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內瓦的晨霧還沒散干淨呢,胡逸拉著行李箱走過酒店的旋轉門,後脖子上還粘著飛機上毛毯的毛毛。
他昨兒晚上在飛機上就眯了倆小時,眼楮下面有點發青,可還是不自覺地把脊背挺得直直的。為啥呢?十年前他在地下通道唱歌掙錢的時候啊,就知道得用這種姿勢把自己的疲憊給藏起來。
大衛的影子在會議室玻璃後面閃了一下。嘿,他那西裝領口敞著兩顆扣子,領帶歪歪扭扭地搭在鎖骨那兒,就跟剛從床上被人硬拽起來似的。
門一推開,胡逸就聞到一股濃濃的咖啡味兒。桌子上亂七八糟地散著皺巴巴的文件,最上面還壓著個亮著屏的手機,上面顯示著有23條新消息沒讀呢。
“胡!”大衛“噌”地一下就站起來了,椅子在地上蹭出特別刺耳的聲音,“a國的政策就跟個炸彈似的,b國昨天宣布把所有跨國音樂工作簽證都停了,c國文化部今天早上還下通牒了,說‘全球青年音樂共創計劃’涉及‘沒申報的文化輸出’——”他一把抓起手機,點開郵件,手指關節都因為用力變得白白的,“皮埃爾半小時前發的郵件,你自己瞅瞅。”
胡逸彎下腰看了看屏幕,那英文郵件里的黑體字看得他眼楮直發疼︰“現在啊,誰都不想擔政治風險。”他手指頭抵著桌子邊兒,輕輕敲著,這是他想事兒的時候一貫的小動作。十年前顏悅把他給甩了的那天,他正在便利店買關東煮呢,就像現在這樣敲著燙得不行的塑料碗,腦袋里突然就冒出了第一首還像那麼回事兒的歌詞。
“把項目拆了。”他冷不丁地開了口。
大衛的動作一下子就僵住了,手里的咖啡杯就那麼懸在半空中。
“拆成那種微型的國際合作單元。”胡逸扯出一張便簽紙,筆在紙上飛快地劃拉著,“每個國家單獨去策劃主題音樂會,就好比德國呢,就搞個古典樂器修復展,日本呢就加上傳統能劇的元素——”說著他畫了個同心圓,“不過所有的演出都要全球同步直播,終場的交響曲讓各國的藝術家遠程合作來完成。”
大衛的瞳孔稍微縮了縮,手指不自覺地在便簽紙的邊緣來回摩挲著︰“這麼一來,政治風險就能分散開了?”
“每個國家只要對自己本國的內容負責就行,直播平台是中立的嘛。”胡逸的筆尖在“遠程協作”這幾個字上點了兩下,“他們害怕的不是文化交流,而是那種不可控的連鎖反應。把項目拆成單元,就好比把一場大火拆成好幾個小火堆,誰都能管得住自己那一小堆火。”
大衛突然就笑了,帶著一種劫後余生似的放松︰“你老是說要造橋,原來早就把橋板拆成零件了啊。”可是這笑容很快就消失了,他捏著便簽紙的角,手指肚在胡逸那寫得很潦草的字跡上蹭了蹭,“那執行起來的難度呢?五個國家的音樂人得協調時間吧,遠程編曲也有技術問題啊,還有……”
“我來搞定。”胡逸直接打斷他,然後拿出手機,把歌詞系統的界面打開了。
淡藍色的光屏在他倆中間亮起來了,這個界面只有胡逸能瞧見,這時候上面顯示著“當前積分︰1276”呢。
他眼楮一閉,在飛機上那些在腦海里翻來覆去的詞句一下子就清晰了,他就開始念︰“琴弦穿過雲層的時候啊,咱們數著一樣的心跳呢,那種無聲的共振啊,比說話還早到呢……”
這時候系統的提示音特別輕,就跟一片羽毛似的︰“檢測到關于‘連接與共鳴’主題的原創歌詞了,積分加5。想不想兌換‘跨語種旋律適配’的權限呀?”
胡逸手指頭在確認鍵上飛快地劃了一下。
等再睜開眼的時候,他已經哼出副歌的調調了,那清冷的嗓音在空蕩蕩的會議室里傳開了︰“……不用听懂每個音符,只要你手心有著和我掌心一樣的溫度就行。”
大衛手里的咖啡杯“當”的一聲踫在桌子上。“這是啥……”
“《無聲之聲》。”胡逸拿出手機給助理發消息,“讓團隊去聯系德國的小提琴手安娜,日本的尺八演奏家拓真,還有法國、意大利、挪威各找個二十來歲的音樂人。今天晚上八點之前,得讓他們各自錄一段樂器獨奏,然後用郵件發給音頻工程師。”他抬起頭的時候,眼楮里亮閃閃的,“人工智能能把這些片段合成起來,就好像……把五顆星星串成同一片銀河似的。”過了七十二個小時,《無聲之聲》的混剪視頻就在全球的社交平台冒出來了。
胡逸眼楮緊緊盯著團隊發來的實時數據呢,那點贊數啊,就跟被風呼呼吹著的麥浪似的,每分鐘蹭蹭漲十萬。
評論區里,各種各樣國家語言的留言不停地滾動著。有人說︰“中國歌手里拉小提琴的那段,跟德國女孩拉琴弓的軌跡那是嚴絲合縫啊!”還有人講︰“日本尺八吹出的尾音,剛剛好就接上挪威手風琴開始的調兒了——他們真的之前都沒見過面嗎?”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精彩內容!
大衛慌慌張張沖進胡逸住的酒店房間的時候,襯衫上還沾著早餐吃果醬時弄上的污漬呢。他大聲嚷嚷著︰“法國文化部回電話了!他們說啊,‘這種不是聚在一起的合作方式值得好好研究研究’。”一邊說著,一邊還揮舞著手機,“皮埃爾剛剛發消息了,要是能保證內容沒有政治敏感的東西,意大利就願意第一個來當試點呢。”
胡逸當時正在給皮埃爾寫郵件呢,听到這話就抬起頭笑了笑,說︰“告訴他們,所有演出內容在上線之前,先讓當地的審查機構審一審。”說完就點了發送鍵,屏幕的藍光一照,那眼睫毛都亮晶晶的,還說︰“咱們這是在架橋呢,可不是築城牆。”
可就在大衛提交提案的當天下午,事情突然有了變化。
胡逸正和音頻工程師對著軌呢,手機突然就震動起來了,一看是大衛發來的照片,是一封匿名舉報信的掃描件,那標題特別刺眼——“所謂音樂交流,不過是文化滲透的新手段”。
胡逸的手指在屏幕上一下子就停住了,指腹還輕輕在“滲透”這兩個字上按了按。日內瓦湖就在窗外,湖水泛著冷冷的光。他一下子就想起瑪麗在咖啡廳講的話︰“沒見過橋的人啊,見著河就害怕。”可有些人呢,橋都舍得拆,就是不想瞧見對岸的那些燈火。
“我要做些啥不?”大衛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過來,能听得出他在強壓著焦慮。
“就照原計劃來。”胡逸把手機往桌上一扣,手指關節頂著太陽穴說,“咱身正不怕影子斜,不過……還是得有點防備心。”他像是突然記起啥事兒,一把抓起外套就往門口奔,“我得去排練場地瞅瞅,看看明天設備調試的情況。”
電梯往下走的時候,口袋里的手機震了起來。
胡逸伸手摸出手機,屏幕上“小李”兩個字亮晃晃的。
他按下接听鍵,還沒來得及吭聲呢,就听到助理那急促的喘氣聲︰“胡哥呀,那個……德國那邊的排練場地——”
這時候電梯“叮”的一聲開了門。
胡逸瞅著玻璃門外不知道啥時候聚起來的一群人,喉嚨不由自主地動了動,說︰“別急,慢慢講。”
“德國那邊剛通知說,場地的租賃合同……突然就給終止了。”小李的聲音都在發顫,“他們講是……接到了‘上級指示’。”
胡逸的腳一下子就定在那兒了。
陽光透過玻璃斜著照進來,在地上弄出了鋸齒一樣的陰影。他瞅著陰影里頭自己的腳尖,冷不丁就笑了。這笑啊,跟十年前在地下通道被城管攆的時候一模一樣,也和顏悅轉身走掉的時候沒啥兩樣,透著一股破罐子破摔的那種狠勁兒。
“曉得了。”他把電話一掛,掏出來耳機戴上,《無聲之聲》的曲子立馬就鑽進耳朵里了。
老遠的地兒傳來鴿子群撲稜翅膀的動靜,他瞧著湖對面教堂的尖頂,小聲對著空氣嘀咕︰“系統啊,我得要新的歌詞。是關于……拆不倒的橋的。”
喜歡被打臉後,我靠歌詞系統征服全球請大家收藏︰()被打臉後,我靠歌詞系統征服全球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