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早上，窗外剛開始是魚肚白的天，慢慢就被剛升起來的太陽給染成了金色。那光線啊，透過測試場地的玻璃牆，把“傳統與創新的踫撞”這個橫幅照得特別顯眼，尤其是“踫撞”那倆字，就跟著火了似的。
胡逸呢，緊緊攥著那熱得發燙的手機，手指頭因為太用力都有點發白了。
服務員著急的聲音一直在他耳朵邊上響呢，什麼“傳統音樂保護協會”啊，“糟蹋老祖宗的東西”這些話，每個字都像針似的，扎得他剛因為技術有突破而稍微松快了點的神經又疼起來了。
這時候啊，離發布會就剩下18小時47分了。
他深深吸了口氣，感覺空氣里好像還留著茉莉香和硝煙混在一塊兒的那種特別的味兒。
他就想起爺爺以前說過的話︰“這戲啊，最怕的不是新東西，而是那些不敢接受新東西的人。”
哼，這一回，他倒想瞧瞧，到底是誰把誰給撞碎嘍！
心里頭的火氣和那種想戰斗的勁兒攪和在一塊兒，嘿，這麼一來他反倒一下子冷靜下來了。
他麻溜兒地就給助理小周打了個電話，簡單干脆地說︰“小周啊，你趕緊去一趟‘听月樓’，去接一個服務員，他有很重要的錄音呢。你得保證他的安全，拿到錄音就立馬發給我。”
打完電話，胡逸就朝著牆上的電子鐘看過去，那秒針分針就那麼靜悄悄地跳著。他心里明白，就這麼干等著對方來找茬兒，那跟等死沒兩樣。
他得主動出手，把那個最大的麻煩給解決掉，這個麻煩就是傳統唱片公司的大老板，孫宏才孫總。
孫總的“世紀經典”公司，在國內傳統音樂唱片公司里那可是數一數二的大公司，在這個行業里扎的根可深了，人脈也廣得很。
要是他鐵了心要跟“傳統+”計劃對著干，那對明天的發布會，還有整個計劃往後的推廣，那可都是要命的事兒。
胡逸一點都沒耽擱，抄起外套就跑出去了。
過了半個鐘頭，胡逸的車就停在了“世紀經典”唱片公司那古香古色的辦公樓前面。
跟周圍那些一座挨著一座的現代化高樓大廈比起來，這地方就好像還停留在過去的年代呢。
孫總的辦公室把這種“傳統”的感覺發揮到了頂兒了，屋里擺著紅木家具，還有文房四寶，牆上掛著名人字畫，空氣里還飄著淡淡的檀香味道。
“喲，胡老弟啊！你可是稀客啊！趕緊坐，趕緊坐！”已經五十多歲、有點胖乎的孫總一看到胡逸，就滿臉帶笑地迎上來了，那熱情勁兒看著有點假。他自個兒給胡逸泡了頂級的大紅袍，開口就打趣︰“啥風把你這麼個大人物給吹來了呀？”
胡逸一坐下，就直截了當地說︰“孫總，我今兒個來呢，就是為了明天‘傳統+’計劃的發布會。”
孫總端著茶杯的手微微一滯，那幾乎都看不出來，臉上的笑容也減了些，不過還是客客氣氣的︰“喲？胡老弟的‘傳統+’啊，我老早就听說了。年輕人有想法又有沖勁兒，這是好事兒，好事兒啊。”
“孫總，您可太抬舉我了。”胡逸輕輕一笑，可那語氣里透著一種不容商量的認真勁兒，“我听人說啊，明天發布會的現場，可能會冒出些不太一樣的動靜呢？”
孫總把茶杯放下，臉上的笑容這下可算是徹底沒了。
他嘆了口氣，帶著點老資格的那種腔調說︰“胡老弟啊，咱們就打開天窗說亮話。你的‘傳統+’呢，理念是很新鮮，技術也特別炫酷。可話又說回來，這步子跨得太大嘍，容易出岔子。”傳統是啥呀？那可是老祖宗一輩兒一輩兒傳下來的寶貝啊，那就是咱們的根吶！您這麼一弄，要是萬一不小心把這根給弄沒了，那咱們可就成了大罪人嘍，得被人罵一輩子呢！
他停了一會兒，聲音也變得更低沉了些︰“我就直說了哈，你這麼干，不就是在砸我們這些靠著傳統過活的人的飯碗嘛！年輕人有想法是挺好的，可不能把傳統給毀了呀，也得給我們這些老家伙留條活路不是？”
胡逸就靜靜地在那兒听著，孫總這話雖然不好听，可確實也說出了好多傳統音樂人的心里話。
他沒著急辯解，而是心平氣和地說︰“孫總啊，您的擔心我能明白。但是這個‘傳統+’呢，可不是要把傳統給替代了，更不是要砸誰的飯碗。正相反呢，我就是想借著新的技術手段，讓傳統文化重新有活力，能吸引更多的年輕人來了解、喜歡咱們的寶貝文化。”
接著他話頭一轉，說道︰“孫總，您知道不，我最近跟幾家國際上特別厲害的音樂流媒體平台達成了深度合作呢。他們對東方傳統音樂元素和現代科技結合的這種模式可感興趣了，覺得在全球市場上都有特別大的潛力。國內也有幾家主打創新的唱片公司，都主動聯系我了，想參與到這個‘傳統+’的項目里來呢。”胡逸很聰明地把這些合作給提了出來，這一方面呢，是想讓孫總看看“傳統+”那超級廣闊的前景，還有它背後的商業價值；另一方面呢，也是在給孫總提個醒兒，老是守著那些老規矩、老辦法，很可能就會錯過特別好的機會，到最後啊，說不定就被這個時代給甩得遠遠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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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總臉上的顏色稍微變了一下，很明顯，胡逸說的這些事兒讓他心里有了點波動。
可是呢，他還是特別固執地講︰“那是人家的事兒。我們‘世紀經典’，就專門做那種原汁原味的傳統東西。胡老弟啊，你的好心我知道，不過咱們倆的想法可能不太一樣。”
胡逸可沒灰心，他早就想到了，孫總不可能一下子就答應的。
他又接著說︰“孫總，我明白您對那些新的技術還不太放心。這樣吧，咱們可以先搞個小範圍的、封閉的測試。找一批真正喜歡傳統音樂的人和專家來體驗體驗，就用事實來證明到底行不行。要是效果不好，我絕對不會再勉強您。”
孫總就用手指輕輕地敲著桌面，在那兒不說話，像是在思考著什麼。
小範圍的測試嘛，風險是可以控制住的，也不是說完全不能考慮。
但是呢，他還是不想輕易就松口，畢竟這關系到他在這個行業里的面子，還有他一直以來堅持的那種立場。
眼瞅著這談判就僵住了，胡逸腦袋里突然就像閃過一道光似的，一下子就想出了一個兩邊都能照顧到的辦法。
“孫總啊，”胡逸的口氣變得更加真誠了，“其實啊，我一直都覺得，‘傳統+’這個東西，最關鍵的就是那個‘+’號後面有著數不清的可能性呢。”咱完全能把新技術和最原汁原味的傳統音樂好好融合起來，可不是簡單地拿新技術把傳統音樂給換掉。就好比說，用全息投影技術，把失傳了的古代樂器演奏的場景給再現出來；用人工智能算法，把古籍里殘缺不全的樂譜給修復好、完善好；甚至呢，咱還能弄出一個虛擬的古代音樂大師，讓他和現代的藝術家一塊兒登台表演……
他眼楮直勾勾地看著孫總，一個字一個字地說︰“更關鍵的是啊，要是‘世紀經典’樂意摻和進來，一塊兒開發和推廣這些融合的項目，賺了錢呢，咱們就按照說好的比例來分。我跟您說啊，孫總，這個比例，保準能讓您滿意得不行。咱可不是要把傳統給毀了，而是要讓傳統在新的時代里，用新的法子，創造出更多的價值。”
“利潤分成？”孫總的眼楮里一下子就有光閃過。
他就是個商人啊，對利潤那股子敏銳勁兒，可比他對藝術堅守的那股勁兒大多了。
胡逸提出來的這個方案，既給了他個台階下，又給他實實在在的好處，這讓他沒法不心動啊。
要是真能既保住傳統的東西，又能加點創新的玩意兒，還能賺不少錢，那干嘛不這麼干呢？
“那肯定啊。”胡逸很肯定地連連點頭，“咱們可以簽個詳細的合作協議，寫得明明白白的，把兩邊的權益都給保障好。”
孫總想了老半天，最後慢悠悠地點了點頭︰“胡老弟，你這主意啊……挺有意思。”小範圍先試試，再算上利潤分成……行！我大體上是答應了！具體咋合作，咱們回頭再派團隊好好嘮嘮。”
一場可能超級嚴重的危機，就靠著胡逸的沉著應對和機靈周旋，暫時算是給解決了。
雖說只是個初步的協議，可好歹把孫總這個最不穩定的因素給穩住了。
從“世紀經典”出來的時候，胡逸瞅了眼手表，離發布會就剩下不到15個小時嘍。
他麻溜地就往實驗室趕。
錢博士和團隊里的人一听說胡逸跟孫總達成了初步合作，都長舒了一口氣，緊接著就興奮起來了。
錢博士尤其激動，他對把新技術和傳統音樂更深層次融合的方案那是相當熱衷︰“太棒了！這才是真正的‘傳統與創新的對撞’呢！胡總，您就把心放肚子里，咱們肯定能弄出個超驚艷的產品！”
接下來的這段時間，整個實驗室就像開足了馬力的機器一樣，高速運轉起來了。
胡逸和團隊的人沒日沒夜地干，爭分奪秒地按照新的合作方向去調整、完善產品方案，還趕忙聯系了幾位在傳統音樂界威望特別高的老藝術家，邀請他們來參加初期的秘密測試。靠著系統給的超強解析能力，還有團隊超厲害的執行力，一個把傳統戲曲精華和頂尖人工智能技術融合在一塊兒的音樂體驗產品原型，就在發布會開始前幾個小時，跟變魔術似的，初步構建和調試都弄好了。
有幾位被請來的老藝術家體驗了一下，個個都驚得不行，一個勁兒地夸。
胡逸瞅著大家臉上雖然疲憊可又特興奮的笑模樣，心里滿是希望。他好像都瞧見發布會順順利利地辦了，新的音樂時代就這麼開啟了，那場面可壯觀了。
就在他拿起手機，打算告訴公關團隊發布會照原計劃走，還想加點新的合作亮點的時候，一個陌生號碼突然打進來了。
“喂，是胡逸先生不？”電話里是個年輕男人的聲音，有點尖。
“我是，你是哪位啊？”
“我是《科技前沿》的記者，我姓張。”對方的語氣里藏著那麼一丁點兒得意，“胡先生，您明天要發布的那個‘傳統+’計劃，我們得到了些獨家消息，恐怕啊……會給您的發布會帶來不小的麻煩呢。我就想提前給您說一聲。”
胡逸的心一下子就沉下去了，剛剛冒起來的希望小火苗，就像被一盆冷水給澆滅了。科技媒體的那個小張，是個記者呢。這人啊，在圈里那可是出了名的愛追熱點，為了博眼球啊，連歪曲事實這種事兒都干得出來。
他嘴里說的“獨家消息”能是啥呀？在發布會上他又要搞出啥ど蛾子呢？胡逸拿著手機，就感覺後背發涼，好像有一股寒氣往上冒。
孫總那邊的危機才剛剛解決，這時候又冒出來一個更難對付、更讓人捉摸不透的家伙。
眼瞅著離發布會就剩下最後幾個小時了，這前面的路啊，看起來比他之前想的還要危險得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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