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論壇的聚光燈一滅，胡逸就感覺自己襯衫後背全被冷汗給弄濕了。
他看著台下觀眾跟潮水似的起身鼓掌，手指不自覺地在演講台邊緣來回蹭著，那地方還留著他剛才緊張攥緊時弄出來的凹痕呢。
“胡先生。”工作人員遞過來一瓶礦泉水，瓶子上還掛著水珠呢，“您的演講視頻已經同步到全球健康產業平台啦，實時觀看量都突破兩千萬了哦。”
胡逸道了聲謝，眼角余光就瞅見小趙抱著個數據板急匆匆地跑過來，那鏡片後面的眼楮啊，亮得有點不正常，“安保公司的人來啦！他們說能查看展館外圍的監控呢！”
展館外面的風帶著夏末那種熱乎乎的感覺往臉上撲。
胡逸就跟著小趙往消防通道旁邊的臨時辦公室走，他胳膊被公文包壓得酸酸的，倒不是因為包有多重，而是公文包里面放著剛從數據板導出來的加密備份呢。
這時候他腦海里響起系統提示音︰“核心數據沒泄露，臨時任務完成了，獎勵也發了。”他喉嚨動了動，臉上表情可一點沒變。
安保經理是個留著絡腮胡的中年人，屏幕上的監控畫面閃得特別快。
那個戴墨鏡的身影再次出現的時候，小趙一下子就湊到屏幕跟前了，“就是他！帽衫口袋里有攝像機！”
“您看這兒。”安保經理拿激光筆朝著畫面右下角指了指，說道︰“他是從側門進來的，走的路線剛好避開了三個主要的攝像頭呢。不過，外圍的交通監控拍到他上了一輛黑色商務車，那車的車牌是假的。”
胡逸掏出手機，撥了一串號碼，說話的聲音冷得就像浸在冰水里似的︰“李警官啊，我是胡逸。剛剛在展會上發生了一起數據竊取未遂的事件，得備案啊。”他眼楮死死盯著屏幕里那個模模糊糊的背影，手指的關節都因為用力捏著而變得發白了，“三個月前堵我車的那個反療愈組織，說不定和這事兒有關系呢。”
等備案弄完的時候，暮色都已經透過窗戶蔓延進來了。小趙抱著個數據板，站在胡逸的身後，聲音哆哆嗦嗦的︰“系統顯示數據沒什麼事兒……可是他們為啥要偷這個呀？”
“因為害怕唄。”胡逸低下頭去解手機鎖，關機之前顏悅發的那條消息還在屏幕上呢，“他們害怕音樂療愈真的能有什麼改變。”說完，他就按下了關機鍵，手機的金屬外殼在手掌心里硌出了紅紅的印子，“走，回辦公室去。”
全球音樂教育普及項目辦公室的燈是小趙提前打開的，暖黃色的光線在會議桌上蔓延開來，把“音樂點亮未來”的橫幅照得看起來有點舊舊的了。
當團隊成員一個接一個走進來的時候，胡逸正站在世界地圖前面呢，他的手指尖就停在中國的版圖上，說︰“第一階段的試點，就從這兒開始。”“中國？”負責區域規劃的林姐一邊翻著筆記本，一邊疑惑地說道，“咱們之前不是商量著先在教育體系比較成熟的歐洲開展嘛……”
“因為這兒有最渴望音樂的孩子啊。”胡逸轉過身子，眼楮緩緩掃過在場的每一個人，“貴州山區那些留守兒童，新疆牧區的少年們，他們的教室里可能沒有鋼琴，可是有山風啊，有馬頭琴啊，還有那最純粹、最天然的歌聲呢。音樂教育可不是簡單的復制，它是一種喚醒，能把孩子們內心對音樂的熱愛給喚醒。”
小趙的筆“啪”的一聲掉到了桌子上，聲音特別清脆。他趕忙慌慌張張地去撿，等抬起頭的時候，眼楮里閃爍著光芒︰“我老家就是貴州的呢！村里的小學連音樂課都沒有，孩子們想唱歌只能在放學的路上唱……”
“所以啊，咱們就在這兒建試點。”胡逸拿出激光筆，在地圖上畫了一道弧線，“中國、東南亞、東歐，再到非洲，每個試點都融入當地的文化特色。三個月之內，我得看到十份選址報告。”
這時候，會議室里就像被丟進了火種一樣，氣氛一下子就熱烈起來了。林姐的筆開始在本子上快速地寫著，發出“唰唰”的聲音。負責外聯的小陳已經拿出手機開始翻通訊錄了。就連平時總是一臉嚴肅的財務總監也摘下眼鏡擦了擦，問道︰“那需要多少啟動資金呢？我這就去整理預算。”
胡逸的心里啊，就像有一股熱流在涌動著。他往窗外瞅了一眼，夜色越來越深了。這時候，他冷不丁地就想起自己十二歲那會，在社區活動室里，有個老琴師教他彈《茉莉花》的時候說的話︰“音樂可不是天才才能玩得轉的，每個有心跳的人都該有屬于自己的音樂節奏。”
這時候，口袋里的手機突然震動起來。
拿出來一看，是安娜發的消息︰“今天晚上八點，國際教育資源調配中心有個視頻會議。”
視頻一接通，就看到安娜背後是一整面牆的文件櫃。她往上推了推自己的金絲眼鏡，手指頭在桌上的報表上輕輕敲著，說道︰“胡先生啊，我明白這個項目的意義。
可是呢，法國教育部上周發了個函，明明白白地表示‘不允許外部的音樂教育體系來摻和’；南非教育廳那邊，預算差了三千萬美元呢；就連一直都比較支持的日本，也要求試點教材必須得經過本土文化的審查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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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審查這事兒好說，能配合，可預算缺口……”胡逸剛要說話呢，安娜已經拿起一份文件舉起來了，說︰“這是今年全球教育援助的分配表，你看啊，醫療、基礎建設、數字教育就佔了百分之九十二。
音樂嘛……不在優先考慮的範圍內。”
在屏幕里安娜的身後，有個工作人員舉著個牌子，上面寫著“下一個會議5分鐘後開始”。
安娜一臉抱歉地笑了笑，說︰“真不好意思，我沒辦法給你提供更多的資源了。”
等把視頻掛斷的時候，窗外的月亮都已經爬到樓頂上去了。胡逸使勁揉了揉那發酸的眉心，突然，系統蹦出個提示︰“檢測到教育資源方面有阻礙了，發布一個支線任務︰多語言教材編寫計劃。完成這個任務的獎勵是跨文化音樂模板，還有800積分呢。”
他的手指不自覺地在桌面上敲出輕快的節奏，每次系統提示任務的時候，他就會有這個下意識的動作。
這時候，手機屏幕亮了，是布朗發來的郵件，上面寫著︰“關于教材合作這事兒啊，很不好意思，現在沒有額外的資源了。”
胡逸一把抓起外套，對愣住的小趙說︰“走，去多語言教育機構，就現在。”
布朗的辦公室里彌漫著一股濃得發苦的咖啡味兒。
那個銀發校長正揉著太陽穴呢，他的桌子上堆著像小山似的教案，都有半個人那麼高了。他對胡逸說︰“胡先生啊，我們現在同時在做十二國語言的編程教材，還有六國的農業技術手冊呢。教師和翻譯的資源都已經忙得不可開交，超負荷運轉了。”
胡逸不慌不忙地打開平板，調出系統給的文檔，然後說︰“要是我能給你提供一套跨文化適配的基礎模板呢？這里面有音階轉換公式、民族樂器簡譜對照，還有不同文化里‘音樂療愈’的關鍵詞詞庫。”
布朗伸出的手指一下子停在了半空中。
他湊到屏幕跟前，眼楮微微一眯，瞳孔都有點收縮了，問道︰“這……你們團隊弄這個花了多長時間啊？”
胡逸回答︰“不是團隊弄的。”胡逸的心啊，跳得就跟敲鼓似的，手指頭虛虛地搭在平板上，就好像在護著啥特別珍貴的玩意兒呢。他說︰“這可是我這些年跑了三十七個國家做音樂調研之後整理出來的筆記啊。”
布朗听了，把咖啡杯“ 當”一聲重重地磕在桌子上。他伸手去翻文檔的時候，手都在抖呢，嘴里說道︰“有了這個，咱們能省百分之六十的翻譯時間啊！”說完他抬起頭來，眼里的疲憊一下子就少了好多，接著又說︰“要是你們能出翻譯團隊的差旅費的話……那我就能抽出三個經驗豐富的老師來參加這個事兒。”
胡逸的手心都出汗了。他一下子就想起系統獎勵里的那個“跨文化適配建議”，那些個什麼“怎麼用馬賽人的戰歌節奏來設計樂理課”啦，“怎麼把印度西塔琴的滑音加到基礎音階教學里”之類的細節，這時候就像變成了他眼楮里的光似的。他就說︰“差旅費的事兒我們會想辦法解決的。不過有個條件啊——教材的扉頁得寫上︰‘獻給所有未被听見的歌聲’。”
布朗盯著他看了老半天，突然就笑了，說︰“行，就這麼定了。”
從教育機構出來的時候，晚風吹著梧桐葉，那葉子就從腳邊卷過去了。胡逸的手機在口袋里震動起來，是安保公司發來的新消息︰“我們追蹤到那輛黑色商務車最後停在碼頭倉庫了，監控還拍到車里有‘反療愈聯盟’的徽章呢。”
胡逸望著夜色里越來越遠的辦公樓，這時候系統提示音又響起來了︰“多語言教材編寫計劃的進度︰百分之十。”明天啊，天一亮，第一縷陽光剛照進辦公室的時候，小趙肯定會抱著一大摞各國語言的音樂繪本，風風火火地沖進來。林姐呢，也沒閑著，她會舉著那份到處標著紅圈的選址報告，去敲小趙的門。還有布朗那伙人，早就開始整理系統給的模板了，那些模板可不得了，帶著神秘又很合理的跨文化建議呢。
可就在這個時候，胡逸正站在路燈底下呢。他瞅著手機里那張模模糊糊的徽章照片，喉嚨里發出了一聲低低的笑。
音樂療愈這顆種子啊，已經種下了。有些東西啊，誰也偷不走，誰也毀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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