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逸急匆匆地走著,皮鞋跟在機場的大理石地面上敲出一連串急促的聲響。他把領帶扯松了兩寸,額頭上還掛著薄薄的汗珠呢。在飛機上啊,他幾乎就沒合過眼,一直在反反復復地梳理援助計劃里的每一筆賬目。
等他推開儀式現場那扇玻璃門的時候,一下子就闖進了一片混亂之中。
環形舞台下面,十幾個拿著話筒的記者,就跟聞到了血腥味的鯊魚似的,把穿著藏藍色西裝的瑪麗圍得死死的。瑪麗懷里抱著的文件夾,邊角都翹起來了,有幾頁文件被擠得飄落在地上。她的助理小唐正蹲在地上,慌慌張張地撿呢,鼻尖都冒出汗珠了。
“瑪麗女士啊,有消息說援助資金里有三分之一都流到非教育機構去了,這事兒是不是真的呀?”
“胡逸是私人捐贈者,他會不會是借著公益項目來避稅啊?”
“听說試點學校買樂器的價格比市場價高出30呢,這里面是不是有啥利益輸送啊?”
這些問題就像子彈一樣,一個接一個,密密麻麻的。瑪麗的臉色變得煞白,就跟她脖子上戴的珍珠項鏈似的,嘴唇哆哆嗦嗦地張了張,剛說出半句“我們有嚴格的——”就被下一個問題給淹沒了。
胡逸的目光在人群里掃了一圈,在最前排的攝像機鏡頭上稍微停頓了一下。然後他抬手松了松袖扣,黑色西裝的下擺隨著他的動作飄了起來,里面熨得筆挺的白襯衫就露了出來。這動作一下子就被前排的記者給瞅見了,人群里冷不丁地就有人大喊了一嗓子︰“胡逸來啦!”這一喊可不得了,所有的話筒一下子就都朝著他轉過去了。
“早上好啊,各位。”胡逸接過不知道誰遞過來的話筒,那聲音清脆響亮得很,就跟敲了一下定音鼓似的,“大家都很關心資金的事兒,我呢,想先請一個最有資格回答這個問題的人上台來。”
說完,他就側過身子,朝著觀眾席第二排做了個“請”的手勢。
就見一個穿著深灰色三件套西裝的人站了起來,這人就是杰克,他還推了推自己的金絲眼鏡呢。他左胸上戴著國際資金監管機構的徽章,那徽章閃閃發亮的。
這位杰克專員可是出了名的鐵面無私,當他走上台的時候,台下那些小聲嘀咕的聲音一下子就停了大半。
“胡先生讓我公開審計報告,這在我這麼多年的職業生涯里還是頭一回呢。”杰克一邊說著,一邊翻開了隨身帶著的皮質文件夾,還用手指關節敲了敲第一頁,“不過我得說啊,這份記錄確實是值得公開的。從胡逸先生個人捐的第一筆500萬開始,到後來企業跟著投的2300萬,每一筆錢的去向都精確到分了。”
接著,他就抽出一張資金流向圖,對著鏡頭展示起來︰“樂器采購這塊兒呢,是三家供應商公開競標,最後是出價最低的那家中標了。教師培訓費用的明細在第17頁呢,這里面交通費、教材費、國際樂理講師的課時費都寫得清清楚楚的。你們可得注意了,胡先生自己授課可是一分錢報酬都沒拿的。”
“再說說‘高于市場價30’這個質疑吧。”杰克抬了抬手,推了下眼鏡,眼楮里透著股冷冷的勁兒,“我們可是仔細比對了全球教育器材采購網近三年的成交數據呢。就拿試點學校采購的兒童尤克里里來說吧,均價才180美元,這可比市場價低了15呢。”
記者席那邊立馬傳來一陣倒抽氣的聲音。
這時候,有個拿著a國時報話筒的女記者“唰”地一下舉起手來,大聲問道︰“杰克先生啊,您作為監管方,真的能保證全方位、一點兒死角都沒有地監督嗎?”
“來,看看這個。”杰克從文件夾里抽出一本厚得跟字典似的本子,“從這個項目開始立項,一直到今天,現場核查記錄就有217次,突擊抽查也有32次呢。就說上周三凌晨兩點吧,我們突然就去檢查倉庫里樂器的存放情況了。”說著,他把本子翻到某一頁,接著說︰“你們瞧,胡先生當時穿著拖鞋就急匆匆地趕過來了,還幫我們搬了二十箱口琴呢。”
這麼一說,台下這兒那兒地響起了幾聲笑聲。
瑪麗呢,偷偷地擦了擦額頭的汗,手里攥著的文件也不再抖得像之前那樣簌簌響了。
胡逸接過話筒,眼楮把台下掃了一圈,說道︰“大伙可能不知道啊,今天來這兒的試點學校的學生里,有一半的孩子啊,就在半年前,連‘哆來咪’都還搞不清楚呢。”說完,他打了個響指,舞台側邊的幕布就慢悠悠地拉開了。
這時候,三個大概十二三歲的孩子抱著木吉他、手風琴和小鼓走了出來。扎著羊角辮的小女孩抱著吉他,那手啊,一個勁兒地發顫。胡逸就沖她使了個眼色,小女孩抿著嘴樂了,然後輕輕用指尖撥響了琴弦。
簡單的《小星星》的旋律就從吉他里傳了出來。那拉手風琴的小女孩呢,風箱隨著她的呼吸一上一下的。敲小鼓的孩子啊,剛開始節奏亂得很,慌慌張張的,不過慢慢就跟上趟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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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這三個聲音湊到一塊兒的時候,也不知道台下是誰先帶頭鼓起掌來的,這掌聲啊,就跟潮水似的,一下子就把整個會場都給淹沒了。
“到今天啊,這些孩子學琴已經學了47天嘍。”胡逸輕聲說道,“上個禮拜我去學校的時候啊,有個小男孩兒拉著我的衣服角說,‘胡叔叔,我想給在工地搬磚的爸爸彈首曲子呢。’”說著,胡逸就指了指那個拉手風琴的小男孩兒,“他爸爸今天就在觀眾席的第三排坐著呢。”
這時候,人群里站起一個穿著工裝褲的男人,那眼眶紅得啊,就跟要流血似的。
小男孩兒拉手風琴的時候突然就走音了,不過馬上又穩住了,這琴聲里啊,就多了些帶著哽咽的顫音。
“咱們的目的啊,從來就不是搞一場好看的儀式。”胡逸的聲音都有點沙啞了,“是要讓這些孩子明白,除了課本,除了玩泥巴,這世界上還有另外一種聲音呢。這種聲音啊,能在他們被生活把手掌都磨破的時候,心里還能像開花似的,美美的呢。”
這時候,會場里安靜得都能听見大家的呼吸聲了。就在這時候,拿著b國新聞台話筒的記者突然抬高了嗓門︰“要是這個計劃這麼厲害,那為啥b國教育工會上周發聲明,說這是文化侵略呢?”
這一下,閃光燈又跟瘋了似的閃成一片。
胡逸呢,他倒是笑了,還朝著助理點了下頭,緊接著身後的大屏幕就亮起來了。
屏幕里出現了一間教室,教室里面掛著b國的國旗呢。二十來個黑頭發黑眼楮的孩子正坐在課桌前,跟著老師的節奏敲打卡林巴琴。
有個扎著麻花辮的小女孩抬起頭朝著鏡頭笑,那琴鍵就在她的小手指尖上蹦 呢,彈的就是剛剛那首《小星星》。
“b國的試點比a國晚了28天才開始,可是昨天啊,他們都已經上完第一節合奏課了。”胡逸又調出了第二張照片,是他和b國教育部長握手的照片,“教育工會的代表昨天去學校參觀了,走的時候,有位女士就說‘這些琴音啊,可比任何宣言都有說服力呢’。”
記者堆里傳來翻筆記本的沙沙聲。
剛剛提問的那個b國記者低頭看了一眼手機,再抬起頭的時候,眼神就沒那麼犀利了,變得溫和了不少,他說︰“胡先生,我能問您個私人問題不?您做這些事兒,真的就不圖啥回報嗎?”
“當然有回報啊。”胡逸朝著台下眼楮紅紅的湯姆校長指了指,“剛剛湯姆校長不是說了嘛,有個孩子在作文里寫‘我想成為胡叔叔這樣的人’——這可比啥獎杯都要值錢呢。”“啪啪啪……”掌聲特別響亮,跟打雷似的。
瑪麗偷偷拉了拉他西裝的下擺,輕聲說︰“儀式的流程都弄完了,您要不要去後台歇會兒呀?”
胡逸剛想點頭呢,口袋里的手機就震動起來了。
看到來電顯示是“大衛”,他的瞳孔微微一縮。這個全球公益聯盟的總協調人啊,平時要是沒什麼緊急的事兒,是絕對不會打電話的。
“胡啊,c國的教育部剛剛發通知了。”大衛的聲音里透著那種強忍著的焦急,“新上任的文化部長覺得‘音樂援助’有意識形態滲透的嫌疑,原定在下個星期的簽約儀式啊,可能要取消了。”
胡逸的手指在手機殼上輕輕敲了兩下,眼楮看向台上那些正在收拾樂器的孩子們。
有個穿著工裝褲的爸爸,正把兒子舉得高高的呢,小男孩的手風琴就掛在脖子上,笑得那叫一個燦爛,就像向日葵似的。
“我得多久能到c國啊?”他問道。
“最快的航班是三個小時之後從a國起飛。”大衛嘆了口氣,“可是胡啊,他們的態度特別強硬——”
“行了。”胡逸打斷了他的話,低下頭把已經有點松垮的領帶扯了扯,又重新系了個很利落的結,“告訴劉部長,我會帶著b國孩子的琴譜去見他的。”
他抬起頭的時候,陽光正好透過禮堂那些彩色的窗戶灑在他身上,把西裝上那些細細的紋路都染成暖金色了。
瑪麗瞧著他往後台走去的背影,一下子就想起上周在學校里的事兒。那個老是被記者追著拍照的歌王啊,當時正蹲在地上呢,在給一個哭哭啼啼的小女孩系尤克里里的弦呢。
“他連小孩的琴都能弄好。”瑪麗輕聲跟杰克講,“更別說一場危機了。”
杰克朝著胡逸消失的方向看去,嘴角總算泛起了一點笑容︰“我忽然有點好奇了,他要怎麼讓c國的部長听到那些琴音呢。”
後台這邊,胡逸的助理拿著手機朝著他示意︰“c國的航班已經確認了,頭等艙就剩最後一個座位了。”
胡逸應了一聲,低下頭去整理袖扣。上午安撫那些哭鼻子的學生的時候,袖扣上蹭上了彩色蠟筆印,這時候在陽光底下就像一小串彩虹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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