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宇澤听罷，內心感慨萬千，事情終于開始有了轉機。
“小劉，這次是我特地請你過來的。”林部長坐在劉明俊對面，語氣真誠，“听說你在清水村的事干得不錯。真想不到一張小小的紙巾竟能解決如此廣泛的民生問題。”
“感謝林部長的夸獎。”劉明俊微笑回答，目光轉向了馬書記。
“小劉啊，你是聰明人，想必知道當時我為什麼要暫時擱置一些事吧。”林部長嘆了一口氣，語重心長地說︰“有些項目雖然能博眼球，但現在各方面基礎還薄弱，不宜大舉投入，你明白嗎？”
劉明俊沉默點頭，馬書記卻輕笑打破寂靜︰“馬書記確實有方。以前的小劉多桀驁不馴……現在連話都不多了。”
“不敢不敢。”馬書記急忙回應，“想必是有些誤會沒解開，解鈴還需系鈴人……要不我冒昧當個和事佬？”
“好了，言歸正傳吧。”劉明俊說道。
“嗯，對啊。我們該談談正事。”
“且等等。”馬書記突然打斷道︰“您最初只是說合作開發，並沒有提要調動小劉的工作吧？”
“難道這不對嗎？”林部長反問道，“我們現在想支持你們，把衛生紙產業搞起來。”
“可是正因為有了劉明俊的努力，才制定了如今的政策。”馬書記認真解釋，“這點我相信你能理解。”
片刻沉默後，三人面面相覷，都有些震驚于馬書記的話。畢竟，劉明俊到此不過一年多，就受到這樣重的評價？
“是不是讓我主持這個衛生紙廠？”劉明俊笑道。
“是，我們計劃調集萬人建一個四九大城市的供應點，並將此廠技術推廣到全國。”工業部副部長張建國嚴肅地說。
“但這未必適合。你們有沒有調查過當地情況？”
林、張二人都有些不好意思地紅了臉，劉明俊繼續說道︰“如果照現在工藝辦下去，會導致環境污染，並影響水源。”
林部長若有所思，“既然指出了問題，一定有自己的看法吧？”
“可以的，將懷柔作為臨時‘紙業中心’——由懷柔供四九城及其周邊所需紙品，同時配備污水處理系統。”
“那接下來呢？”
劉明俊擺擺手，“我的提議就是這些了，請表達你們的誠意。”
“別開玩笑了。”張建國笑道。
“既然談合作，總該拿出實際行動，不要到最後搞得不明不白。”
“好，你說條件吧。”
劉明俊沉著臉︰“懷柔和工信部合力建‘懷柔紙業廠’，初建階段工資由部代發。股權按三七分配，我們希望利潤能惠及懷柔百姓，並非以現有標準限制工廠。”
林部長與張建國對視一下，同意了。
“你可能誤解了，應該是七成歸屬懷柔縣。”
幾聲輕笑著傳來。“你真夠大膽。”
“這是實情。你們前期投設備，技術也分享給你們，但我們要求獨家四九城紙品銷售權。未來20年內不允許其它品牌在四九城銷售，以維護懷柔利益。”
張建國憤怒地質問，認為這涉嫌壟斷，但劉明俊冷靜表示，擴大生產將降低成本，價格會降下來。兩人陷入了思考。
馮德昭站出來補充支持劉明俊的意見，強調要確保合理公平的合作條款。
最後，雙方達成了妥協，確定懷柔獨享20年的四九城專營權；而劉明俊將在懷柔任期內全力推進此事。
“我們還上會商議了你的職位安排。”王輔卿最後提到，“建議你在懷柔兩年後再回到軋鋼廠。”
“不行！”馮德昭當即反對。
林部長微笑著說，“這只是初步提議，我們會再斟酌。”
“總之謝謝你為我們所做的。”趙鎮長感慨不已，心中充滿了感激，卻又堅定地為自己的立場堅持到底。
會談中，眾人被劉明俊的智慧與膽識折服。
此時，家門突然被人敲響。
“誰呀？”林東遠應道。
“書記，是我，張偉。我來給您砌浴池了。”外面的人回答。
“哦，來了。”
林夫人輕吻了一下林東遠的額頭，隨即奔向門口迎接。
不多會兒，張偉帶著兩個工人進屋，小心翼翼地搬著新買的石板和浴缸。他們不敢隨意張望，都低頭專心于手上的工作。
林東遠斜靠在衛生間的門框上，輕聲問道︰“張廠長，你這個管幾千人的工廠不管，卻跑到我家幫我砌浴池？”
“書記，新廠房正在施工中，老廠房有其他人看著，不會出問題的。”張偉急忙答道。
“你啊，以後別老往這兒跑。”林東遠輕笑說，“你這廠長的位置還不是很穩當呢，但只要把工作做好，沒人能輕易動你的。”
听到這話，張偉松了一口氣，像是吃下一顆定心丸。
合並村子後，雖然李姓家族還是掌控鎮里的大局，張偉依然沒有強大的背景，其他鎮委領導對他的能力和管理持保留態度。不過現在有了林東遠這句話，心里便有了底。
不一會兒，三人完成了浴池的砌築，原來的東西已經嚴絲合縫，只是需要組裝一下並用一點水泥固定住。
林東遠隨後給了每個人一包煙，表示感謝。工人們也表達了謝意。
“辛苦你們了。”
林東遠笑了笑，然後補充道︰“記得要多去新廠房視察……生產上的一切決策權在你手上，雖然李主任主掌行政管理，但最終你還是要對廠子的發展負責。”
“明白了，謝謝書記。”
張偉大禮鞠了一躬，並迅速離開了屋子，顏青注視著林東遠年輕堅毅的面容不禁臉紅耳熱——真像個小男人派頭十足！
兩個月後，新建的龐大廠房已投入使用，原來的九村居民們也都進入這里開始做工。舊住所已被征用以容納新村民，他們自己則搬進了新型宿舍樓，對此許多人感激不已，在當時的環境里能夠住上新的高樓是一件非常光榮的事情。
紙業公司運作良好，大量成品源源不斷外運銷售。
這一天，趙東明正在墓地上釣魚，他坐在一把特意送來的椅子上。周圍人對這樣的行為不再指責；而且，顏夫人經常陪伴著他外出，沒有人敢上前打擾。
“魚漂在動！”她說道。
“嗯？真的。”趙東明立即拉起一根六、七斤的大鯰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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