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到王張氏面前，聲音低沉幾分︰“好了好了，別在這兒鬧了，我會想辦法籌錢的，行了吧？你回去，別再跑到廠里來了。”
王張氏見李二狗終于妥協，眼中掠過一絲得意，立刻停止了哭泣。
“你早這樣說不就好了？”
“我家牛大山多可憐啊，在醫院躺著呢，你可不能反悔。”
“我知道了，你先回去。”李二狗不耐煩地擺手，語氣帶著些許急躁。
“我會想辦法，但你別再來廠門口攪和了，否則萬一我丟了工作，就真的什麼都沒了。”
“行，那我就等你消息。”王張氏見目的達到，冷哼一聲，轉身離開了廠門口。
“別忘了你答應過的話，要是拖延太久，我還是會來找你的。”
李二狗站在原地，目送王張氏離去的背影，心中既感到輕松，又隱約升起一絲希望。
“看來真的得試試了。”
“即使只是為了擺脫這個老太太的糾纏，也得努力一把。”
王張氏走後，廠門口的嘈雜漸漸安靜下來。
但圍觀的工人並未散開，而是三五成群地低聲討論剛才的事情。
那些沒看清熱鬧的人圍上來，興致勃勃地詢問︰“剛才那個老太太是誰啊？跑廠子里鬧，還喊得那麼響。”
“你不知道嗎？那是王張氏，跟李二狗同住一個院子的，據說那女人很厲害。”
“听說她孫子牛大山前幾天偷東西被抓，還弄傷了腿，現在住院呢。”
“這種事情本來就是他們家自找的，可她怎麼反倒找上李二狗要醫藥費，真是荒唐！”
“什麼？”
“這老太太臉皮太厚了，牛大山自己偷東西受傷的，憑什麼賴到李二狗頭上？這算什麼事？”
“唉，你不明白，這王張氏就是個無賴。”
“她說牛大山受傷是李二狗的責任，非要李二狗掏錢，不然就天天來廠門口鬧，看誰能扛得住。”
周圍人連連搖頭嘆息，目光齊刷刷落在李二狗身上，眼神里滿是同情。
“這李二狗也真是倒霉，攤上這麼個無賴鄰居，每天都被纏得心煩意亂。”
“是啊，要是這事攤在我身上，我肯定早就想死了。”
“這位老太太的性子，真是沒人能受得了。”
笨蛋栓站在旁邊，听著周圍人的閑聊，臉上的表情越來越陰沉。
這時，人群中突然有人提到另一件事情，語氣帶著幾分深意︰“說起來，笨蛋栓不是有個兄弟嗎？”
“听說那家伙最近狩獵很厲害，掙了不少錢。為啥不讓他幫幫忙？”
此話一出，立刻引起了周圍人的興趣，好幾個人圍了過來︰“對呀，听說他兄弟在住的地方生活得很不錯。”
“抓了好多大獵物，這點醫療費對他來說應該不算啥吧？”
“你說的是那個叫李青山的吧？”
“這小子真有兩下子，前陣子還打死過一頭野豬，好幾百塊呢，廠子里的人都夸他厲害。”
“可不是嗎，現在他們院里很多人想巴結他呢。”
“不過笨蛋栓跟兄弟分家了？這下好了，分家後就沒人為他撐腰了。”
“這分家分得真夠嗆，結果自己過得一團糟，還總有人纏著他要錢。”
“笨蛋栓啊，你這分家虧大發了，早知道這樣。”
“當初就該跟著兄弟混，說不定現在日子過得更好。”
這些話像針一樣刺痛了笨蛋栓的心。
當听到‘分家’兩個字時，他的臉色立刻變得難看起來。
李青山在狩獵方面越來越厲害，日子越來越好。
而他自己卻活得越來越窩囊。
笨蛋栓深吸一口氣，不想再听那些刺耳的話，只是默默低下頭，快速離開了人群。
“分家分家，真是分出個笑話。”身後傳來細微的嘟囔聲。
……
二哥和三哥拖著疲倦的身體，在森林里慢慢走著。
一路上尋找獵物，可隨著太陽漸漸西沉，他們的心情也越來越低落。
他們幾乎已經把子彈打完了，可至今沒有收獲。
剩下的最後一顆子彈握在手里顯得特別沉重，每次瞄準時心跳都更加沉悶。
“這次要是空著手回去，爹肯定會罵死我們的。”二哥小聲嘀咕。
“別這麼喪氣，”三哥拍拍他肩膀。
“我們還有一顆子彈呢，只要打到大獵物就行。或許真能遇到好運。”
雖然這樣說，但其實他們心里明白，這片森林里哪那麼容易踫到‘大家伙’，能獵到幾只兔子就算不錯了。
可他們這次既不願放過大獵物，也不願意放過小獵物，結果子彈浪費了好幾顆，現在都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就在他們無精打采地繼續前進時，二哥突然目光一緊，猛地抓住三哥的手臂︰“你看那邊！”
三哥順著他的視線看去，頓時瞪大了眼楮，心跳加快。
遠處的樹林里，在微弱的光線中，隱約出現一個巨大的黑影。
那黑影慢慢地在草叢中移動，龐大的身體偶爾晃動一下。
他們終于看清了，那是一頭棕熊！
“我的天，真的是棕熊！”三哥忍不住低聲驚呼。
他這輩子從未見過活生生的熊。
“要是能打死它，我們就發財啦！”
他已經開始幻想，如果自己能獵到一頭熊，回去後會有多風光。
整個院子里的人，哪個不會對他刮目相看？
“棕熊的皮能賣很多錢，還有熊掌、熊膽，這比什麼鹿都值錢。”
“要是能捕到它，我們回去就成名人啦！”
兩人對視一眼，眼中同時閃過堅定的光芒。
盡管心中有些害怕，但想要獵到大獵物的渴望和可能一夜成名的沖動很快就戰勝了恐懼。
他們也深深明白，這是一個難得的機會。
若能成功捕獲這只巨獸，不但能賺取豐厚的報酬，還能讓自己的名號在整個林場傳得沸沸揚揚。
揚名立萬！
更重要的是，要勝過陳懷遠！
“只許成功，不許失敗。”
陳老大點點頭，手心已經滿是汗水。
他們小心翼翼地半蹲下來，一點點靠近目標，盡量不出聲。
呼吸變得粗重，但目光中卻透露出堅定。
“穩住，別著急。”陳老二輕聲提醒，手心的汗幾乎浸濕了槍柄。
“只要這一槍打準，咱們就能大富大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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