差一分，味道就差三分。"郭九鼎搖頭輕嘆，茶盞落在案幾上發出"嗒"的一聲輕響。
"小川啊，放心，還沒有刺客能進得了我的書房！"
話音剛落，院外喊殺聲戛然而止。書房的門簾無風自動，一個灰衣人如鬼魅般出現在門口，單膝跪地︰"回主公，死了兩人，活捉一人。"
陸小川心頭一震，這才發現自己的後背已經濕透。從騷亂開始到結束，竟不過他說一句話的功夫。
郭九鼎撢了撢衣袖︰"去問問，看看是誰這麼惦記老夫。"語氣輕松得像在吩咐晚膳的菜色。
"得令。"灰衣人咧嘴一笑，露出森白的牙齒。
陸小川此時只覺得自己的底蘊簡直弱的掉渣，立馬換了副嘴臉討好道“師傅，你看我如今被匈奴的人惦記，以後都不敢出門，你是不是再給我幾個武功高強的人保護我啊”。
郭九鼎听了笑罵道“滾蛋，我都給你多少高手了，你不但沒讓他們保護在你左右，你還叫他們去給你賺錢，自己想辦法吧。皇上早上特意囑咐我說晚上要吃我做的飯菜，我要準備進宮了，說完郭九鼎就逃離了書房。”
陸小川見郭九鼎走的飛快，瞬間蔫了下來。
“師傅那明天早上我來找你學功夫，你別又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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