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逸的大拇指在掛斷鍵上停了兩秒呢,他感覺手指肚下面的手機還留著剛才那通匿名電話震動後的余溫。
傍晚的暮色透過酒店的落地窗照進來,把他的影子拉得老長,就像一道裂開的縫一樣,落在米色的地毯上。
茶幾上放著“星光圖書角”的方案紙,風一吹,有半頁被掀起來了。在暗下來的光線里,“慈善巡演首站”這幾個字一會兒看得見,一會兒看不見的,就好像是被摁滅了又掙扎著亮起來的煙頭似的。
他一把抓起手機的時候,手指關節因為用力都變白了。小周接電話剛說了個“胡哥”,話還沒說完呢,就被他給打斷了︰“頂樓會議室,二十分鐘內到。”胡逸都能听到听筒里小周被嗆到咳嗽的聲音。這小子啊,剛才在後台看直播的時候就嗆過,現在估計又捧著保溫杯猛灌呢,胡逸都能想象到他那手忙腳亂扶眼鏡的樣子。
電梯往上走的時候,胡逸就盯著金屬鏡面上的自己看。
眼尾還留著上午彩排的時候沒卸干淨的舞台妝呢,睫毛膏在眼楮下面暈開了,有淡淡的陰影,就像被揉皺了的蝴蝶翅膀一樣。
他把領帶扯松了些,咽口水的時候喉結跟著滾動。突然啊,三個月前和卡爾談判的畫面就在腦袋里冒出來了。
那天卡爾穿著筆挺的西裝坐在咖啡廳里,拿著銀勺子攪著藍山咖啡,說“胡先生的巡演我們願意用行業底價來承接”的時候,眼角的笑紋比平常多出了兩道呢。當時胡逸還以為對方是看重慈善項目的社會影響呢。現在一琢磨,當時那杯咖啡涼得可快了,卡爾的手指尖老是在手機屏幕上敲啊敲的,每隔三分鐘就有提示音冒出來。鬧了半天,那個時候他就已經在跟中安、永衛、鐵盾商量怎麼瓜分好處了。
頂樓會議室的門剛被推開,小周的聲音就沖了過來︰“胡哥!林姐說您要——”話還沒說完呢,就被林晚的眼神給攔住了。
這個跟著胡逸干了五年的經紀人,正轉著鋼筆玩呢,筆尖在會議記錄本上都戳出了一個小坑。老陳嘴里叼著沒點著的煙,手指頭不自覺地在胡茬上摩挲著,他一緊張就愛這樣。技術總監阿杰抱著筆記本電腦,電腦屏幕上還亮著巡演場館的3d建模圖呢。
“卡爾聯合了四家安保公司,下個月就要簽獨家協議了。”胡逸把手機往桌子上一擱,那個匿名電話的錄音文件在桌面上投下了幽藍幽藍的光。“咱們首站巡演正好就在協議生效之後,他們會把報價抬高至少三倍呢,要麼……”他稍微停頓了一下,眼楮掃過眾人一下子皺緊的眉頭,“干脆就讓咱們找不到能用的安保團隊。”
會議室里安靜得很,都能听到林晚把鋼筆帽扣上的那點輕微響聲。老陳的煙“啪”一下掉到了桌沿上,他罵罵咧咧地說︰“那小子上個月還信誓旦旦地說‘肯定給您最全方位的保護’呢,感情是在算計咱們啊?”小周氣得指甲都掐進了手心,著急地說︰“巡演的門票都已經賣出去八萬張了啊,還有二十所山區小學的孩子都要來現場看呢……”
“那咱們就得比他快一步。”胡逸把椅子拉出來坐下,手指關節頂著額頭,緩緩說道,“三天前我去醫院看張叔,他跟我提過,現在有一批獨立的安保顧問,這些人不願意跟大公司簽那種限制自由的合同。”這個張叔啊,是胡逸剛出道的時候負責舞台監督的,去年退休了就住在市立醫院。胡逸接著說︰“張叔還說呢,有個劉姐,以前可是國際刑警,現在專門給音樂節做那種流動的安保工作。還有個老周,那可是奧運會開幕式的安保總協調呢,現在自己接一些小項目……”
林晚手里的鋼筆尖在本子上突然劃出了一道折線,有點擔心地問︰“這些人在全國各地分散著,現在臨時組建一個團隊,能來得及嗎?”
“來得及。”胡逸一邊說著,一邊打開了手機的備忘錄,那里面存著七八個名字還有備注呢。“而且啊……”他一邊說著,一邊用指尖輕輕敲了敲自己的太陽穴,“我得借助歌詞系統的力量。”
他這話一出口,大家的目光一下子就都聚了過來。
胡逸閉上眼楮,心里有點無奈——這個秘密他可就只告訴過林晚一個人啊。
就在這時候,腦海里響起了系統的提示音,他感覺指尖微微有點發燙,一段旋律就帶著歌詞冒了出來︰“拆掉圍牆才能看到星光,握緊的手要懂得分享。”“信任跟合作。”胡逸睜眼的時候,眼里好像有光亮在閃呢,“這是系統給的靈感。咱們這個安保提案啊,得著重講透明、公平,不能讓大公司把小公司給吞了,得大家一塊兒分好處。”
都凌晨兩點了,會議室的燈還亮著。
阿杰的電腦屏幕把他的眼眶照得青黑青黑的,可他還在那敲鍵盤呢︰“我再把技術共享的那些細則整理一遍,小公司可以用咱們的智能監控系統,分成的比例提到……”林晚突然伸手按住他的手說︰“等會兒,李總的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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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機的揚聲器里傳來很粗重的喘氣聲︰“小胡啊,我是宏安的老李。剛收到你發的提案……”背景里有翻紙張的沙沙聲,“你說把利潤分給我們三成?還讓我們參與場館布防的設計?”
“李叔,卡爾去年壓你們報價壓了多少啊?”胡逸的聲音穩穩當當的,就像定音鼓似的,“三成已經是底線了,不過技術共享以後,你們接別的項目也能用這套系統呢。”
電話那頭沉默了五秒鐘,然後就傳來拍桌子的清脆響聲︰“他奶奶的!卡爾那小子前年坑我,尾款到現在都沒結清,我早就想跟他翻臉了!我簽!”
老陳一下子就站了起來,椅子在地上弄出很刺耳的聲音。
林晚的手指在記錄本上快速地寫著“宏安加入”,那筆尖感覺都要把紙給戳破了。小周一下子就撲到窗邊了,然後把額頭緊緊貼在玻璃上。嘿,你瞧,樓下的霓虹燈還在那轉呢,就好像有無數雙眼楮在瞅著這場暗戳戳的戰斗似的。
接下來的這四十八個小時啊,就跟有人按了快進鍵似的,過得那叫一個快。
胡逸的手機啊,震得都發燙了。王姐發消息說“我們安保先鋒樂意加入”,趙哥也說“我這就去勸老周”,就連在醫院的張叔都打來電話說“小劉講她帶著二十個兄弟連夜坐飛機奔江城去了”,這些消息就跟潮水一樣,呼呼地往手機里涌。
線上開會那天呢,胡逸就瞅著電腦屏幕里的十六個小窗口。
李總穿著個跨欄背心,坐在大排檔里呢,背後還飄著個“正宗鹵煮”的招牌。王姐是在健身房,她身後的跑步機還在那轉著。劉姐穿著戰術背心,肩膀上扛著個拆了一半的對講機,耳朵後面還別著根鋼筆呢。後來胡逸才曉得,這是她當刑警的時候落下的習慣。
“各位啊。”胡逸就按下了共享屏幕的按鍵,巡演安保方案的ppt就在大家的屏幕上顯示出來了,“這就是咱們的布防圖,紅色的區域是重點防護的地方,藍色的是流動崗哨……所有的數據都是實時共享的,利潤就按照實際出勤的人數來分配。”
“我有個事兒想問。”劉姐的聲音听著有點金屬的感覺,她的手指頭在屏幕上的“保密協議”那兒敲了敲,“要是有人把方案給泄露了呢?”
“違約金是合作期利潤的十倍。”林晚的聲音從另一台電腦那邊傳了過來,她舉著電子合同說︰“不過啊,更要緊的是……”說著她就看向鏡頭,“胡逸搞的這個慈善巡演呢,能讓所有參加的公司都在公益榜上掛個名兒。”
這時候屏幕里就傳來一陣接一陣的吸氣聲,就跟抽風箱似的。
李總“啪”地一下拍在大腿上,嗓門老大了︰“公益榜啊!我家小子在學校就看這個呢。去年啊,他還說我是奸商,可把我給氣壞了……”王姐呢,推了推自己的眼鏡說︰“咱們公司正打算申請文明企業呢,這事兒可不得加不少分啊。”
緊接著,電子簽名的提示音就“滴滴滴”地響個不停。
胡逸瞅著屏幕右下角顯示的“已簽署︰1616”,喉嚨那兒的喉結上下動了動。這時候啊,窗外天都亮了,早晨的陽光透過窗簾的縫兒,在他手背上灑下一道金線,就跟畫上去似的。
卡爾的電話是過了三天才打過來的。
胡逸當時正貓在排練廳的角落里呢,給山區小學的孩子們錄加油的小視頻。手機一震動,他就瞄了一眼來電顯示,然後按下接听鍵。
“胡先生,您可真有一手啊。”卡爾的聲音听著就跟拿砂紙磨過似的,沙沙的,“我听說您搞了個‘安保聯盟’?”
“這市場又不是哪一個人的。”胡逸把手機緊緊貼在耳朵邊上,眼楮看著舞台上那些舞者正在排練《星光縫隙》呢,陽光透過天窗灑在他們身上,就好像滿場都落滿了星星似的,“我也就是幫大家把被拿走的蛋糕,重新給分勻乎嘍。”電話那邊傳來杯子碎掉的聲音,然後就听到助理慌慌張張地喊︰“卡爾先生您的手……”胡逸直接就把電話給掛了。他一低頭,看到手機屏保是那個扎著羊角辮的小女孩兒,她在曬谷場上畫的星星,正隔著屏幕沖他笑呢。
“胡哥!”小周舉著手機急匆匆地跑進來,額頭都冒汗了,“瑪麗姐來消息了!a國的演出許可……”他突然就把話停住了,看著胡逸詢問的眼神,呲著牙笑了起來,露出兩顆虎牙,說道︰“批下來了。”
胡逸的手指在手機通訊錄上,停在了“湯姆”這個名字那兒。
窗外的風把排練廳的幕布給吹起來了,後台掛著的巡演海報就露了出來。在“星光縫隙”這四個大字下面,是二十所山區小學孩子們的笑臉。
他輕輕地按了下撥號鍵,听著那邊接通時的忙音,眼楮就看向海報角落新添的“安保聯盟”的標志。那是十六顆小星星圍著一顆大星星,就像一張掛滿星星的網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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