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逸正用手指在傳票邊緣摩挲,都弄出折痕來了,這時候辦公室的門“砰”的一聲被撞開了。
錢律師抱著個半人高的文件袋就沖進來了。嘿,你瞧他那副樣子,西裝前襟沾著咖啡漬,額角的汗順著法令紋就往領扣那兒流呢。他氣喘吁吁地說︰“小胡啊,他們申請速裁,這就是想打個時間差呢。你想啊,現在輿論熱度還在呢,那些陪審團啊,很容易就被‘歌王打壓新人’這種話給帶偏嘍。”
說著,他把文件往桌上一甩。那文件封皮上“阿明訴胡逸名譽侵權”這幾個字,看得胡逸眼皮直跳。錢律師又抽出一沓曲譜對比圖,拿紅筆圈著阿明新專輯里有八段旋律,和胡逸作品的旋律那是高度重合啊。他皺著眉頭說︰“咱們現有的證據鏈啊,就缺最關鍵的那個點。他們咬死了說是‘風格借鑒’,這法律上對音樂風格獨創性的界定啊……”他咽了咽口水,“模糊”這倆字到嘴邊了又沒說出來。
胡逸呢,氣得指甲都掐進掌心了。
往窗外一看,梧桐葉打著旋兒就往玻璃上撞,這場景就跟三天前演唱會現場那些被保安架走的粉絲似的。
突然,胡逸就想起系統光屏上閃過的一個提示。上個月他完成了“原創守護”任務的時候,系統獎勵了一個《未命名•原點》的deo。這曲子啊,是他用系統積分兌換來的,完完全全是他自己的原始風格,從來都沒發表過呢。
“錢律師。”他冷不丁就抄起手機開始翻系統日志,嘴里還嘟囔著︰“有首歌能說明我這風格打一開始就是獨一份兒的。”
錢律師的老花鏡都滑到鼻尖了,問道︰“啥歌呀?”
“系統獎勵的原創小樣,還沒公開過呢。”胡逸調出雲盤里的音頻文件,鋼琴音剛冒出來一個,錢律師的手指就“啪”地一下緊緊扣住桌面了。
那旋律有著胡逸標志性的三連音轉調,可比他近幾年的作品更純粹,就像一把刻刀直接扎進音樂風格的老根兒上了。
錢律師聲音都有點發顫了,說︰“趕緊聯系趙教授,讓他出個風格獨創性鑒定報告。”
凌晨四點的法學研究所,趙教授的實驗室還亮著燈呢。
胡逸一推開門,就瞅見老教授正對著顯微鏡研究樂譜上的墨跡呢。這老教授老是念叨︰“油墨滲進紙紋的印子可比曲譜本身更靠譜。”
“小胡啊?”趙教授把老花鏡摘了下來,鏡片後面的眼楮一下子就亮了,“你手里拿的是……”
“《未命名•原點》的小樣,這可是在阿明所有作品之前創作的。”胡逸把u盤放在實驗台上,“得麻煩您證明一下,這首歌的風格特點是我原創體系的核心,而且從來沒對外傳過。”
趙教授的手指頭在鍵盤上敲得 里啪啦直響。他把胡逸近十年的創作手稿都找了出來,像《暴雨前的蝴蝶》初稿上的折痕啊,還有《晨光里的輪椅》錄音的時候,小航蹭在耳機上的發膠印,這些他都一個一個地投射到白牆上了。
就在《未命名•原點》的旋律響起來的時候,他冷不丁地就按下了暫停鍵,說道︰“這里降e大調的轉調,和你十四歲在社區匯演彈的《舊巷》——”說著,他還翻出一張已經泛黃了的演出照片,“你瞧,當時你用的是口琴,結果在間奏的時候偷偷加了這個轉調,還被評委說‘不合規矩’呢。”
胡逸听了,喉嚨一下子就發緊了。
他早就把自己小時候被評委打斷的那場演出忘得一干二淨了,沒想到在系統獎勵的那個deo里,竟然听到了十四歲的自己藏在口琴吹奏里的那股子倔強勁兒。
“報告今天晚上就能弄好。”趙教授把手套摘了下來,鋼筆尖在簽名欄那兒停了一下,“我要在聲明里這麼寫︰胡逸的音樂風格,那可是三十年如一日在生活里扎根才形成的創作基因,可不是能被人隨便‘借鑒’的模板。”
到了庭審那天,法庭里的橡木長椅都被記者們擠得滿滿當當的。
林總坐在被告席斜對角的位置,他戴著的金絲眼鏡反著冷冷的光,腳邊上放著個鱷魚皮的公文包。胡逸心里明白,那公文包里裝的可都是他打算用來壓制輿論的“黑料”呢。
“現在開始播放原告主張的‘被侵權作品’。”審判長敲了敲法槌。阿明的那首《星軌》在法庭里響起來了,副歌那兒的三連音轉調啊,就像一根刺似的,直直地扎進胡逸的耳朵里。
“下面要播放被告提交的關鍵證據啦。”錢律師站了起來,就在投影儀亮起來的那一瞬間,林總冷不丁地,膝蓋就猛地撞到桌沿上了。
當《未命名•原點》的鋼琴聲一響起,法庭里好多人都倒吸了一口涼氣。
趙教授的鑒定報告被投到大屏幕上了,那些用紅色標注的“核心風格特征”,和《星軌》重合的部分,就像兩把尺子一樣,嚴嚴實實地卡在一起,一點縫兒都沒有。
“這首歌從來就沒發表過呢。”胡逸站了起來,他說話的聲音就像釘子釘進空氣里一樣,“阿明先生啊,你是咋‘借鑒’到一首在任何平台、任何演出、任何公開場合都不存在的曲子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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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明的臉一下子漲得跟豬肝似的,手指緊緊地摳著座椅的扶手。
林總突然“噌”地一下站了起來,手里的公文包“啪”地一聲就砸在桌子上了,大聲喊道︰“這就是商業詆毀!我們可有證人能證明胡逸他……”
“反對!”錢律師高高地舉起一個加密的u盤,“原告方的負責人林某某,他涉嫌收買錄音師去篡改曲譜的時間戳呢,這是周先生提供的監控錄像。”
這一下,法庭里就像炸開了鍋一樣,亂哄哄的。
審判長拿著法槌敲了三次,才總算把聲音給壓下去了,說道︰“暫停審理,相關的證據都移交給經偵部門。”林總一把抄起公文包就往門外奔,剛到法庭門口,就被一群扛著攝像機的記者給圍了個嚴嚴實實。
那閃光燈“刷刷刷”閃個不停,他那副金絲眼鏡都滑到鼻尖了,這模樣和三天前在演唱會現場撞開保安的時候簡直一模一樣。
胡逸正在收拾材料呢,口袋里的手機突然震動起來。
他掏出手機一看,是個陌生號碼發來的短信︰“你這場仗是打贏了,不過你可別忘了,還有更厲害的對頭在等著你呢。”
胡逸眼楮看向窗外,只見梧桐葉飄飄悠悠地落下來。他冷不丁就想起前幾天系統光屏上顯示的那個提示——“風格正名進度︰87”。
他尋思著,現在這進度條應該差不多滿了吧?
但是短信里提到的這個“更厲害的對頭”,就像一片烏雲似的,正從他看不到的地方,一點一點地朝著法庭的穹頂壓過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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