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逸把車停在星辰音樂大廈的地下車庫時,看了眼腕表,七點五十分了。
他對著後視鏡整了整領帶,手指不自覺地擦過喉結,這是他一緊張就會有的小動作。不過呢,這時候他心里頭翻涌的可不是緊張的情緒,而是一種就像齒輪咬合時那種興奮勁兒。
“胡總,早啊!”前台小妹端著咖啡從電梯那邊跑過來,“王主管說技術部b區都已經騰空了,空調開了一整晚呢,現在溫度正合適。”她遞過來咖啡的時候,杯子外壁上掛著水珠,“您昨天不是說要給那些老設備做防潮處理嘛,他們連除濕機都給搬進去了。”
胡逸接過杯子,指尖感受到一絲涼意,一下子就想起昨天晚上和王博士煲的那三個小時的電話粥。“技術部那些人啊,護設備就跟護自己的孩子似的。”王博士在電話里笑著說,“想當年我就想拆一台老磁帶機,結果被罵了足足半個小時呢。你得讓他們覺得ai是來幫忙的,可不是來搶他們飯碗的。”
胡逸就這麼踩著反光的大理石地磚朝著電梯走去,路過走廊的時候,听到編曲室里傳出來吉他的聲音。
編曲室的門半掩著,老周,就是那個老是拿著保溫杯泡枸杞的資深編曲人,正對著電腦皺著眉頭呢,ai輔助界面上的音符在屏幕上不停地流動著。胡逸剛想抬手敲門呢,就听到老周冷不丁罵了一句︰“嘿!這轉調……”話還沒說完呢,後半截就被一陣驚笑給打斷了,“比我以前給《晚風》配弦的時候想的還順溜呢!小吳啊,趕緊過來看!”
胡逸的腳步一下子就停住了,嘴角忍不住往上翹。
這都試點第七天了,比他預想的要順利得多。頭三天的時候,還有人摔門就走,嘴里嘟囔著“機器配的和弦那都是沒靈魂的玩意兒”。可今天呢,老周居然主動研究起ai推薦的變奏模板了。王博士說得真沒錯啊,先讓他們嘗到點甜頭,那抵觸情緒一下子就少了一半。
但誰能想到,第十三天的時候,雨就這麼毫無征兆地來了。
胡逸正在機房搗鼓音色重構系統呢,工裝褲口袋里的手機就震動起來了。
是陳總秘書小陸發來的消息︰“陳總讓您現在就帶著系統日志到頂樓辦公室去。”
他眼楮盯著屏幕上那些跳來跳去的數據流,後脖頸子突然就發涼了。上周四的時候,技術部的王主管還拍著他的肩膀說呢,“老陳最近看報表的時候都滿臉帶笑的。”這怎麼突然就要系統日志了呢?
胡逸推開陳總辦公室的門,一股檀木的香氣就撲面而來,還夾雜著一種壓抑得讓人難受的低氣壓。陳總正站在落地窗前呢,背對著門,右手緊緊攥著一張信紙。听到有動靜,他“唰”地一下就轉過身來,那枚翡翠戒指在早晨的陽光里閃過一道冷颼颼的光。嘿,就是上次簽協議的時候戴的那枚戒指,我瞅著上面的裂紋可比上次看到的更深了呢。
“給我解釋解釋。”陳總“啪”的一聲把信紙拍到紅木桌子上,那信紙的邊邊角角都翹起來了。他氣呼呼地說︰“有封匿名信說你用人工智能ai)偷咱們核心的曲庫數據呢。”
胡逸彎下腰把信紙撿起來,那上頭的字寫得歪七扭八的,就好像是故意寫成這樣來偽裝筆跡似的。信上寫著︰“胡逸借著測試的名義,讓人工智能ai)侵入內部曲庫,已經偷走了還沒公開的300首小樣deo)。”胡逸的手指尖從最後一行“星辰音樂將成空殼”這幾個字上輕輕掃過,他的喉結不由自主地動了動。
“陳總啊,系統的權限那可是您親自批準的呀。”胡逸說話的聲音穩穩當當的,就像那種測過音準的鋼琴鍵一樣,“人工智能ai)就只接入了公開授權的片段庫,內部曲庫的防火牆我連端口都沒踫過一下呢。”
“我要證據,現在就要。”陳總伸手抓起桌上的紫砂壺,茶水一下子濺到信紙上,暈開了一團墨跡。
在技術部監控室的屏幕前面,胡逸調出了最近兩周的操作日志。
只見藍色的數據流在屏幕上“嘩嘩”地流淌著,每一條訪問記錄上都標著“公開曲庫 流行類 003 12秒片段”這樣的字樣。
王主管湊過來瞧了瞧,推了推自己的眼鏡說︰“確實沒有越界啊,連內部曲庫的ip地址都沒有ping過呢。”
陳總盯著屏幕的眼神,就好像在盯著一個賊似的。胡逸瞧見他左手不自覺地摩挲著戒指上的裂紋,忽然就記起小李說過的事兒,小李說那枚翡翠是陳總剛當上部門主管的時候買的呢。“他說這裂紋啊,就是用來提醒自己,再硬的東西也會有縫隙的。”
“把ai的接入權限給停了。”陳總轉身的時候,西裝的下擺帶起一陣風,“等我查個明白再說。”
胡逸就站在監控室的玻璃窗前,看著陳總的背影一點點消失在走廊的那頭。
窗外面的雨啊,是越下越大了,那雨點砸在玻璃上,把他的倒影都砸得零零碎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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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伸手摸出手機,給王博士發了條消息︰“老陳把門給關上了,咱們得換把鑰匙了。”
當天晚上十點的時候,技術部的燈還亮著呢。
胡逸和王博士蹲在老錄音師張師傅的工作台前面,屏幕上1998年版《秋蟬》的混音軌正在跳動著。“您瞅瞅這兒。”王博士指著波形圖說,“當年錄音的時候啊,麥克風有電流雜音,ai能認出來這是50hz的交流電干擾,然後就能把雜音頻段單獨給提取出來……”
“等會兒。”張師傅的老花鏡都滑到鼻尖了,他那長滿老繭的手指點在屏幕上,“這一塊兒……是我當年偷偷加的氣聲嗎?”
“沒錯。”胡逸調出原始母帶,“ai不光把雜音給修復了,還把您手動調整的氣聲參數給標記出來了,現在您就可以用這個模板,給其他老磁帶做那種能保留特色的修復工作了。”張師傅的手指在鍵盤上頭懸了老半天,最後才輕輕把播放鍵給按下去了。
那熟悉的旋律就緩緩流淌出來了,還夾雜著二十年前的電流聲呢。不過這一回啊,那雜音听起來就跟舊唱片的沙沙聲似的,這麼一來,反倒讓歌聲听起來更加溫柔了。
“我上個月還罵你來著……”張師傅冷不丁地站了起來,那腰桿挺得筆直,就跟年輕人似的,“胡總啊,我明天就去找陳總說去,這個系統可不是偷數據的小偷,那可是能給老音樂續命的好大夫呢!”
陳總辦公室的門半掩著。
胡逸就站在門外,听到張師傅扯著大嗓門在那說︰“老陳啊,想當年咱倆在錄音棚里熬了整整三天三夜就為了修那磁帶。現在這人工智能可不得了,能讓咱們三天就修三十盤磁帶呢,而且還能把咱們當年偷偷弄上去的那些小特色都保留住——這可是幫手,可不是敵人啊!”
門開了一道縫兒,陳總端著茶碗的手就停在半空中了。
他瞅了胡逸一眼,又看了看張師傅,最後輕輕地把茶碗給放下了,說︰“再試一個星期吧,我會讓人盯著的。”
胡逸從大廈里走出來的時候,雨已經停了。
他掏出手機查看郵件,最新的一封是“趙氏娛樂 趙立誠”發來的。
郵件的主題欄就簡簡單單四個字︰“合作邀約”。
他把郵件點開,屏幕的藍光一照,感覺眼楮都沉甸甸的。趙總在信里寫著︰“听說你們公司那個ai音色重構系統效果特別好,我打算投三個億呢。不過啊,我要求你們這個團隊得自己單獨運營,和星辰音樂沒什麼關系了啊。”
晚風呼呼地吹著,梧桐葉被卷起來,直往臉上撲。胡逸眼楮盯著大廈頂層還亮著的那盞燈。那可是陳總的辦公室,這時候那燈發出昏黃的光,就像一塊裹在裂縫里的琥珀似的。
他把手機放回口袋,扭頭就往停車場走。明天早上九點呢,他得把王博士、陳總,還有趙總都約到會議室去。有些事兒啊,就像有了裂縫一樣,得拿出來讓大家都看看,好好解決解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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