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大宅。
倆人坐好後,麗芝先表明心跡,“你要的東西,我給你。我要的東西,你今天也要給我。”
小女孩端坐穩,說道︰“除了主樓的鑰匙,其他樓的鑰匙,你可以任挑一把。”
“為什麼不能把主樓的鑰匙交出來?”
“主樓你不能住。”
“為什麼?”
“因為主樓是留給太爺們住的。”
麗芝微微一笑,輕松說道︰“你看清楚信件內容了嗎?我妹妹已經同意了,我可以任意挑選地方常住。我只挑了主樓,要是你現在不同意我住主樓,那其他樓的房子,我就一間一間的慢慢選,選一間住一段時間,再選一間再住一段時間,直到我找到滿意的房間為止。我們一家人搬來搬去不覺得辛苦,反正安排人手怎麼搬,是要你來吩咐辦的事。”
小女孩又拿起信件看了一遍,瑩小姐怎會如此縱容她的姐姐?
小女孩絲毫不懷疑信件的真假,猶豫一會後,她輕嘆口氣,小聲點頭說道︰“好吧。”
雖說這兩個字說得小聲,但麗芝卻听得真切,隨即露出一絲不留痕跡的得意表情來。
“我可以交出主樓的鑰匙,但你必須遵守這里的規矩。”小女再一次擺高姿態,說道。
“這兒的規矩,我當然要遵守。我也會告訴我的家人,都遵守。”
小女孩一改之前的姿態,輕聲細語講道︰“今天的事就談到這里吧,明天你再過來一趟,我先把鑰匙交給你。然後再告訴你,這主樓還留有些什麼東西。什麼東西你可以動,什麼東西不可以動,這些我都要交代清楚。如果有些東西在我管理之下遭到了任何的損壞,那都是我的失職。我要盡可能的不讓這種事情發生。”
“為什麼今天我拿不到鑰匙?”
“談交鑰匙,是今天的事。交鑰匙,是明天的事。所以,你想要拿到鑰匙,只能等到明天。放心,鑰匙都在我手上,我說會把主樓的鑰匙交到你的手上,就一定會辦到,你盡管等著就是。再見。”
說完話,小女孩轉身快步離去。
小女孩走後,麗芝因為得到了一個滿意的答復,也準備離開。
鑰匙早晚都要給的,再晚一兩天也不要緊。
走著,突然間想到什麼,麗芝便又轉過身,走到還留在原地未離開的盛媽媽跟前,嘲諷道︰“今天的戲是場大戲,你也看到了,熱鬧非凡。雖然少了你們的參與,但首席管家的表演功夫是非常的到位。回去通報一聲的時候,記得再多囑咐幾句,控制住情緒,不要被笑死了。要是一個人活生生被一場戲笑死了,那才是天大的笑話。”
盛媽媽依舊低著頭,恭敬對麗芝說一聲道:“王董事長,請慢走。”
“王董事長,請慢走。”其他幾位家侍子也隨聲附和道。
“路很平坦,我走快一點,是不會摔著的。倒是你們,都一大把年紀了,真該是要慢慢走著腳下的路,小心一個腳步沒踩穩,都摔著了。弄不好,最後還要王家的繼承人出醫療費治你們身上的傷。不過損失最大的還是你們,畢竟身體是自己的。”留下這些話,麗芝的心才覺得舒坦了一點,離開的時候不至于那麼傷感。
上車後,麗芝無奈嘆口氣,說道︰“今天,我又成了一個笑柄。”
但今天,她戴著的珍珠耳環和項鏈也都是耀眼得很。如今的王董事長,早已不是那個年少懵懂的少女了。
阿文撫慰道︰“我看他們是不會把這件事講出去的,王家的家侍子家侍女畢竟不同于普通人家的佣人,不會亂說話。 ”
麗芝難受說道︰“縱使他們不跟別人說,但在他們心里,每個人的心里,這已經是個笑話了。堂堂一個王董事長,竟然跟一個只有六歲的首席管家,來了一場‘君子動口不動手’的‘戰爭’,這要是傳出去,不把人笑死,也該把人笑抽過去。”
“這不是個笑話,至少在我看來,它不是個笑話。你有想得到的東西,她有想留住的東西,各為所需,各為所得。別人要是笑話也是笑自己愚蠢,竟看不透藏在背後的秘密。”
“多少人能看到,背後的我有多麼心酸。”麗芝痛苦感慨一句。
這時,車子後面傳來一個悠長又急促的聲音,“等一下,等一下……”
听到聲音,麗芝回過頭望去,是那個小男孩,雨。
麗芝喊阿文停車,然後在原地等著小男孩過來。
阿文將頭伸出車窗外,好奇問道︰“他又有什麼事?”
“總之是事多。”麗芝隨意附和一句。
小男孩以百米沖刺的速度跑到車子旁邊,敲開麗芝座位的車窗,先是禮貌行個禮,而後就是問問題,“瑩小姐,她現在在哪個國家生活?”
麗芝低垂一下眼簾後想一下,回答道︰“這個,我還真不能告訴你。”
小男孩皺眉疑惑問道︰“為什麼?”
“因為她不想有陌生人,過去打擾她的生活。”
“可我不是陌生人,我將來可是她的貼身家侍子。保護她的安全,是我的職責。”
“在她回來之前,你這個人的存在,對她來說就是個陌生人。好了,你的問題我回答完了,回去吧。”麗芝揮揮手,示意他離開。
小男孩害怕車子一下子就跑了,于是緊緊抓住車門把,趕緊問另一個問題,“那她什麼時候會回來?”
“具體時間我也不知道,反正不會是現在。”
“王董事長,你為什麼要把瑩小姐送到國外去生活呢?生活在這里多好啊,至少還有我陪著她。”
“她想去國外,我就把她送到國外去了,就這麼簡單。貼身保鏢,你還有問題嗎?”
“沒有了。”小男孩有點失望,慢慢松開自己的手,悻悻離開。
搖上車窗,麗芝冷笑一下嘆道,“真有意思,關心我妹妹的人,在這個大宅子里頭,竟然只有他們兩個。”
接著,車子繼續向前駛去。
這就算是一只腳踏進了王家,麗芝想著,往後自己當然也更要,好好繼承王家人一慣的作風與性情。
第二天,衣著服飾稍稍銳減一份濃重的麗芝,和雙眼一直充滿喜悅的阿文,再次早早來到王家大宅主樓的後門,而首席管家他們則又是比他們更早候在那里了。
見著麗芝,今日裝扮簡單一點的小女孩輕語道︰“我先跟你辦交接程序,再把鑰匙交給你。”
“好。”麗芝答應著。
接著,小女孩打開自己身後的那扇門,在盛媽媽他們五個人的見證下,帶麗芝和阿文熟悉一下主樓的結構環境。
小女孩邊往屋里走邊介紹道︰“這是後廳。”
首先映入大家眼簾的是一片空曠的場地,光從外邊照進去,頓時一片明亮,沒有一點灰塵的痕跡,看來是天天有人打掃。
小女孩往後廳左邊中間的小門走,說道︰“這後廳左邊里面有四間房,里面這左邊是舞蹈室和美術室,對外都是兩扇窗,對內都是一扇窗……這右邊是教書小教室,平時小少爺和小小姐們就在這念書,它對外也有兩扇窗,對內也是一扇窗……”
小女孩邊走邊慢慢解釋道,“這外邊中間走廊的前頭是鋼琴室……它面積很大,左右兩邊都佔有一定的空間,它有四扇窗,全部都是對外……以前夫人們經常在這里練鋼琴。王董事長,您可千萬不要問我,為什麼這鋼琴室會這麼大。請恕我無法回答,因為,我也不知道。”
麗芝只管看只管听,哪有多余的心思去想為什麼,再者,她對這其中的為什麼,可一點都不感興趣。
“繼續看吧,我是不會問問題的。”麗芝望著這個空蕩的大鋼琴室,敷衍回答道。
走出後廳左邊中間那扇門,小女孩往這右邊中間那扇門走去,“後廳右邊的里面有三間大房,里面左邊是室內電影院,對外有兩扇窗,對內有一扇窗……右邊是游戲室,就是供大一點的小孩玩的地方,它對外也是兩扇窗,對內也是一扇窗……”
其他人跟在後面,都默默不做聲,听小女孩像在課堂講台授課一樣,侃侃而言,“外邊走廊前頭也是游戲室……主要供小一點的小孩玩,比如我,它的面積也比較大,它對外有四扇窗……我也不知道它為什麼要比其他兩間房大。”
走出後廳右邊中間那扇門,小女孩帶他們準備上二樓。
經過通往前廳的走廊時,小女孩指著一條窄走廊說道︰“後廳通往前廳有兩條窄走廊,這兒有一條,那邊也有一條。這兩條走廊中間也是一間大房,是家庭會議室。它有兩層,前門在前廳那邊,一樓側門在這兩條窄走廊邊上,二樓側門在前廳二樓走廊邊上。由于它的存在,所以前廳和後廳的二樓是不相通的。現在我帶你們上這後廳的二樓。”
通往後廳二樓的樓梯在後廳的左邊,它佔據了教書小教室小部分的面積,這個樓梯還可以通往地下室。但小女孩覺得沒必要帶他們走下去看看,只簡單講述了一句“樓梯上去是通往二樓,下去是通往地下室,我們直接上二樓好嗎”算交代了。
上到二樓,小女孩繼續邊走邊介紹︰“這二樓左右兩邊各有六間小房,左邊是女房……每間房的面積都差不多大……右邊是男房……每間房的面積也是差不多大……這外面小廳前面,也就是你們看到的這左右兩邊房的中間,它也是一間房,不過不是住的,是書屋,小書屋。閑暇時候,大家都可以到這里頭看看書……”
為了順當完成任務,小女孩馬不停蹄帶麗芝熟悉各處的環境,並做適當的說明,“不過,現在,它也是空的,至于書都搬哪里去了,請恕我無法回答,因為只有我爺爺才知道……三樓,是晾衣陽台,只有一間洗衣房……還包括一個小果園,有葡萄園,橘子園……你們還要上去看看嗎?”
想著以後有的是時間,麗芝便說不必了,小女孩又把他們帶下樓,去前廳。
走在後廳通往前廳的其中一條窄走廊上,小女孩又邊走邊說︰“前廳的面積比較大,听說好像是剛才後廳面積的三倍……這兩條走廊上的兩邊,對外都是四扇大窗……”
麗芝听著望著的同時,還在想著前廳的面積是後廳面積的幾乎三倍大,為什麼要把前廳面積弄那麼大呢?
迎著小女孩的步伐,麗芝看到了她平生見過的最大的廳,說是後廳的三倍大,也許說是五倍更貼切一些。
天啦,這還只是個廳,王家祖先也真是舍得……
站到這前廳中央,麗芝驚訝的不只是它的面積,還有頭頂上空天花板上,那碩大宏偉的五彩水晶吊燈。
這個世界真的沒有比它更大的裝飾品了!
站在它的底下,望著它,麗芝不得不胡思亂想,這麼好的地方怎麼就沒有人爭先恐後想要住進來。
麗芝好歹也是個董事長,但這會兒,在一個沒出去見過大場面的小女孩面前,突然間變成了一個沒有見過世面的鄉下人。
小女孩不管麗芝看到的一切是多麼地驚訝,多麼地讓人汗顏,她只管講她的。
“這以前是一面牆……後來,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它就變成一幅畫了。”
听到小女孩的聲音,麗芝從幻境中走出,追隨她的目光轉移過去。
小女孩講的一面牆,是指放在家庭會議室前門前頭的一座大浮雕,只是它的前後,如今已被人用兩副畫卷遮住了,並且前後都是同一副畫,《百子千孫喜樂圖》。
先不說兩幅畫遮住的里邊是什麼內容,值多少錢,就單單這兩幅大畫軸,估計也值不少錢。
麗芝又不得不感嘆一番,王家祖先到底留了多少財產下來?
不容麗芝多想,說完那面牆,小女孩又帶著他們往前廳的左邊中間走,“這前廳的左邊有三間大房,走廊的左邊是首席管家住的地方,它的門靠近大廳……以前我就是住在這里……走廊這右邊是貼身保鏢住的地方,它的門在這走廊里頭,不與對面那屋對門……這走廊里頭也是一間大房,面積比左右兩邊房都大,因為它佔據了左右兩邊房一定的空間……”
跟這里的相比,麗芝所擁有的東西比不上其中一樣的一個零頭。未免失態,麗芝停止思考,緊跟小女孩的步伐,想更快的熟悉這里的一切。
“它的用途是書房,大書房,是供首席管家和貼身管家學習的地方。但它不只有這一扇門,這扇門只通往外邊……它的里邊還有四扇門……這兩扇也是交叉對立的門,是通往書房左右兩邊的小房……這左邊里頭的小房內還有一扇門,可以通往首席管家的臥室,另一邊內也有一扇門……可以通往貼身保鏢的臥室……”
要不是跟著麗芝久了,阿文也長了不少見識,不然,在今天這個場合,他一定會出糗。阿文默默在心里記下小女孩說的每一句話,生怕錯過,這里可是王家的祖宅,他要把這里的規矩一一牢記在心里。
“但是,房內門的鑰匙是分開保管的,左邊兩扇門的鑰匙歸首席管家保管,右邊是歸貼身保鏢保管。當然,主鑰匙還是在我手上,他只享用另外配套的。但是,沒有經過他的同意,我不可以亂用權力,隨意進出他的私人空間。”
說著,小女孩又帶著他們往大廳的右邊中間走廊走,邊走又邊說道︰“這右邊有三間大房,餐廳,後廚和儲物間……走過這條窄小的走廊,打開這扇門,你們看到的也還是走廊,再往里走,轉個彎……這里,就是餐廳,餐廳里面有好幾個餐桌。出了餐廳,往右邊走,就是這走廊的盡頭的左邊有一扇門……這里面就是後廚……過了這個小門……也是後廚……”
小女孩慢慢講著,盛媽媽在適當時候送上一杯果汁過來,但小女孩只是抿一口嘗試一下,就送回到了盛媽媽手中,然後繼續開講。
“兩個地方都是後廚之地,但還是用了一面牆隔開,至于原因,我不知道。這個後廚右邊有一扇小門……它可以通往外面,但出去的時候要留意,它外邊還有個小階梯……這左邊也有一扇小門,里面是儲物間,里頭可以放各種雜物……它也可以通往地下室……好,一樓介紹完了,我們上二樓吧。”
前廳一樓通往二樓的樓梯有兩個,左右兩邊各一個,左邊的這個佔據了首席管家臥室的部分面積,右邊的這個則佔據了大餐廳的部分面積。
小女孩帶他們上樓走的是這右邊的樓梯,“這前廳左右的樓梯只通往樓上,不通地下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