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賈母請了安,賈母也笑呵呵的把黛玉拉到跟前坐著,仍如平日里一般談笑說話,只是黛玉心細,雖賈母竭力掩飾,黛玉也看出來賈母似有些心事。
她也不好發問,也不知是不是與師兄有關聯,便也只得多說些好話,哄賈母高興。
少頃,李紈和王熙鳳也來請安,李紈說完了話便退出去,仍回自己住處,王熙鳳卻留在這,與賈母說話逗樂,腦子里還想著昨晚賈璉回來說給他的消息︰
理國公府被抄了!而且听說還是衡兄弟處置的此事。
王熙鳳自然知道柳家與賈家的關系,四王八公同氣連枝多少年,都道是鐵打的盟友,如今賈家的盟友,讓衡兄弟給收拾了,賈母,大老爺,老爺心中只怕難免有些想法。
若果真鬧翻了臉,那自己那三成份子還能保得住?
越想心里就越愁,怎麼好好的,衡兄弟突然就跟理國公府不對付呢?
也不知道那理國公府抄出來多少錢財.....
李紈雖不在賈母院里守著,心里卻也正煩悶呢,賈蘭如今與林思衡雖無師徒之名,卻有師徒之實,若兩家鬧翻了臉去,蘭兒將來的前途就又不明朗了。
李紈是不在乎什麼理國公的,只要林思衡與賈家,或者說賈蘭的關系別生疏了,管他抄幾家公府呢。
眼看著快要到擺午飯的時候,林思衡方才領著綠衣過來,才掀開簾子。
他一進門,賈母便先愣了愣,林思衡往常來見他,衣著打扮上總顯得簡樸素淨,雖也有一番風度,卻也顯得謙遜。
如今陡然換了這樣一身衣服,那一番風度,陡然間就成了迎面而來的貴氣,叫賈母一時都沒反應過來。還是等林思衡行了禮,賈母方才醒過神來,叫林思衡仍坐到近前來,仔細看看,賈母便贊嘆道︰
“我常說,你們這些年輕的哥兒,就該打扮的富麗些才好看,你原先那樣穿著雖然也好,卻總不十分合你的氣度,今兒倒正好了。
所以我素來叫人給寶玉做衣裳,都是挑那鮮艷的色兒,你們瞧瞧,可是這般道理?”
黛玉與林思衡相處多年,也未見他這樣打扮過,一時也有些新奇,三春也忍不住面有贊嘆之色,王熙鳳更不避諱,狠狠把他瞧了幾眼,眼見賈母該是沒有要責問的意思,更是松了口氣,奉承道︰
“我說寶兄弟穿的衣裳怎麼都那麼合身,原來是老祖宗親自挑的,哼哼,我雖不像老祖宗,知道這許多道理,好在我也不笨,以後只管跟著老祖宗學就是了。”
賈母便笑道︰
“虧你還說呢,旁人便罷,你可別再學了,你自己看看,還有哪個穿的比你鮮亮的?”
王熙鳳故作得意之色,探春心中卻贊嘆道︰
“寶二哥雖也常穿這樣顏色的衣服,言行舉止也有些世家子弟的氣度,只是卻不能顯得如林大哥這般攝人心魄。”
惜春仰仗自己年紀還小,更不避諱什麼,上下打量著就走到林思衡身前,又看了一眼黛玉,玩笑道︰
“林大哥往日里可不這樣穿,莫不也是今日特意打扮好了來的?”
快一年不見,黛玉似乎高挑了些,眉眼也漸漸長開,一顰一笑愈發帶著些蟾宮仙子的輕靈韻味。
自林思衡進來到現在,十息倒有八息在往黛玉那邊瞧,黛玉也微微抬頭往他這邊看,听見惜春這話,反倒有些害羞的把頭扭過去,像是生怕被人看見了似的。
林思衡臉皮就要厚的多,渾然沒有被調侃的自覺,一伸手按住惜春的小腦袋,笑道︰
“我這麼久沒回京,好容易才來一回,若不拾掇拾掇,四妹妹怕都要不認識我了。”
惜春身子一矮,靈活的掙脫出來,方才一時不慎,受制于人,也有些不好意思,小臉蛋微微漲紅,跑到迎春身後去躲起來,方道︰
“林大哥這話我可不信,我是知道的,林大哥怕叫人認不出來的,只怕卻不是我,該是另有其人才是。”
黛玉這還沒說上話呢,就已經被幾個小姐妹說的坐立難安,要不是實在舍不得,她這會兒就已經要落荒而逃了。
隨著眉宇間的羞意,清冷孤高的蟾宮仙子,儼然已謫落凡塵。
賈母也哈哈笑著請林思衡坐了,關切了幾句林思衡在河南南邊的事。林思衡行了禮數,因這里不是正廳,便也沒那許多講究,只按著心意,就在黛玉下首坐了
順著賈母的意客套幾句,挑兩件新鮮有趣的事情說一說,叫幾個小丫頭听的一驚一乍的。
黛玉雖知他這是報喜不報憂,只是既然林思衡不欲叫她听那些不太好的事,她便也不去問,只將那些擔憂關懷的話都留在心里,面上也笑吟吟的,等他與賈母說完了話,方才笑問道︰
“這身衣裳倒好看,誰做的?”
林思衡故意在黛玉跟前顯擺起來,揚揚眉頭問道︰
“這都是晴雯的手筆,要說起來,還得謝過老太太才是,若非老太太厚愛,我也沒處尋這般巧手。師妹瞧著覺得如何?”
黛玉今日見他,心里也高興得緊,學著他挑眉頭,笑道︰
“我瞧著也好,晴雯這樣大功勞,你可怎麼賞她?”
“這話倒問著我了,我還真沒想起這事來。”
黛玉掩嘴而笑︰
“虧你如今是個帶兵的將軍,怎麼來‘賞罰分明’的道理,都不知道?書里說‘有功則賞,有過責罰’,難不成你當了將軍,便把書里的道理,反都忘了不成?”
“師妹此言有理,只是我一時倒也真沒個想法兒。倒不如師妹替我做個主如何?師妹說該賞她什麼?”
黛玉小臉微微一紅,小聲道︰
“那是你的丫鬟,我做什麼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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