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逸把手機往口袋里一塞,這一塞啊,指節就在西裝料子上弄出了些小褶皺。
錢博士的聲音從後面傳了過來︰“胡總,明天那個接口調試方案……”胡逸沒等他說完就擺擺手,他袖口的金屬袖扣在暮色下閃著冷冷的光呢。剛剛孫總助理說的那個“聯合”,就像一根小細針,正好扎在他後脖頸的神經上,可難受了。
“小吳啊,訂個半小時後去‘金聲唱片’的車。”胡逸轉身的時候,系統提示卡從內袋里滑出來了一點,那淡金色的小光亮掃過錢博士的鏡片。他又接著說︰“告訴孫總一聲,我要親自去拜訪他。”
司機把車停在金聲大廈的地下車庫以後,胡逸對著後視鏡整了整自己的領帶。那玻璃上倒映出他緊緊繃著的下頜線。三個月前顏悅甩了他的那個晚上,他也是這麼咬著後槽牙的。不過這時候他心里頭翻涌的不是那種很狼狽的感覺,而是一種有點鈍痛的清醒。你想啊,傳統唱片公司的蛋糕被新技術一點點切走了一些邊角,孫總他們這些人開始抵制那是遲早的事兒啊。
電梯往上走的時候,金屬的內壁發出了輕微的嗡嗡聲。
胡逸伸手摸了摸西裝內袋,系統獎勵給他的“情感共鳴”技能卡還在呢,那卡片邊緣的燙金紋路在手掌心里有點硌得慌。這卡啊,是他今天早上剛用積分換來的,本來還以為會在新歌發布會上用到呢,沒想到這會兒先成了他去談判的底氣了。“胡總!”孫總助理小王在十六樓電梯口等著呢,笑得那叫一個格外殷勤,“咱老板在會客室都把茶備好了,說是您特愛喝的正山小種呢。”
會客室那檀木門半掩著,胡逸一推開門,裹挾著松煙香的熱氣就直往臉上撲。
孫總正背著手瞅牆上那幅《高山流水》呢,听到動靜一轉身,臉上那笑容就跟剛裱好的畫似的——嘴角咧到剛剛好的程度,可眼角卻紋絲沒動。
“小胡啊,”孫總朝著茶海旁邊的雞翅木椅子指了指,紫砂壺嘴冒出來的白霧把他的鏡片都給弄模糊了,“听說你鼓搗出來的那個ai系統能讓老戲骨‘復活’啊?”
胡逸坐下的時候,瞧見茶幾上放著一份《2030傳統音樂市場萎縮報告》,那封皮都被翻得卷邊兒了。
他接過茶碗,手指踫到溫熱的陶瓷,說道︰“孫總您肯定看過發布會直播了,這技術可不是要取代傳統,就好比給那些老聲音安個擴音器唄。”
“擴音器?”孫總冷不丁笑出了聲,手指關節敲了敲報告的封皮,“去年我投了三百萬做京劇數字專輯,就賣出去八千張。
你那系統要是真能讓年輕人主動去點開《貴妃醉酒》,我孫某人立馬給你磕三個響頭。”說著他就推過來一份文件,“不過先把這協議簽了——新技術要是用在傳統音樂上,得經過我們行業協會審核才行。”胡逸瞅了一眼文件,“審核”倆字下面畫著老粗的紅杠呢。
他攥著茶盞的手不自覺地使了使勁兒,系統技能卡的溫度隔著布料傳過來,這時候他嗓子眼里突然就冒出來發布會現場那三個大學生舉的牌子上的話︰“爺爺教我听戲,今天我教爺爺用ai”。
“孫總,您瞅昨晚b站的數據了沒?”他把茶盞放下,手指關節頂著桌面,“發布會的直播切片在‘國潮’分區都已經有兩百萬的播放量了,彈幕里‘求戲腔ai生成器’的評論都刷了三萬條了。”說著,他從西裝內袋里掏出平板,把合作名單調出來,“前天山西梆子劇團用咱們的系統做了個‘00後版《打金枝》’,抖音上那個話題听戲原來這麼酷都上熱門榜單了。”
孫總的眼神從平板屏幕上掃過去,鏡片後面的瞳孔稍微縮了縮。
胡逸見狀,順勢往前湊了湊︰“我能先給金聲開放一小部分的測試權限,就挑十首你們壓箱底的老唱片,用ai做一下年輕化的適配。要是數據不好看,我立馬就把這個項目停了。”
會客室里的空調突然嗡嗡響著換了個風檔。
孫總摸出雪茄剪,金屬踫撞的聲音在安靜的空間里顯得特別清晰。他盯著剪子尖看了三秒,冷不丁地說︰“我閨女上個月跟我說,現在的年輕人听歌就看熱搜,哪還管什麼韻味啊。”胡逸察覺到他語氣有了松動,系統技能卡上的燙金紋路在手掌心印出個淺淺的印子。
他就想起錢博士講的“情感共鳴”,就是得讓對方看到自己也在難受。“我奶奶快不行的時候還哼著《天涯歌女》呢。”他聲音變得輕柔,“我弄這個系統啊,就盼著她那個年代的曲子,能從我的歌單里,傳進我佷女的耳機里。”
孫總的雪茄剪“當”的一聲掉到茶幾上。
等他抬起頭,胡逸瞧見他眼角好像有層水光,就跟發布會現場梅派小師妹流的眼淚,還有老周孫子發的消息一樣,有著相同的溫度。
“分潤的比例。”孫總冷不丁地說,“這新技術帶來的收益,金聲得拿三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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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逸心里松了口氣,可臉上就微微帶笑︰“四成。不過測試期的數據得共享,之後要是和所有傳統院團合作,金聲有優先做線下發行的權利。”
孫總盯著他看了足足半分鐘,突然伸手抓起桌上的協議,“嘶啦”一聲撕成兩半。“小胡啊。”他站起來,重重地拍了下胡逸的肩膀,那力氣大得差點把胡逸按到椅子里去,“我老孫活了五十年了,就佩服兩種人︰一種是能把錢往我口袋里塞的,一種是能把情懷裝進年輕人心里的。
你呢,是第三種,能把這兩樣東西綁一塊兒的。”
從金聲大廈出來的時候,天色已經暗成深藍了。胡逸就站在台階那兒給小吳發消息呢,手機屏幕那冷冷的光啊,正好照著他往上翹著的嘴角。
也不知道啥時候,系統提示卡就滑到手掌心里了,那淡金色的光在夜里就像個小太陽似的。這要是這單能談成啊,下周的推廣預算就能多給撥兩千萬呢。
實驗室的燈還亮著。
錢博士听到推門聲的時候,眼鏡都滑到鼻尖了,說道︰“胡總啊,我們剛剛把昆曲里的‘水磨腔’參數給調到ai模型里去了,你听听這段。”
電腦音箱里就傳出《牡丹亭》的唱段了,不過是少年人的那種清清爽爽的嗓音,那尾音啊,還帶著點電子混響的那種空靈勁兒。
胡逸靠在操作台上,看著實習生小夏在白板上畫合作流程圖呢,又看著老周的徒弟正在給ai設備貼“傳統 + 創新”的標簽,突然就覺得喉嚨那兒有點發緊。
他正低著頭給奶奶發消息︰“奶奶,您愛听的戲啊,要火起來嘍。”這時候手機在口袋里就震動起來了。
來電顯示是山西梆子劇團的李團長,那聲音里帶著一種很少見的著急︰“小胡啊,我剛剛在行業群里看到……孫總說跟你合作就是個權宜之計,等新產品一推出來,就要聯合好幾家公司來壓價呢……他說……”
胡逸的手指在手機屏幕上按得都出了個模模糊糊的印子。實驗室里原本喧鬧得很,可突然之間,那喧鬧聲就好像離得老遠老遠了。他能清楚地听到自己的心跳,“咚咚咚”的,就像有人在使勁擂鼓一樣。也不知道啥時候,系統提示卡掉到地上了,那卡片上淡金色的光啊,被人踩得出現了好幾道裂痕。
這時候,錢博士的聲音從身後傳了過來︰“胡總啊,明天測試的人員名單得您來確認一下……”
胡逸彎下腰,把卡片撿了起來,他用手指頭肚兒輕輕摸著那些裂痕。
窗外的月光灑了進來,正好照到他的眼楮里,能看到他眼底像是有黑乎乎的潮水在涌動呢。他心里想著,這一回啊,得讓孫總明白,有些所謂的“權宜之計”,只要一開始,就再也沒法回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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