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民族的，才是世界的。”兩人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王宇回到香格里拉不久後，李若琳又進來說道︰“老板，那個奧美公司的人又來了，見還是不見？”
“本來不想當面說這個事的，他們來了，那就講講吧。”王宇笑了笑說道，
......
會議室內靜得駭人。奧美董事長孫啟明借著端起咖啡杯的間隙，飛快地舔了舔發干的嘴唇。瓷杯邊緣磕在他牙上，發出一聲輕響，在空曠的房間里顯得異常刺耳。
他掩飾性地抿了一口杯中已然溫吞的褐色液體，只覺得一股難以言喻的苦澀從舌尖一直蔓延到胃里。
光滑如鏡的深色會議長桌，倒映著頭頂冰冷慘白的光線和幾張同樣緊繃、失去血色的臉。王宇坐在主位，背對著佔據整面牆的落地玻璃幕牆。
窗外，這座龐大都市的天際線被陰沉的鉛灰色低雲壓迫著，鱗次櫛比的鋼鐵森林顯得格外森冷堅硬，如同匍匐的巨獸。
王宇身後的李若琳和安靜得像一道影子，指尖在飛快的跳動，邊緣無聲滑過。
壓力無聲地流淌，在昂貴的空氣里凝固、沉澱。
孫啟明放下杯子，杯底與桌面踫撞的聲音異常清晰，他又想抬手擦拭額角並不存在的汗珠，手抬到一半又硬生生頓住，只覺後背的襯衫早已濕透，緊貼著皮膚。
“王董，”孫啟明喉結滾動了一下，聲音帶著一種強行擠出來的熱情，卻難以掩飾其下的干澀與沙啞，“首先，請允許我代表奧美全體同仁，恭賀您成功收購暴雪！這絕對是游戲界，不，是整個文娛產業一次里程碑式的壯舉！”
他頓了頓，目光飛快地掃過身邊同樣坐立不安的總經理李維和財務總監張晴，像是在尋求一絲微弱的支撐。
“奧美，”孫啟明提高了些聲調，試圖注入更多力量，“作為暴雪在華國最長久、最忠實的伙伴，我們彼此見證了對方的成長，共享了無數輝煌時刻。這個品牌，這塊金字招牌，在華國市場的根基，是我們共同澆灌、一點點打下的！”
他的語調開始變得有些急促，身體也不自覺地微微前傾，仿佛要將自己的熱切通過肢體語言傳遞過去︰“所以，王董！我們這次來，是抱著最大的誠意，希望能繼續這段傳奇般的合作！
我們有信心，也有決心，在江南集團和您的帶領下，讓暴雪這個ip在華國煥發出前所未有的更大生命力！我們願意在原有合作模式的基礎上，進行全方位的升級，分成方案、市場推廣投入、渠道資源全方位傾斜！只要……”
他的話頭卡在那里，像是被無形的網兜住。
王宇微微抬了下眼皮，目光平淡無奇地從孫啟明臉上掠過，沒有贊許，沒有期待，甚至沒有一絲波瀾，平靜得像結了冰的湖面。
那目光掠過時，孫啟明感到一股寒氣從尾椎骨直竄上來，剩下的那些精心排練過的、關于“共享輝煌未來”、“雙贏局面”的說辭，瞬間凍僵在喉嚨里，一個字也吐不出來。他臉上的笑容僵住、碎裂，尷尬地凝固成一種難堪的面具。
“孫董，”王宇終于開口，聲音不高，卻如同冰冷的金屬鑿子，輕易地穿透了那份強行營造的熱絡氛圍，敲打在每個人的鼓膜上，“情懷很感人，但生音是生音。我好奇的是，”他頓了頓，目光轉向一直沉默但臉色蒼白得更明顯的財務總監張晴，“支撐奧美這份龐大野心的底氣，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