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杏瞅她一眼,心里頭正在翻江倒海︰
她真沒料到,林思衡居然真和鶯兒...而且姑娘居然也就這般輕描淡寫的放過了...
心里頭也是一熱,臉上微微發燙︰
“嘿嘿嘿,這可是你自己說的,旁的暫且不說,快老實交代,伯爺到底把你如何了~快說給我听听~可不許瞞我!
他是踫你哪兒了,是這?是這?還是...這?”
文杏在被窩里朝著鶯兒拿手指頭亂戳,戳的鶯兒花枝亂顫的,漲紅著臉求饒︰
“好妹妹,別...別鬧了...別...誒呀,你別踫那兒...!”
文杏豈肯就此饒她,鶯兒終究耐不住她纏磨,羞紅著臉,將先前那令人不勝羞恥,卻又叫人忍不住心思沉醉,魂牽夢繞的事兒細細道來。
姐妹倆被窩里說起小話,文杏只是听著,便已漸漸覺得有幾分難耐,鶯兒腦子里一番回味,況且又已親歷過一回,更是有些意猶未盡。
姐妹倆說著說著,便漸漸有些難耐的“動手動腳”起來,你踫我一下,我捏你一下,鬧的鬢發散亂,香汗淋灕,連里頭貼身的衣裳都浸濕了,也不知糾纏到什麼時候,方才氣喘吁吁的平息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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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蟠的案子暫且告一段落,林思衡雖拿住了些北靜王府的把柄,然而對面也並不會坐以待斃,干脆利落的使了一招棄車保帥,將事情一股腦的拋到長史頭上。
長史留書認罪,服藥暴斃而死,水溶也上折請罪,罰了三年俸祿,又被崇寧帝叫進宮里臭罵一陣,案子便也不了了之。
林思衡雖覺得有些可惜,但眼下皇帝都不欲多做追究,水溶斷尾求生又如此果決,他便也只好暫且壓下此事,將注意力轉移到別的事情上。
“公子瞧瞧,這兩支火槍,都是按著公子吩咐的,新拉出來的膛線,全靠著匠人手銼,暫時也只得這兩把,六哥叫我帶進京來,給公子防身。”
林思衡把玩著手里兩把頗有藝術氣息的火槍,上頭雕刻著繁復的花紋,入手質地頗為沉重,比起武器來說,倒更像是件賞玩的物件。
與如今常見的火槍相比,一眼望去,最明顯的便是槍管短了好一截,只是一左一右兩個黑漆漆的槍口,瞧著還有些滲人的意味。
“能打多遠?”
“按著試槍時所記載的條件來看,約莫十丈之內,可透重甲,最遠可達五十丈...倘若將槍管制的長些,還可打的更遠,只是不好隨身攜帶...”
“拿來防身也夠用了。”
林思衡呵呵笑著,愛不釋手的把玩半天,方才收起,又听鄭陽交代一番周衡與尼德蘭人的那一番周旋,正要點頭稱贊幾句,便見鄭陽又從懷里掏出一張紙,面上帶著古怪的笑意遞給他︰
“還有一事,那位威廉伯爵有個女兒...打听著公子還未成親,叫我帶了一幅畫像來...”
此言一出,邊城錢旋孫機三人,也俱是一愣,不約而同的伸長了脖子,恨不得將好奇兩個字寫在臉上,林思衡也面色古怪起來︰
“你帶它做什麼?路上隨手扔了就是了。”
“誒,一張紙也沒多少分量,總歸也算是給公子的禮物,我怎好擅自處理。”
鄭陽吭哧吭哧的憋著笑,將這畫像放在他案前,林思衡無語的翻著眼楮看他,又見其他幾個都一副興致勃勃的樣子,隨手接過來,拿書一壓,看也不看一眼︰
“行了,還是說正事,小六的決策沒有問題,往龍覺島的物資要加快運輸...水溶最近又有什麼動靜沒有?”
“那倒沒有,這人吃了咱們的手段,最近倒老實的很,又挨了皇帝的訓斥,閉府不出,咱們一時也不好尋新的把柄。”
邊城搭了一句,林思衡微微皺了下眉頭︰
“此人雖一時脫罪,卻折了臂膀,又被咱們糟蹋了一遍名聲,面上不曾撕破臉,心里卻必然已視咱們為仇寇,盯緊著些。
上回咱們散播流言,我這幾日入朝撞見封愚,言語間倒似乎有些試探之意,只怕這人已是聞著些味道了,到底是皇帝的心腹,又是管著錦衣軍的,小覷不得。”
錢旋點頭道︰
“城里最近是有些人明里暗里的瞎打探,不過咱們也早有準備,一時倒也不怕露出什麼馬腳,便真有兄弟不慎被他拿了,也難牽連旁人。”
“還是多加小心,總歸都是自家辦事的兄弟,最近既沒有什麼太要緊的事情,不妨其他的事情也都放一放...
去年底河南雪災,那些證據,咱們也不必留在手里了...反正朝堂上都已經吵得這麼熱鬧,不如咱們也再給它加把火,給他們多找點事情做,惹得盯到咱們身上來...
找個機會,丟給賈雨村,推他到前頭去,好叫他多立些功勞...畢竟也算有些交情,這種好事,自然先便宜他...這鬼天氣,一年比一年冷了...”
吩咐完了事情,幾人便都各自告辭,去辦自己的事情,林思衡將火槍放在櫃子底下收好,又將那畫像翻出來看了兩眼,皺著眉頭嘀咕一句︰
“什麼亂七八糟的?”
然後便順手揉成一團扔進香爐里頭,並不放在心上。
歸根結底,無論有沒有這樁婚事,尼德蘭人眼下都必然是要與龍覺島聯合起來的,林思衡對于這些外夷女子,也並沒有什麼興趣。
思忖一番,想著一時無事,倒不如再去梨香院走走,因他救了薛蟠一條性命,薛姨媽心中感激,這些日子倒真叫自己與薛家走近了許多,再者前幾日與寶釵在廊下一晤,說了些撩撥的話,也欲趁熱打鐵。
往薛姨媽跟前見過一回,說了一通話,便仍去見寶釵,只是未及里間,便已听見一陣吵吵嚷嚷的聲音。
掀開簾子一瞧,卻是賈環在這里與鶯兒和文杏兩個賭錢,桌子上一堆銅板,正氣的臉紅脖子粗的。
這賈環在族學里沾了賭,他年紀又小,少有贏的時候,每月里那點月例都填在里頭,功課更是早都荒廢了。
若輸完了銀子,便去尋趙姨娘哄騙,然而趙姨娘別的事上或許顯得愚蠢,但對銀子一向是看的極仔細的,賈環哄了兩遭,趙姨娘便也警惕起來,並不肯輕易給他。
賈環雖也知道,自己那個親姐姐探春,得了東府里那個“冤大頭”的好處,每月都有銀子入手,然而他也並不敢去找探春要錢。
既輸光了銀子,族學里那些“忘恩負義”的,自然也不帶他玩了,又一心想著要回本,他知自己不大討喜,思來想去,獨寶釵這里,待人一向周全,從無另眼相加,倒拿他當個正經主子,又兼是個大方有錢的。
便攜了僅剩下的百八十個銅板,要往這來“撈上一筆”,然而到得此時,也眼看著是要輸盡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