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逸把車停在半島酒店的地下車庫時,他的腕表震動了三下。他低頭瞅了瞅表,是小李發來的消息︰“我在39層電梯口等您呢。”玻璃表盤上映出他微微抿著的嘴角。這個老是把工牌掛在胸前的年輕人啊,今天早上特地換了一件熨得特別板正的藍襯衫,領口還別著公司年會發的銀色領針呢。
“陳總最看重啥呢?”昨天晚上整理草案的時候,胡逸對著書房里的白板畫了三個圈,中間那個圈重重地寫著“傳統創作者的生存空間”。他從皮質文件箱里拿出《ai輔助創作合約草案》,這草案的封皮是深棕色還燙著金呢,邊角用軟膠包著。“得讓他覺得這不是要把啥都推翻,而是給舊船裝上新帆。”
電梯快到38層的時候,胡逸伸手摸了摸內袋。那里放著老周昨天寄來的u盤,里面存著用他的系統修復的《茉莉花》母帶,那背景音里老周師傅當年的咳嗽聲,就好像在耳邊一樣清晰。“陳總這種從磁帶時代一路打拼過來的人,最相信‘活的聲音’了。”他對著電梯里的鏡子整了整領帶,銀灰色的條紋在燈光下閃著柔和的光。
39層電梯門打開的那一瞬間,小李馬上站得筆直。他手指尖在西褲上摩挲了幾下,喉結上下滑動了一下,說道︰“胡總啊,我……我昨兒個晚上把您給的市場報告看了整整三遍呢。”胡逸瞧見他襯衫袖口那兒露出半截都褪色了的手繩,這手繩啊,還是去年刮台風的時候加班,那些實習生用打印紙編的“平安繩”呢。
“走。”胡逸拍了拍小李的肩膀,感覺這年輕人的肩胛骨硬邦邦的,就跟塊小石板似的。
頂層套房的門是深胡桃木做的,門把手上刻著葡萄藤的花紋。秘書把門推開的時候,胡逸就聞到了陳年普洱的香味。
陳總在長沙發上坐著呢,後背挺得直直的,面前的茶幾上擺著一套汝窯茶具,那茶海的邊上沾著星星點點的茶漬,和他三年前在行業論壇上看到的那套簡直一模一樣。
“胡先生。”陳總沒站起來,眼楮掃了一眼胡逸手里的文件箱,“听說你要跟我聊ai合同的事兒?”他說話的聲音就像是砂紙在老榆木上蹭似的,“我可先把話說明白了,那些個能寫歌能編曲的機器啊,我可不信。”
胡逸慢悠悠地把文件箱放在茶幾上。
他看到陳總左手無名指上戴著個翡翠戒指,戒面上有一道特別細的裂紋,這裂紋啊,是當年他給捧紅的第一個歌手慶功的時候,被香檳瓶子砸出來的,行業里都傳這是“血玉護主”呢。
“陳總,我帶了個東西來。”他把平板拿出來,然後點開一個視頻,說︰“您瞅瞅,這是你們公司張老師演的《秋蟬》呢。”
鋼琴聲一冒出來,陳總眼皮就跳了幾下。
這可是張老師十年前的經典之作啊。原來那曲子里小提琴最後的音老是有點破音的感覺,可現在呢,多了一種清清爽爽的和聲,就好像山澗里的泉水從老石板上緩緩流過似的。
到了副歌那兒,張老師的聲音一下子像是年輕了十歲,不過呢,還保留著經過歲月沉澱後的那種沙啞,和老周u盤里那種特別鮮活的聲音一模一樣。
胡逸把市場調研報告調出來,投影到牆上,說︰“這音色是用ai修復的。有87的听眾願意花錢買這種‘經典又創新’的版本,在這些人里,45歲以上的佔了63呢。”他指著柱狀圖說︰“他們可不是要把經典給替代了,就是想給經典換個新模樣。”
陳總身子往前傾了傾,手指不自覺地在翡翠戒指上摸來摸去。
他冷不丁地問︰“那版權咋算呢?我手底下那些寫了三十年詞的老伙計,難道還得給機器署名啊?”
胡逸把文件翻開,手指停在第三頁,說︰“草案里都寫了。所有作品呢,還是把原作者放在第一個署名的位置,ai就標注成輔助創作。咱們還設了個‘創作貢獻基金’,從收益里拿出5,專門用來培訓員工咋用數字工具。”說完,他看了看小李,這年輕人正緊緊抓著沙發扶手,手指關節都白了。
“陳總啊,您知道嗎?我去年差點就被公司給裁掉了呢。”小李冷不丁地開了口,聲音有點發顫,不過倒是很清楚,“我這會寫和弦還能扒譜呢,結果公司竟然說‘ai兩小時弄出來的deo都比你花三天改的精準得多’。”他把手松開,掌心全是汗漬就露出來了,“不過胡總讓咱們用他那個系統學音色建模,現在我都能把老磁帶里的雜音變成一種‘時代印記’的感覺了。這可不是要淘汰咱們,是讓咱們學新東西呢。”
陳總眼楮在小李臉上停了有三秒鐘。
他端起茶杯,那茶杯冒出來的霧氣把他表情都給弄模糊了。
“先試點三個月吧。”他把杯子放下的時候,茶盞和茶托踫出了清脆的聲響,“你親自帶著人到技術部去,要是出了問題我可就找你了。”
胡逸用大拇指在文件箱的搭扣上輕輕按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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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沒問題。”他的聲音穩穩當當的,就跟定音鼓似的,“明天上午九點,我就帶著技術團隊過來。”
走的時候,小李跟著胡逸進了電梯。
年輕人手腕上的手繩在電梯的鏡子里晃悠了一下︰“胡總啊,我剛才是不是……太著急了呀?”
“你剛剛讓他想起自己當練習生的時候了。”胡逸笑了笑,這時候他口袋里的手機震動了起來。
他把手機掏出來,王博士的消息就彈出來了︰“ai音色重構系統封閉測試已經完成了,張老師那版《秋蟬》,就連他本人都沒听出來有修復的痕跡呢。”電梯下到18層的時候,胡逸眼楮盯著那數字不斷跳動的顯示屏。
他瞧見玻璃上倒映出自己微微上揚的嘴角。為啥呢?就在剛才,陳總遞協議過來的時候,胡逸發現陳總翡翠戒指的裂紋里好像有光透了進來。
地下車庫的燈光啊,有點刺眼。
胡逸拉開車門,晚風呼呼地吹進來,還卷著梧桐葉呢。
他把文件箱擱在副駕駛座上,手指頭從箱蓋上還沒干的燙金ogo上輕輕滑過。這個ogo啊,可是王博士他們團隊連夜趕制出來的呢,說是“得讓老陳看到咱的誠意”。
手機又震動了,是小周發來的消息︰“技術部的王主管說,明天會把最大的機房給清空嘍。”胡逸系好安全帶,發動車子的時候,從後視鏡里看到酒店頂層的燈光,就像一顆掉到人間的星星似的,這燈光和日內瓦會議中心那晚的簡直一模一樣。
他一腳踩下油門,輪胎軋過地面的水痕,在後視鏡里就拉出了一道銀色的亮光。
明天早上九點啊,是時候給那艘老船裝上嶄新的帆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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