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里思量著，但這念頭一興起，他又趕緊掐滅了。
做得太大，容易違法，而他想在京海長期呆下去，還得穩扎穩打，穩定的發展關系圈子，這樣才能長久。
更何況在京海市，三千萬也不夠買大房子，甦學姐這麼高貴，總不能讓甦學姐住得太差吧。
以甦學姐的品格，肯定是不會嫌棄他沒房沒車，但他不能讓甦學姐受委屈。
沒想到他浪跡江湖多年，一生不羈放縱愛自由，居然也要面臨買房買車的壓力。
然而想到了這里，他不由得愣了一下。
他與甦學姐之間，貌似也沒有明確關系吧，他居然就在想買房同居了？
趕緊拍了拍腦袋，若是再這樣胡思亂想下去，孩子的名字都得有了。
不過嘛，還是得立一個小目標，認真搞錢，先賺一個億。
回到天緣居，外面在下雨，他在屋里晚練，然後打坐入靜，夜深入睡。
早晨，天氣放晴了，雨後的空氣格外清馨，他晨練結束，買菜做飯，飯後沒有掛牌上班，而是去了老街另一頭的後巷。
古舊的巷子里，張凡找到了沈秋年的住處。
沈秋年這會兒正在院子里練功，練的是形意拳的蛇鶴雙形。
形意拳與太極拳、八卦掌，並稱為三大內家拳，而形意拳是模仿各種各樣的動物，因此流派眾多。
不過形意拳的高手，通常都是主修兩形結合，一陰一陽，剛柔兼濟，例如人們所熟知的黃飛鴻的虎鶴雙形。
而蛇鶴雙形也是一個經典流派，太極拳里也有結合形意的蛇鶴太極。
感受有人來了，沈秋年略微停頓，對著張凡點頭打了個招呼，他這練功還沒到位，繼續練習。
張凡手捏道指，也點頭打招呼，沒有打擾，站在一旁觀看。
他們都是修行之人，每天練功是必修課，練久了也就成了習慣，若是沒練到位，渾身都不自在。
他看得出來，沈秋年也是煉精化氣的內勁高手，並且功力很深，周身運動時，如蛇扭轉，如鶴展翅，渾身筋骨松弛抖動，關節發出脆響，就像骨頭要散架了一樣。
“這是筋骨齊鳴的境界。”張凡一眼就認出來了。
筋骨齊鳴是練習筋骨勁，筋腱有力，收放自如，在放松與松緊之間，關節內自然發出脆響，與掰手指發出脆響是一個道理。
不過掰手指的脆響，是關節被動形成，而筋骨齊鳴是化被動為主動。
練武有三重勁︰明勁、內勁、化勁。
另外還有三步功︰練筋、練骨、練髓。
達到筋骨齊鳴，表示練筋已至大成，進入下一步練骨。
這個關節的脆響，就是筋腱的放松與收緊，促進關節的氣血循環，從關節把功力參入骨骼。
練骨之後，配合養生進補，骨骼強度會逐漸增加，從而提升體魄。
沈秋年練了幾遍，渾身筋骨練到位了，這才收功停下。
“讓張師弟久等了，這一身筋骨沒練到位，實在難受。”沈秋年拱手行禮。
筋骨齊鳴練到一半停下來，就像扳手指習慣了，卻突然不讓掰了，確實是不自在。
“呵呵，沈師兄太客氣了，能見識到沈師兄練功，這是我的榮幸。”
張凡淡然一笑，他這話可不是客套。
若是在舊時期，各派武學的規矩森嚴，練這種真功夫都是關著門保密的，外人想看都看不到，甚至看到了，眼楮都要給戳瞎了。
“張師弟，我看你的步法身形，是練的太極吧，也到了煉精化氣的境界，咱們搭個手試試。”
沈秋年來了興致，想要搭手切磋一下。
“這……”
張凡卻是遲疑了，他最近修為大進，也想找人試試武功，但他練的文功和劍術，這玩意不適合切磋。
“我是練的文功和劍術，沈師兄已達筋骨齊鳴的境界，這也不好試手。”
筋骨齊鳴達至練骨，拳腳筋骨太硬，可謂是銅皮鐵骨，而張凡練的文功，拳腳的強度不夠，一踫就敗了。
但若是讓張凡用劍，這就不公平了。
“原來張師弟是走的正宗道家的路子，無妨，我們點到即止，隨便比劃一下招式進行。”
“呵呵，這好啊，沈師兄請。”
張凡淡然一笑，身形一動，來到了寬敞的地方，兩手負背，腳下隨意站立，全身放松，一切自然而然，就像平常站著一樣，但心意精神一瞬間凝聚，自有一股氣勢。
這不是他裝逼，而是他的樁架就這樣。
“嗯？”
沈秋年詫異，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一眼就看出了其中玄機。
隨意站立，看不出樁架路數，兩手負背，這是故意隱藏了手里的動作，但一般人可不敢用這樣的站架，太影響起步動作的速度，不利于出手進攻，也不利于防守。
所以敢這樣站的人，要麼是不會武功，要麼就是另有玄機。
沈秋年提高了警惕，絲毫不敢大意，擺出三體式的站架，腳步上前一步分開，身形下沉，含胸拔背，一手立掌向前探出，一手執掌按于腰間。
兩人對峙，張凡沒有動，沈秋年也沒有動，兩人就這樣站著。
但千萬別小看這站著，真正的實戰武術，一出手就是要害，勝負只在一兩招之間，因此誰也沒有妄動，而這站著不動，其實也是在比拼功力。
因為站得太久，身體就會僵硬，心神也會分散，一旦身體僵硬了，心神不集中，這就輸了。
轉眼之間，兩人站了三分鐘。
沈秋年有些站不住了，後腳蹬地，速度奇快，身形一瞬前傾，手里五指並攏，左手臂向前探出，就像仙鶴細長的脖子探出，使了一招仙鶴啄蛇，襲向張凡的面門眼楮。
這一招的攻擊距離很遠，角度也很刁鑽，並且出手的力道非常輕快，因為攻擊面門眼楮，並不需要多大的力道，只要輕輕的踫到一下你的眼楮，你就受不了。
而出手的力量輕，不會影響自身的主體穩定，收招也更容易，可以隨時應變下一招。
然而沈秋年一動，張凡幾乎是同時動了，腳下一步邁出，身形下蹲躲避，一晃就過去了，在沈秋年左手出招的左側，兩指捏成劍指，如穿雲過霧，抵在了沈秋年的左下肋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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